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不是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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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妄之灾

荣国府,东院偏房。

贾琮一如既往地正在看书,一名小厮进来禀报道:“琮三爷,大老爷找您。”

“什么事?”贾琮有些疑惑,贾赦怎么突然找自己。

印象中,自己都没和这个混账父亲说过几句话。

“大老爷没说,只让您快点跟小的去。”

“行,我知道了,这就去。”

贾琮很快起身,跟着小厮到了贾赦居住的东院正堂。

“孽障,你干的好事!”刚进门,他便遭贾赦当头棒喝。

贾琮有些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抬头一瞧,只见贾赦脸色铁青,邢夫人也在一旁满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

贾琮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最近做了什么事,会触怒贾赦。

难道是出府买书犯禁了?

不至于吧。

贾琮心底嘀咕,嘴上说道:“老爷恕罪,不知儿做了何事惹得老爷生怒?”

“何事?”贾赦猛拍桌子,呵斥道:“装疯卖傻?”

我真的不知啊。

贾琮心中只觉冤屈。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猜到,难道是钟成做了什么陷害自己。

以钟成那种小人的行事风格,损失六百两银子,绝不会就此揭过。

挟私报复才正常。

“请老爷明言。”贾琮不卑不亢问道。

贾赦看到贾琮面不改色,站的直直的,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数月前,哪次见了自己不是下着跪,浑身筛糠,怎么今儿就如此平静。

像是变了个人。

难怪写了一部荒唐小说话本,引得二弟特意提醒自己,害的自己丢脸。

原来,贾政前日终于得空抽查了宝玉的学业。

这不抽查不要紧,一抽查便气的七窍生烟,登时气的就要拿鞭子抽宝玉。

还好袭人跑得快,告诉了贾母。

贾母赶来拦着,才使得宝玉幸免于难。

余怒未消的贾政收拾不了宝玉,便叫来李贵、茗烟等宝玉的贴身小厮询问。

才得知宝玉时常和人探讨一本贾琮所作的半部《石头记》。

于是命茗烟将《石头记》拿来瞧了瞧,这一看又气又恼。

志怪灵异不说,通篇竟隐晦地描写了男女之情。

把书撕毁的同时,贾政还想把贾琮叫来问话。

想了想,又忍了。

贾琮毕竟是他大哥的儿子,他不好多说什么,便一大早到贾赦这委婉提了几嘴。

贾政刚一离开,暴怒的贾赦立刻就传贾琮问话。

“哼,你还敢让我明言!”贾赦怒目圆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作的那部《石头记》,可是荒唐至极!宝玉被你这部话本迷得无心学业,这不是你干的好事是什么?”

贾琮听到这话,心中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当下并无惧色,上前一步道:

“老爷,《石头记》虽是儿所作,但要说引得宝玉无心学业,这事儿可不能全怪到儿的头上。”

邢夫人在一旁冷哼一声,鄙夷道:

“你这逆子,还敢狡辩?小说乃是下九流文人写的玩意,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小年纪,竟会这些?从哪里学来的?”

她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见贾赦如此,跟着夫唱妇随。

贾琮不想再争辩,一言不发。

“王善保。”贾赦见贾琮如此,看向一旁站着的王善保,问道:“这孽障自那个贱人死后,成日都做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回老爷。”王善保恭敬道:“据小人所知,琮三爷整日里舞文弄墨,买了好多书,宝玉常找他玩耍。”

“贱种,使些阴损手段,想攀上宝玉高枝?”

贾赦心里想起一桩旧事,更加生气。

自己作为嫡长子承袭祖宗爵位,二弟却继承了敕造荣国府之权,掌管家族,住在象征贾府核心的西院。

这事早些年在神都的王公贵族间流传开来,成了笑话。

最初,贾母还没下决心,只是犹豫不决。

可贾赦酒后误事,丫鬟肚子大了藏不住,闹得府内人尽皆知。

贾母见他关键时刻还如此不成器,果断命贾政继承敕造之权。

由此,贾赦就觉得贾琮和其母是扫把星,害的自己有些抬不起头。

自此,他行事越发放荡,心里也对贾政和王夫人隐隐不满,很少去西府。

贾政找上门,意指贾琮依附宝玉,还带坏宝玉,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老爷和二老爷为兄弟,我和宝玉也为兄弟,何谈攀高枝之说?”

贾琮继续据理力争。

和这王八蛋父亲没啥可说的,迟早要闹翻,何须忍让。

他的话意有所指,莫非你贾赦认为自己不如贾政?不然我攀附什么。

贾赦听出了贾琮的意思,一时更气得说不出话。

贾琮继续道:“宝玉本就生性洒脱,不拘泥于四书五经,小说并非根源。他也不会因一部书而荒废学业。”

“再者说,话本小说在如今的世间流行甚广,许多文人墨客也有创作,怎能一竿子打死,说全是害人之物?”

这个时代,《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均流传甚广,是街头巷尾说书人的最爱。

过了半晌,被噎的说不出话的贾赦重重地一拍桌子。

“你这畜生还敢顶嘴!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写这些东西,败坏贾家的名声。”

邢夫人也尖声道:“好个伶牙俐齿,你就是这么对待老爷的?成何体统!”

“太太。”贾琮又坦然盯着邢夫人。

“我的月例为何多次被扣?一帮下人肆意欺辱于我,不知太太可曾知晓?”

“好你个畜生!”邢夫人顿时脸色涨的通红。

扣月例这事在东院是不公开的秘密,贾琮敢当面揭露,还暗讽自己不会当家。

在贾琮身后,站着王善保夫妇以及数十名丫鬟、小厮、嬷嬷等。

邢夫人很清楚,等不到晚上,今日这事就会传遍府里。

“逆子!大胆!”

贾赦怒上心头,讽刺邢夫人不会当家和讽刺他有何区别?

他抄起桌上的酒壶就朝着贾琮扔过去。

贾琮连忙闪躲,酒壶恰巧砸在了王善保家的额头上,顷刻头破血流。

“哎吆,我的老爷啊。”她捂着头,哀嚎不止。

“你敢躲?!”

“王善保!”贾赦再喝道:“上家法,把这逆子拖下去,竹鞭伺候!给我狠狠地打!嘴也要打!”

“得令!老爷放心!”王善保手一挥,指着几名小厮,吩咐道:

“把人带下去,我亲自执行家法。”

“谁敢?”贾琮握着拳头,瞪了眼王善保,复又盯着贾赦。

“要打便打,老爷亲自动手便是,哪里有奴才打主子的道理?”

“二老爷曾经教训宝玉也是亲自动手的。”

“你还提——”

当着众人面,贾赦不好把话说完,已是气得七窍生烟。

逆子又讽刺自己不如二弟。

“好,我亲自来!”他恶狠狠嚎了一嗓子。

左瞧右看,见门后有把扫帚,便跑过去拿在手中,快步走到贾琮身旁,正准备上手打。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呼喊,“大舅舅,莫要动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