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承明大闹黑风岗英雄大战盘古镇
第二十四回承明大闹黑风岗英雄大战盘古镇
承明点了贼寇身上几处大穴连夜审问，贼人缄默无言不吐一字，眼看天快要亮了，尚有许多正事要办，无暇顾及此贼口中言，便说：“不管你是山上强人还是江湖杀手，投毒放药都是下三滥行径，为正人君子所不齿。练武之人一来强身健体，二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不可为非作歹，杀你无益望你好自为之，你走吧！”解了身上被封穴道容他而去。众人都道太便宜他了，承明解释江湖人只可理喻不可威逼。贼人走而回转朝着承明一抱拳：“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小心黑风岗！”说完就走。贼寇走后，得店主东相助，卖掉三十七匹马三架爬犁，将所有银两存入汇丰钱庄，凭单据各地取银，然后同哑奴商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长白山地区数天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根据历年规律，将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天气，接着就要迎来长达四五个月的冰天雪地了。城里、农家订过亲的青年男女都赶在这些天里迎娶婚嫁，乡里乡外的道上迎亲的马车骡车、爬犁来来往往，不时地传来唢呐奏出的欢乐喜庆声，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鞭炮火药味，关外不比中原，人烟稀少，迎亲队伍走上三五十里路常有的事。蛟河到吉林的官道上就来了这麽一支，头前两匹马拉一挂爬犁，一人赶马二人唢呐，一人敲锣一人打鼓，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后面一架大爬犁坐着迎亲的弟兄俩，兄弟是新郎官，文文静静略有些腼腆一身新衣裳；兄长五大三粗黑不熘秋土里土气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爬犁后端载了两只羊、四只鸡一窝小猪，穷人家娶媳妇为难，恐怕是全部家当了。
看看天已过午到了一处采石场，只听见山里轰轰隆隆的火药炸石头，胆小的人还有些害怕。采石场紧挨一座山岗，山岗一噼为二，中间是一条山道有二里路长，两旁是黑色的花岗岩，岗山岗下风出奇的大，此处就叫黑风岗，远近闻名。不仅岩硬风大着名，岗山土匪凶狠彪悍、杀人不眨眼也是出了名的。道口有土匪设岗，兄长老远就下犁迎了上去：“二位大哥辛苦辛苦！给您过路钱，这点小意思您老收下赏个脸！”塞过去两捆烟叶，见对面一支迎亲队伍过来，大喊大叫：“这不是三哥吗？哈哈哈，也赶着娶媳妇啊！明儿有空过来喝酒，非把你灌醉不可！”硬是找人搭腔，似乎当地很熟：“不瞒大哥您说，家里穷把窝小猪都当彩礼送了，这不！多可爱呀，才十来天哪！大哥，没办法，人穷啊！”“我说你有完没完？堂堂男子汉，一张嘴像个老娘们，快滚吧！”有人眼尖看到山岗上有头勐虎，吓得飞跑，兄弟俩也赶着爬犁逃命，出了岗还跑了三里路才停下，给了吹鼓手双倍的钱打发他们回去，哥哥一招手老虎下来喂奶，猪窝里的小虎小孩早就嗷嗷待哺了。
蛟河到吉林一百七十里路才走了三分之二，天已经黑了，到了一个小镇叫做庆岭镇，安顿好一切装束停当上马复回黑风岗，到了岗下抬头一望，只见山路蜿蜒崎岖无法攀登，遂牵着马绕到山后，这里便是采石场，将马匹藏在一块大石后，独自摸过去。开采的花岗石堆得场上到处都是，一座石屋前有二人仗剑守护，近前一看原来是火药库，里边自然是炸山石所用的火药。库房紧靠悬崖，对面就是黑风岗，一座石桥横跨两端，各有一座桥头堡有土匪放哨，承明下到桥底攀过去，蹑足潜行在岗上走了一圈，范围不小房屋甚多，聚义厅里灯火辉煌，吆五喝六人声鼎沸，攀住房檐朝里一看，心中一切疑虑迎刃而解了，土匪大小头目均在饮酒作乐，中间一桌上二人眼熟，一个是大和尚雷鸣，一个是大小屁股老道，伤口未好只能站着，听了一会才知道众马拉稀走不动路，半夜走到此插翅难飞。