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没逝就好
一刻也来不及多想，小林晓几乎全程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里赶。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时，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往日里，即使只有诗织在家，玄关的灯也应该亮起。
但现在，整栋房子仿佛沉睡了一般，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颤抖着手摸索钥匙，打开门，冲进玄关。
顾不上脱鞋，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客厅墙壁的方向摸去，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电灯开关。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面板时，一个轻柔、带着些许迟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那个……是晓大人吗？”
是白鸟的声音。
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但他仍有些觉得不敢相信。
会是幻觉吗？
他试探性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手，触碰到了一片温热柔软的肌肤。
手下的触感细腻光滑，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和馨香。
“啊……”
黑暗中传来一声微弱的惊呼，似乎带着一丝羞涩，但身体并没有躲闪。
看样子是真人，没有出现灵体，也没有突然变成超自然的世界观。
小林晓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地、几乎是虚脱般地吁出了一口气。
总之人没逝就好。
“白鸟？你怎么不开灯？”
放松下来的小林晓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灯坏了吗？我记得出门前好像还没出什么问题来着。”
“不，灯没有坏，晓大人。”
白鸟的声音依旧轻柔，
“只是……天黑之后，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活动，却让其他区域也亮着灯，我认为这有些不合规矩。”
她顿了顿，补充道。
“刚才听到晓大人回来的声音，我正准备去开客厅的灯的。
但是……在那之前，您就、就突然伸手……我还以为，您是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赧。
然而她显然是想多了，此刻的小林晓，整个大脑还沉浸在“哎呀，原来没逝”所带来的巨大庆幸之中，压根没考虑别的。
过了一会，他才终于感觉白鸟这姑娘，在某些奇怪的地方真是缺乏常识。
“规矩什么的先放一边，大晚上的不开灯多吓人。”
小林晓说着，不再犹豫，“啪”地一声按下了客厅的开关。
柔和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驱散了黑暗，也让站在客厅中央的雪绘白鸟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然后，小林晓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之前确实是留了一件自己的白衬衫给她。
他原以为，自己那略显宽大的衬衫穿在身材娇小的白鸟身上，应该能像连衣裙一样，将她的身体好好地遮挡起来。
但事实证明，他想得太简单了！
刚刚沐浴过的少女，湿漉漉的银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
那件白衬衫被微微水汽濡湿，紧紧地贴合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上，非但没有起到遮掩作用，反而将那份青涩又诱人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若隐若现。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
衬衫下摆之下，是空荡荡的。
那双笔直纤细、如同象牙雕琢般的美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看来他随手找的那条男士短裤，尺寸果然还是太不合适了。
这画面实在是过于香燕翅鸡。
小林晓连忙移开视线，心中暗道：
问题不大，只要让她赶紧换上从公寓取回来的换洗衣物……
等会。
小林晓猛地一僵。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光顾着确认白鸟的安危，一路狂奔回来，结果……
压根就忘了自己最初去她公寓的目的，什么都没带回来。
而看着眼前白鸟这副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的模样，再回想起刚才在黑暗中，自己那只手试探性地触碰到的、那片温热滑腻的肌肤……
此刻才回想起那种触感，恐怕他刚才摸到的，也绝非手臂或肩膀之类的安全区域。
越想越上头。
说实话，感觉药剂快爆炸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竟反倒是奇妙地冷静了下来。
药剂……药？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还因为被灯光照射而有些不适应、微微眯着眼睛的白鸟，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白鸟，把你藏起来的安眠药，交出来！”
小林晓从未如此严肃的语气，让雪绘白鸟微微一怔。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些许怯意和温顺的眸子，此刻也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她似乎在思考小林晓话语中的含义，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她轻轻“啊”了一声，仿佛这才想起来。
没有多余地反驳，白鸟默默地转过身，走到之前脱下、被她整齐叠放好的衣物旁边。
她弯下腰，在那堆衣物里摸索了片刻，然后拿出了几板用铝箔封装的药片。
随后拿着药，转身走到小林晓面前，双手捧着，低着头递了过去。
小林晓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避免往沟壑的方向飘过去，同时在白鸟试图开口说什么之前，就抢先质问道：
“你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做什么？”
白鸟被这严厉的语气吓得肩膀微微一缩。
“最开始是觉得把它留在公寓里不太安全……”
她似乎想解释更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小声补充道：
“后来……放进口袋里就忘记拿出来了。如果不是晓大人刚才提起，我可能真的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
“嗯……嗯……”
小林晓含糊地应着，目光却没有离开她手中的药片。
无论白鸟想解释些什么，反正他要做的事情早就定好了。
等白鸟一说完，小林晓就伸出手，干脆利落地从她手中拿走了那些药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没收！”
将药片紧紧攥在手心，感受到那冰冷的铝箔边缘，小林晓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又落下了一大半。
至少，眼下最直接的危险算是暂时排除了。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
他很清楚，这药片只是工具，真正的问题在于白鸟的内心。
不把她那危险的想法彻底掐灭，隐患就永远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平静一些。
看样子有必要进行一次思想教育，虽然在诗织身上从来没有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