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怒的张德霖
夕阳的余晖穿过峡谷的风雪，在赤岭要塞洒下金红的光晕。
六十具带着龙头族徽的白色装甲在狭窄的山谷中组成三阶防御阵列。
两股钢铁洪流轰然相撞的刹那，电弧长矛的蜂鸣与动能盾的爆震声交织成死亡交响曲。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200具干婆机甲，这道钢铁长城竟在十分钟内未退半步！
“三队全员注意！”
张德霖的喉结在颈甲下剧烈滚动，
“寻找机会插入敌阵辎重......”
他话音没落，山谷间骤然炸响钢铁撞击的巨响，带着雪域高原特有的空灵回响。
二十具红色重装动力甲从黄族阵型中部裂地而起，跳向五米高空，600公斤重的机器携着千钧之势坠入白族阵中。
白族的首列勇士在俯冲撞击下应声倒地，动能盾牌与复合装甲摩擦产生的等离子火花将整个河谷映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防御阵列出现裂痕，白族中路勇士的阵型开始溃散。
“一队阵型被冲散了，指挥，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请求指示...”
三队队长许奎对着通讯器喊着。
“把敌人引入山谷!”
张德霖的太阳穴青筋暴露。
张德霖的通讯器传来一队长李卫国嘶吼着下达撤退命令的声音：
“交替后撤...保持阵型...”
话音未落他预感不妙，转头时，一头巨物正从头顶俯冲下来，
“呲...!”
随着一声刺耳的蜂鸣，李卫国的左臂连同装甲一起在电光火花中断裂，身体被强大的撞击击倒。
“指挥官！他们人数太多，队长重伤，请求支援！”
一队通讯员抓住队长李卫国的领甲挂钩，把他往2号阵地方向拖行。
一队白族勇士有42人撤回2号阵地，其余的人永远留在了赤岭的界碑上。
获得首胜的黄族指挥官并未冒进，反而有条不紊地展开扇形防御阵型，更换动力装甲电池，三架六旋翼侦察无人机如同秃鹫般腾空而起。
在二号阵地的临时掩体内，医用机器人正用纳米修复凝胶处理勇士装甲上的裂痕。
重伤人员被送往医务室治疗。
太阳能充电板在零下四十度的寒风中滋滋作响。
动能回收系统的读数让白族高层会议室里的人精神一振——82%的充能效率远超设计预期。
这些数据和现场画面都一一呈现在兰林办公室的全息屏里。
张德霖的指节在战术平板上捏得发白，卫星通讯器里传来长老沉稳如铁的声音：
“坚守待援，随机应变。”
“九点钟方向发现空中目标！”
侦察员的警报让所有人瞬间进入紧张状态。
张德霖的瞳孔在AR界面急速收缩：
“激光反制组！绝不允许任何侦察设备越过防线！”
两名狙击手蹿上岩壁，智能瞄准镜的十字线在褐黄的天幕上织成死亡之网。
当黄族第一架无人机化作燃烧的火球时，第二架侦察无人机的残骸已在三百米外冒着青烟。
但第三架该死的金属飞虫，在被激光击中的前0.3秒，已将加密数据包传回了黄族指挥车。
此刻的丁字路口已成修罗场，黄族侦查无人机传回了白族部署的防御点地图，白族两侧的埋伏已经暴露，黄族指挥下令分三路进攻。
左右高地据点接连失守，中路防线的四十名勇士正被猩红色的弹跳装甲群击溃。
那些装备了新型液压关节的黄族机甲如同蚂蚱般跃起，挟着雪崩之势砸向白族防御阵列。
“一队需要支援...”
通讯员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的颤抖。
全息投影里，年轻的勇士铁柱被三具干婆机甲按进冻土，这个入队时总把帽子戴歪的灵川娃子，此刻正用机械臂死死箍着敌人的身体。
张德霖的咬肌绷出棱角。
他眼睁睁看着二十年的边境防御经验被新型动力装甲碾碎，120名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
“三队请求支援！我们需要......”
通讯戛然而止，全息地图上代表三队的三十个绿色光点全部熄灭。
张德霖突然扯掉通讯器，紧握的拳头滋滋作响。
“老张！”
指导员陈岩突然从侧后方钳住他的肩膀，这个总爱念叨纪律的文员，此刻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
“长老急电！增援还在穿越冰爆区，你必须......”
“放开！”
张德霖突然暴起的力量竟将陈岩甩出两米远，指挥室的合金地板被踏出凹痕。
他冲进动力装甲机库，跳上知鸟2号机甲，砸开武装库房的瞳孔识别锁。
陈岩的吼叫在身后传来：
“这是抗命！你会被送上仲裁法庭！”
“操你大爷的！”
暴喝声几乎震碎耳膜，武装库的液压门尚未完全开启，张德霖已经携着破甲手雷链和电磁步枪冲了出来。
“你他妈看看这些孩子！”
张德霖的咆哮震得通讯频道泛起雪噪。
一串破甲手雷在六台干婆机甲中心爆裂的瞬间，他故意将战场影像同步到长老指挥部屏幕——画面里被黄族踩碎的知鸟02号残骸中，十八岁的勇士李东源被四具机甲钉在岩壁上，少年折断的机械臂仍握着半截电弧长矛。
20mm穿甲弹凿穿第七台干婆机甲时，整个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张德霖大脑的泪腺抑制终于失效，混着血水的咸涩液体滑进嘴角，他透过燃烧的装甲残骸望向白族的边境线，恍惚看见2038年那个雪夜——十九岁的自己和陈岩挤在同一个猫耳洞里，用刀在冻土上刻“寸土不让”。
“老陈，”
他突然在通讯频道轻笑，
“记得帮我交最后一笔族费。”
张德霖的喉间爆发出非人的嘶吼，在黄族指挥官惊骇的注视下，他的装甲竟踏着友军残骸跃起，手里抓着的一连串破甲雷在空气中划出死亡螺旋。
惊天动地的爆炸后，山谷回归了寂静。
三个月后的仲裁法庭上，陈岩胸前的口袋里，揣着朵风干的格桑花。
族际法庭审判长宣布：“因指挥官情绪失控导致误伤，属于个人行为，判相关涉事人员张德霖、陈岩永久开除族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