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陵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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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况溪子

日升月隐,林间渐次明朗,三两画眉栖在白蟾树枝头,啼啭啾啾,暖阳洒落,似身披锦缎。

“上陵门功法虽然不是什么采月华、纳阳精的仙法,但也定然会有合适二位师弟的。”

回廊周边池荷共红,玉叶飘香,菱羽珊故作负手而立,轻轻把玩着手中那尊双色的【清泽鼎】。

这尊【清泽鼎】是件练气品质的法器,是祖师况溪子以前用过的法器,在她半月前突破胎息中期后,公冶瑾从库房中取出予她的。

这是她拥有的第一件法器,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不喜离手。

苏俊眉二人听得认真,对修行之事满怀热忱,白桦抢先一步问道:

“不知道宗门之中,最好的功法是哪一部……菱师姐见多识广,能否为我们细细讲讲,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今天是苏俊眉二人拜祖师正式入门的日子,依照南尘玉之前所言,待他们拜过祖师,便会授下功法,供他们修行。

白桦昨夜半夜便苏醒了,今早服下另一枚丹药,前去询问菱羽珊后,她便带他们二人前往祖师堂。

“修行功法每精进一分,便有精进一分的威力,虽然都是各有长处,不过却有九品之分,品级不同,效用有别。”

菱羽珊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嘴角高高扬起,笑嘻嘻地接着说道:

“我们上陵门品级最高的功法,是水德『壬水』一脉的四品功法《水漾纳露并修诀》,就是师姐我练的这门功法。”

功法、术法共分九品,一品最为低级,九品最为上乘,阵法、丹药、法器等诸般技艺所涉物品,其品质与修行境界相对应。

上陵门内记载的四品功法《水漾纳露并修诀》,已经堪堪触及大宗真传门槛,纵览整个沁水郡,怕是也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嗯……”

苏俊眉暗自轻咽唾沫,压低声音,轻声问询:“我们二人,又当修何种功法,方合时宜?”

“你们的话……”

菱羽珊心中有数,她两世为人,自穿越伊始便被上陵门收留,又因天赋极佳,几乎将上陵门所收录的功法阅览殆尽。

短短思量了一瞬,菱羽珊对二人所授功法,心中已有几分底,可说一说到底明白些,开口道:

“白师弟灵窍偏重木德『贞木』一脉,上陵门中有两本三品木德功法,师弟运气不错,恰好有本『贞木』功法,名唤《榭影苓芝行书》。”

“毕竟才开山门,功法管理不至于那般苛刻,如果师姐我没猜错,便是这本了。”

“原来如此,多谢菱师姐解惑!”

白桦听闻这功法,顿时心下一喜,虽说较之菱羽珊所修的《水漾纳露并修诀》低了一品,却也难掩心中雀跃。

“倒是苏师弟会授何种功法,师姐我却是有些拿不稳。”

菱羽珊看着苏俊眉露出些笑容,顿了两息,继续道:

“论及风奇的『朔风』一脉,在齐国境内,这类功法不多见,门中有部二品功法《迎松立雪诀》,无所长也无所短,还算尚可。”

“其实也不一定是这《迎松立雪诀》,门中还有本『谷风』一脉的功法,只是这本……”

菱羽珊说得正酣,南尘玉自台阶一步步走下,身着素白宽袍,看上去颇有风度,只是声音带着佯怒,开口道:

“你这小丫头,这会儿倒是伶牙俐齿,懂得这般多了。”

菱羽珊举头而望,笑了几声,这才开口接话:

“南师叔,我在这上陵门蹉跎这么久,从初入门的小丫头,一路熬到如今能被人唤一声师姐,好不容易有这机会,还不许我显摆显摆嘛。”

南尘玉立在一旁,声音很轻,有些无奈地道:

“菱儿,当初二师姐常赞你灵慧非常,今次她若归来,见你未有进益,怕是少不了一番责罚。”

菱羽珊皱起小小的眉毛,秋水般的眼眸悄然向对面的南尘玉投去,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季师姑,莫不是又要回来了?”

菱羽珊自小俏皮灵动,就连将她捡回来的三师叔,她也是不怕,可唯独这位同为女子的二师姑,着实让她伤脑筋。

南尘玉拢了袖子,微微点头。

“那…小丫头我就先下去了。”

菱羽珊当即明白了,不着痕迹地摆了摆手,示意苏俊眉二人上前:

“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再细聊。”

待苏俊眉二人上前,拜过南尘玉后,菱羽珊便急匆匆地退去,幽蓝和水光一同跃起,消失在走廊。

见了二人无事,南尘玉心中稍稍放下一分,笑道:

“瞧脸上气色,白师侄想必是恢复得颇为不错。”

“多谢师叔挂怀。”白桦虽仍略有不适,却仍双手作揖,显然是给了南尘玉面子。

南尘玉看着面前少年腼腆羞涩的样子,温声道:

“好了,且随我一同前去,拜祭祖师。”

台阶上的祖师堂形似方形,越朝内里越是庄肃,大致划分为三层,最外层的一片宽阔宏大,一眼瞧去只见重重叠叠的古朴廊柱,如卫士般稳稳撑起深灰色的飞檐。

南尘玉在丹漆赤铜门前稍停,轻轻推开,见公冶瑾在屋内,眼中闪过满意,开口道:

“宗主,两位师侄到了。”

相较于外面的大气景象,祖师堂内显得朴素无华,堂中仅摆放着几张木案,公冶瑾坐在旁边的小案前,抬手笑道:

“看来人都到齐了,南师弟把东西拿出来吧。”

南尘玉闻言,拿出张水墨画像,一字排开,画中的人物头戴玄水长冠,身着冰纹云水袍,腰系湛蓝绦,上挂青玉双鱼佩,手持凝水如意。

那顶上发丝披散,蓝汪汪澄澈,已自带温和。

苏俊眉环顾一周,这祖师堂中莫说画像,便是灵牌也没有,忍不住发问:

“二位师叔,不知道这画上是什么人?”

公冶瑾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面上却佯装若无其事,轻轻晃动着茶盏,说道:

“这位便是上陵门祖师况溪子。祖师画像、名号等物似遭了勾连,无端便朽,难以长久现世,两位师侄就对着此物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