第2章 问心玄机
暴雨如注，苏寒在山林间疾行，衣摆上的泥水混着血迹蜿蜒成诡异纹路。他能感觉到体内灵气躁动不安，仿佛有无数小兽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这是“太虚引灵决”突破练气期的征兆。低头看时，掌心的金色印记愈发清晰，纹路竟与仙府内“火”属性玉台如出一辙。
“必须找个安静处稳固境界。”他抹了把脸上雨水，抬眼望见问心阁第三层檐角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苍澜宗规矩，外门弟子不得踏入问心阁二层以上，但此刻他顾不得了——母亲提到的《沧澜秘典》就在第三层，而他需要知道血色玉简的来历。
问心阁前的石阶泛着幽光，苏寒刚踏上第三级，忽然有冰凉的剑意从头顶压下。抬头只见一位白衣女子负剑而立，衣袂上绣着宗门圣女独有的冰纹，正是沈若雪。她手持“寒霜剑”，剑尖垂落的水珠在石阶上凝成冰晶。
“苏寒，你身上有禁术气息。”沈若雪声音清冷，如寒潭碎冰，“昨夜陈昊被执法堂抬回，灵脉枯竭，此事与你有关？”
苏寒瞳孔微缩。陈昊竟这么快搬来救兵？他不动声色地将碎玉藏入袖中，却发现沈若雪的目光正落在他胸前——那里的玉简胎记在灵气催动下微微发烫，透出淡淡红光。
“圣女大人说笑了。”苏寒低头作揖，指尖却悄悄勾住腰间符袋，“我不过是个杂役，哪懂什么禁术？”
沈若雪皱眉，寒霜剑突然出鞘三寸，剑气卷起他额前湿发。苏寒本能地运转“太虚引灵决”，识海中“火”玉台轰然发亮，掌心竟不自觉地凝出半朵焚心炎。更惊人的是，仙府内的朱果突然落下一枚，化作绿光钻入他丹田，躁动的灵气竟瞬间平息。
“这是...木灵之气？”沈若雪惊呼，“你明明是火灵根，为何能调用木属性灵气？”
苏寒心中一凛。灵根属性决定修士能修炼的功法类型，他前世测出的是单一火灵根，如今却能同时操控火与木？难道是太虚引灵决重塑灵脉的缘故？
“在下...也不清楚。”苏寒索性装糊涂，“今日在后山捡到一本残卷，试着修炼便觉灵气顺畅，至于陈昊...他昨日想抢我功法，反倒被反噬了。”
沈若雪盯着他眼底的坦然，忽然收剑入鞘：“跟我来。”
苏寒一愣，却见她转身走向问心阁侧门，袖口扬起的风卷走他身上的血腥气。穿过挂满禁术玉简的长廊时，他注意到沈若雪腰间挂着一枚刻有“雪”字的玉牌，那是宗门长老才能佩戴的“问心令”——看来这位圣女在宗内地位远超他想象。
“坐。”沈若雪指了指第三层角落的蒲团，抬手布下隔音结界。苏寒刚坐下，便见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里面躺着半片焦黑的玉简：“这是陈昊身上搜出的，你认识吗？”
苏寒瞳孔骤缩。那玉简残片上的纹路，竟与他体内的血色玉简碎片完全一致！
“回圣女，这纹路像是...上古文字。”他故意迟疑，“我曾在杂役房的旧书中见过类似符号，好像与‘封神之战’有关？”
沈若雪目光微颤：“你竟知道封神之战？”她指尖拂过玉简残片，冰层竟在其上蔓延：“三个月前，南疆巫族在祭坛挖出十二具仙帝骸骨，每具手中都握着这样的玉简碎片。苍澜宗得到三片，其中一片就在陈昊手中。”
苏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母亲的碎玉、血色玉简、封神宝图...原来这些都与上古仙帝陨落有关！他忽然想起仙府内的《封神宝图》残页，试探着问：“圣女可知玉简有何用？”
沈若雪凝视他片刻，忽然从颈间摘下一枚银链，链子末端坠着一枚与他碎玉相似的赤色玉片：“不瞒你说，我沈家世代守护‘封神宝图’残页，而这玉简...据族中古籍记载，是打开‘太虚仙府’的钥匙。”
苏寒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太虚仙府！原来沈若雪也有宝图碎片？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碎玉，却见沈若雪的银链突然发烫，与他体内的玉简产生共鸣，阁外暴雨竟在瞬间化作漫天冰晶，在结界外凝成一幅星图。
“你看。”沈若雪指着星图，“这是封神之战时的星域图，每颗星辰对应一位仙帝。三个月前，所有星辰突然黯淡三分，唯有‘太虚星’亮度骤增——而你胸前的胎记，正是太虚星的形状。”
苏寒望向自己映在冰墙上的影子，胎记在微光中流转，竟真的与星图中央的太虚星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玉简融入眉心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将玉简递给童子，背景是崩塌的仙界和染血的封神台。
“我母亲...她留给我一块碎玉。”苏寒终于开口，取出贴身收藏的赤色玉片，“她说若见到血色玉简，便来问心阁找《沧澜秘典》。”
沈若雪瞳孔骤缩。她接过碎玉的瞬间，整座问心阁剧烈震动，第三层所有玉简齐齐悬浮，阁顶“天道酬勤”的匾额应声而裂，露出夹层中藏着的金色卷轴——正是《沧澜秘典》！
“这是...太虚仙帝的气息！”沈若雪惊呼，寒霜剑自动出鞘，剑身上竟浮现出与玉简相同的古篆，“快打开秘典！”
苏寒指尖刚触到卷轴，忽然听见阁外传来数十道破风声。陈昊的尖啸混在其中：“就是他！执法长老，他修炼禁术，还偷了圣女的宝图碎片！”
“糟了。”沈若雪脸色一白，“执法堂有太上长老坐镇，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不行，秘典...”苏寒话未说完，便见结界轰然破碎，十余道身影破窗而入。为首的灰袍长老目光如电，落在苏寒胸前胎记上，忽然祭出一面青铜镜：“竟敢修炼‘噬灵禁术’！给我拿下！”
铜镜爆发出刺目青光，苏寒只觉浑身灵气被一股巨力拉扯，识海中的仙府竟不受控制地开启，三株成熟的朱果化作绿光飞出，其中两颗径直钻入沈若雪体内，剩下一颗则砸向铜镜。
“这是...三纹朱果！”灰袍长老惊呼，“你竟有上古灵植？”
苏寒抓住机会，拽着沈若雪冲向窗口。但就在此时，他体内的血色玉简碎片突然暴走，无数符文从皮肤下涌出，在半空凝成一座微型仙府虚影。所有执法弟子的法器竟同时失灵，纷纷坠地。
“太虚仙府现世！”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苍澜宗都沸腾了。苏寒只觉头痛欲裂，仙府虚影却越来越凝实，竟将他和沈若雪卷入其中。坠落的瞬间，他看见陈昊站在执法长老身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而对方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枚刻着“玄渊”二字的令牌。
“玄渊...道君？”苏寒喃喃自语，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仙府内的九座玉台全部亮起，第三座“雷”属性玉台浮现出一道裂痕，裂痕中渗出的雷光里，隐约可见“天命者”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