承明心中有数这时不可打草惊蛇，一旦交战寡不敌众必败无疑，退走又不甘心，陡然想起火药库计上心来，盗来两大桶火药、**导火索，一桶火药安放在桥梁之上，一桶安放在山口，再潜过河去正要闹事，突然一抓搭在肩上，回头一看正是雌虎：“虎嫂，你吓死我了！”雌虎匍匐在地意思叫承明骑上去，承明领会骑在虎背，除了帽子解了发髻，扮得像神仙一般。过来几个巡夜喽啰：“什麽人！”一看见老虎大叫起来：“虎，虎！”再看承明脸色漆黑披发仗剑骑虎而行，不是神仙就是鬼魅，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是何方神仙？”“吾乃昆仑山上仙申公豹是也，听吾师兄文殊广法天尊言道此山灵气甚足仙缘甚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山中有道杀气，二妖孽作祟扰乱仙竸，可惜可惜！”说完头也不回过桥而去。喽啰大呼小叫：“大仙不要走！山上来神仙了！”厅内走出好多人来，问明原因将信将疑，急得几个喽啰赌咒发誓，寨主吩咐快追，承明已到对岸一挥手点燃导火索，轰地一声桥炸得粉碎落到涧下。几个喽啰理直气壮了：“你看看，神仙生气了，一个掌心雷把桥炸了！”山上土匪不得不信。一僧一道大叫对岸采石场的土匪截住他，只见神仙又是一个掌心雷，把山嘴炸塌了一角，下落的石头把山路都堵死了。这下子群匪激动起来，厉声指责二人是伤门星、丧家犬、妖孽，把神仙放走了，力求寨主把二人赶走，寨主只得拱手请僧道离去以平群愤。气得二人怒发冲冠眼似铜铃，狼狈不堪地连夜离去，真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承明装神弄鬼拆散敌方联盟，喜不自禁地转过山岗飞马奔回庆岭镇，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去。所喜明月当空，照得残雪白花花的一片，难为了两匹骏马，只跑得口吐白沫精疲力尽，天亮时分才到了吉林城郊，人也是饥寒交迫了，找一家小客栈住下，老规矩一桌酒菜三十斤生肉，住马棚付上房的钱。数天下来二人一虎日夜相处，感情融洽，承明也学会了哑语方便多了。继而转向哈尔滨，大雪纷飞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四百里困难重重。在吉林添了几件寒衣过冬，置顶帐篷以备露营所用，买两匹东北马一架爬犁，备些粮食及生活用具，好在钱不用担心。路过村镇购些生粮白菜、油盐酱醋，途中承明与虎猎几头野味，乾柴遍地，生火做饭自有季晨风（哑奴原名），前不巴村后不靠镇时，就在野外找一朝阳背风邻近河边处，堆一个雪洞，里外浇上水，不一会一间冰屋就搭成了，紧挨冰屋搭帐篷住人，门前生堆篝火烧水烤野味，夜间也不怕山贼野兽，比住客栈强多了，这些都是承明小时候听娘亲说的，想不到多少年以后派上了用场，倒是住客栈少露宿多了。
从哈尔滨二百里路到绥化，一百八十里到遂宁，继而寒冬里一个月行千里路才到了黑河，沿着苏俄边境进入大兴安岭，五百里路到呼玛，四百里到塔河，大年三十到了盘古镇，距目的地漠河还有五百里路，看来只有在此地过年了。盘古镇是一个古老的小镇，一条大路横穿镇子，往东南经秀峰、乌拉乾到塔河，向西北就到达漠河，往来客商甚多，从内地来的关东客云集于此，挖人参，采蘑菰、下煤窑、伐木、窖鹿、沙里淘金、躲债、逃壮丁、当土匪的、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大都是无家可归的苦哈哈，镇上唯一最好去处就是酒馆了。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贴了窗花对联，一家人围坐炕上喝东北的二锅头，吃热气腾腾的饺子，享受天伦之乐。承明一行宿在离镇不远一座倒塌半边的山神庙里，人虎一室，从镇上买回不少酒菜半片生猪肉，小孩一岁小虎六个月已经断奶，一半跟人吃馍喝粥，一半跟母虎吃生肉。吃饱喝足了虎孩一起玩耍，晨风收拾地铺，触景生情承明心中有些惆怅，独自一人向镇里走去，雌虎也出庙远远跟随，晚上它有外出捕猎的习惯，由它而去。
