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稳？不安稳？
林牧之在新店算是站稳了脚跟。
他开始习惯这里的节奏，切鱼、捏饭、摆盘，每一个细节都尽量按照店里的标准来。
店长虽然话少，但对他的进步还是认可的，偶尔会点头示意，算是一种隐晦的鼓励。
“这地方确实能学到东西。”
林牧之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的确有点自视甚高了。
但问题是，他真的能一直满足于眼前这份安稳的工作吗？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擅长做寿司，但与此同时，他又开始有点焦虑了。
“你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可以？”
有天晚上，他和朋友去吃烧鸟，喝着喝着，朋友突然问他：
“你现在打算怎么走？”
林牧之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你在这家店干下去，能干多久？”
“暂时没想那么多，先稳住。”
朋友笑了笑：“你这话听着就像骗自己的。”
林牧之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酒。
朋友看着他，认真道：“你不是个能一直安稳待着的人，你以前就不是。”
“你真觉得这样捏寿司捏一辈子也可以？”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林牧之的痛点。
他没法骗自己——他确实不甘心一辈子都在寿司吧后面捏饭团，人要往上爬的。
“有些人是来吃寿司的，有些人是来找机会的。”
新店的客人层次比以前高太多了，整体素质也远胜从前。
有华尔街的金融大佬，有时尚圈的公关经理，也有做房地产的大老板，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
他们有的很低调，穿着普通，但随手刷卡就是一桌上千美元的消费。
有的则喜欢炫耀，吃着寿司，嘴里聊的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
林牧之偶尔会听到这些，心里忍不住想——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有天，一个常客点了个“omakase”，边吃边跟朋友聊投资。
林牧之一边做寿司，一边听着他们谈论一个新兴的房地产项目，心里有点痒。
客人注意到他的表情，笑着问：“小伙子，感兴趣？”
林牧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客人笑了笑，递过一张名片：“有兴趣的话，改天可以聊聊。”
名片上印着一串英文和一家投资公司的LOGO。
林牧之接过来，心跳有点快。
“这次，别乱来。”
下班后，他坐在地铁上，拿出那张名片，看了很久。
他想起自己以前的失败，想起自己创业时的狼狈，也想起朋友说的那句话——“你是不是又开始想太多了？”
他这次还能折腾得起吗？
他心里其实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是——他不甘心就这么一直待在寿司吧后面，他要往上爬，他需要一个机会往上爬的机会。他明白他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更大的机会，想要翻盘。
但这次，理智告诉他，告诉自己不能乱来。
林牧之最终还是没有拨打那张名片上的电话。
即使是他盯着那串电话号码好几次，心里挣扎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把名片夹进了钱包的夹层里，没有再看。
“这次，别乱来。”他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是不能冒险，而是再也输不起了。
过去那次失败已经让他明白——创业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成功的，没有准备就冲进去，最终只会摔得更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但他也清楚，自己终究不会满足于只做一个寿司师傅，他会有更好的出路。
但他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走下一步。
“你还是想干点自己的事吧？”
一天晚上，林牧之和一个老朋友约饭。
这个朋友以前也是在餐饮业打拼的，后来自己开了家小餐馆，做的是日式简餐，虽然不算大红大紫，但生意一直稳定。
两人喝着酒聊了一会儿，朋友突然问：“你以后打算干嘛？”
林牧之笑了笑：“现在先做好手上的事，就别想太多了。现在折腾不起。”
朋友摆摆手：“你就别忽悠我，我还不了解你？”
“你还是想干点自己的事吧？”
林牧之沉默了一下，但没有否认。
朋友叹了口气：“其实你那次失败……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只是 timing（时机）不对。你很努力，但是只是运气差了点，会好的。”
“你要是还想折腾，就告诉我，我可以拉你一把。”
林牧之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朋友笑了笑：“其实吧！我最近想开个新店，手头资金还差点，如果你有兴趣，不如一起弄？”
“还是餐饮？”
“当然，餐饮最稳。”
“……你不怕我把你的店搞垮？”
朋友哈哈一笑：“你以前是太急了，经验没到位就想一步登天。”
“但这几年你学得不少，不是吗？”
“你现在，应该比以前更清楚怎么走了吧？”
林牧之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头喝了一口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思索着接下来的利与弊。
他不是没想过再次创业，但问题是——这次，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次，得稳着来。”
回去之后，林牧之思考了很久很久。
他拿出笔记本，列了一张表，写下自己的优劣势。
优势：
• 现在技术比以前更成熟，能掌握更高品质的产品。
• 有一定的行业人脉，不像之前那么孤立无援。
• 资金虽然不多，但至少能投一点进去，不至于完全靠别人。
劣势：
• 资金仍然是个问题，没资本扛太久。
• 纽约的餐饮业竞争激烈，选址、定位都得慎重。
• 自己虽然学到了经验，但管理能力仍然是个短板。
他盯着这张表看了很久，最后在“劣势”下面加了一条——
“这次，千万得稳着来！”
如果再失败那么一次，他可能真的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凭一股冲劲就往前冲了。
他其实得真正弄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怎么做，怎么活下去。
不过一切都是未知数罢了。但希望一切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吧，但愿如此！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