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轻语初见

林一然的人生哲学是：尽量不社交，除非有饭吃。

所以当大学群里突然蹦出一句“这周末聚餐，老地方见，不许缺席！”，他本来是想假装没看到的。但紧接着，群主兼前室友老秦发来一条私聊：“来吧，免费吃喝，顺便介绍几位漂亮女同学给你，刺激一下你的咸鱼神经。”

林一然瞅着“免费”二字，顿时把“社交恐惧症”抛到脑后。毕竟饭都来了，还能不伸筷子？

聚会地点定在了一家装修不错的川菜馆，林一然准点抵达，一推门就看见一群熟悉又略显陌生的面孔。有的发福了，有的瘦了，有的开始戴眼镜，有的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曾经每天一起熬夜赶论文的兄弟们，如今都已化身社畜战士。

“哟哟哟，林大咸鱼来了！”老秦第一个招呼他，举着酒杯就凑上来，“你可真行，毕业几年你一点没变，还是那副‘谁也别想让我动弹’的表情。”

“你才动弹。”林一然一边打趣，一边坐下，迅速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

饭局气氛热烈，众人边吃边聊，从“当年寝室谁打呼噜最响”讲到“现在的公司怎么剥削人”。林一然以他对“摸鱼技巧”的深厚造诣，迅速吸引了一波崇拜的目光。

“我说林一然，你那躲避加班的手段，出书都能上畅销榜。”一个胖胖的男同学感叹道。

“是啊，我看你简直就是反内卷斗士。”

林一然一边往嘴里夹毛血旺，一边懒洋洋地回应：“我只是坚定地贯彻‘多睡一分钟是赚一分钟’的原则。”

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不好意思，来晚了。”

林一然正低头吃饭，听到这声音抬头一看，动作顿时一顿。

进来的是一位长发女子，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她穿着简约却不失质感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步伐从容，眼神清冷，气场直接拉满。

“哇，楚女神来了！”

“轻语还是这么有范儿啊！”

一群人赶紧起身招呼，让座的让座，倒水的倒水。

楚轻语——本次聚会中最受期待的女同学。据说毕业后进了某大型科研机构做病毒研究，现在已经是小组负责人，典型的“别人家的女儿”代表。

林一然微微皱眉，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直到楚轻语坐下，目光扫过全桌，落在他身上，眼神顿时一顿，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你就是……林一然？”她忽然问。

林一然愣了一下，点头：“嗯，是我。”

楚轻语轻笑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在群里坚持不换头像、不发言、不点赞，唯一出现一次是吐槽公司加班制度的林一然。”

“我低调惯了。”林一然耸耸肩，“人设不能崩。”

楚轻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饭局继续，大家又谈到了最近网络上疯传的“末日预言”帖子。

“你们看到那个帖子没？说什么一个月内人类毁灭。”

“看了看了，吓得我赶紧去超市抢了十包方便面。”

“你们不会真的信吧？”

有人转头看向楚轻语：“轻语，你不是搞病毒研究的吗？你怎么看？”

楚轻语沉吟了一下，说：“帖子内容虽然夸张，但从某些技术术语和表达方式来看，像是有一定基础的人写的。”

“真的假的？”

“不过，真正的灾难，不会提前打招呼。”楚轻语轻声道，“如果真要准备，恐怕不是囤物资那么简单。”

众人沉默了几秒。

林一然却毫不在意地开口：“我还是更相信我的沙发和零食。真的末日来了，我第一时间原地躺平，不抢不逃，谁爱活谁活。”

楚轻语闻言，目光一凝，盯着他说：“你很擅长逃避。”

林一然挑眉：“不叫逃避，叫策略性放弃。”

“如果全人类都像你这样，那早灭亡了。”楚轻语淡淡地说。

“那不正好？省得挣扎了。”

楚轻语似笑非笑：“你这种人，要是真的遇到末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那我就死得安详。”林一然一脸平静。

全桌人一阵沉默，不知该笑还是该劝。

楚轻语低头喝了一口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对这个“咸鱼哲学家”完全无法理解。

林一然倒是轻松自如地继续夹菜，仿佛刚才那段话完全不曾发生。

聚会结束前，众人纷纷合影留念。

楚轻语站在最边上，林一然站在另一边。两人之间，隔了整整六个同学的距离。

但就在拍完照的那一刻，楚轻语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希望你躺平的时候，能睁开眼看看世界。”

林一然咬着牙签，懒洋洋地笑了：“世界那么乱，看了也没意思。”

楚轻语没再回应，转身离去。

这一眼，林一然记了很久。

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很快将成为他命运中最大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