晚饭时间已过，酒馆里还是灯火辉煌吵吵嚷嚷热闹非凡，门口两盏红灯笼高高挂，大门上新贴的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端的是新年气氛。酒馆好大，有三四十张八仙桌，中央还有一座戏台，一男一女在演二人转，客人喝酒看戏，情浓处放开喉咙叫好。承明心不在戏，找了一个黑暗角落喝闷酒，三杯下肚心情好了许多，小二走了过来：“客官，掌柜有请！”“我与你家掌柜素不相识，请我作甚？”“见到就知道了，客官请随我来！”承明心中好奇，仗着艺高人胆大跟着小二进了后院一间房内，一个三十几岁的秀才迎接：“尊驾请了，冒昧相邀失礼得很，请坐！”“从未谋面邀我至此所为何事？”“不忙，等我报了名姓就是熟人了，我叫方玉青！”说着含笑望着承明。“怎麽！你是方玉青？”“如假包换，难道我不是你大舅兄吗？”“慢来慢来，你我各在手心写二字，一看便知。”二人用毛笔写了摊开手心一看，都写了“玉莲”二字，彼此哈哈大笑，“这麽说你果真是我内兄玉青大哥了！幸会幸会。”小二端来水盆手巾，“来来来适才小弟多有得罪，我与大哥擦手。”复坐下。
桌上早已摆好酒菜，方玉青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今日在关外得遇妹丈高兴得很，我先乾为敬，贤弟请！”承明见同饮一壶酒，又将酒含在嘴里转了一转，觉得无异味才咽进肚里。“吃菜吃菜，这是刚打来的狍子肉，肉香无比，你一定没有尝过，吃了之后你会赞不绝口。”承明吃了感觉确实可口，又吃了一块，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晕眩跌倒在地，方玉青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一拍掌屏风后走出大小屁股老道，指着地上说：“是这厮麽？”“正是。”“师兄也正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弟略施小计手到擒来。”“贤弟大才，为愚兄出了恶气，让我宰了他！”“不忙，新年里头不宜动刀放血，与那三人关在一起，过了初五再杀不迟。”于是将承明捆了个四马攒蹄，抬了出去扔在土牢里。东北江湖中有五个厉害角色，一尼姑一和尚一土匪一道士一秀才，道士跟秀才是师兄弟，道士叫飞龙剑薛礼，如今有了一个新匪号－大小屁股薛礼，秀才就是假方玉青鬼秀才穆居衡。
土牢在穿过后院的一座山洞里，二土匪把承明抬到洞口，交给看守二匪就走，土匪正要关上牢门，冷不防窜出一头勐虎，一口咬住一匪的脖子，另一匪徒逃到牢内，老虎尾巴一抖将他打昏在地，咬断承明身上的绳索看看不醒，蹲下撒了一泡尿在他脸上。承明中了蒙汗药原本一盆冷水能浇醒，一泡虎尿自当立竿见影。“壮士救我！”承明一看土牢内木桩之上绑有三人，二人是江湖侠士一人是外国人，解了。出了土牢三人先去盗兵刃，外国人自告奋勇去放火，刚刚盗得四件兵刃，只听见大呼小叫：“走水了！”客人纷纷外逃，道士秀才正冲出来救火，三人一拉手中刀戟拦住去路：“还想走吗！”承明战秀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承明何时吃过这样的大亏，一上来就是连连杀着，刀刀凶狠，笔走如飞，秀才也不是省油灯，咬牙切齿一柄精钢折扇点、戳、锁、拿，风雨不透，一百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那一边二人战老道也是旗鼓相当，一人使一对短戟，一人使链子锤，配合得当天衣无缝，老道一手青城剑法使得淋漓尽致。外国人也是放火高手，先厨房后厢房再门廊最后才是大厅，先下后上由外到内，由点到面由上风到下风，火仗风势，一会儿烧了个一乾二净。渐渐地战团内也见分晓了，承明杀得性起，拇指除去判官笔上二粒塞子，笔杆不离秀才耳边，呜呜地鬼叫，刀不离头顶，秀才哭丧着脸心烦意乱，看看不敌转身逃走，逃出三五步路，肩膀被一飞抓硬生生地抓下五块肉，血如泉涌，眼见得不能活了，大小屁股一见吓得魂不附身，极速一个后挫，啊呀一声屁股又撞在外国人的西洋剑尖上，外国人像个鬼灵精似的双手端着剑专等：“你自己撞上来的，不管我的事！”薛礼甩出一把香灰，洒了外国人一头一脸逃之夭夭。外国人气得大骂：“好不要脸的，下四滥下五滥的家伙，下次见到一定扒了他的皮！”再看鬼秀才疼得五官挪位，断断续续地说道：“请问大侠是何人解了你被封的穴道？”“我知道你是假方玉青，有了防备，喝酒时我已将穴道移位了。”“哦！穴道还能移位？”“对！我师兄弟五人均会。”“算我孤陋寡闻了，还有一事不明，大侠怎知我是假方玉青呢？”“内兄方玉青左手掌心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痔，你却没有，借为你擦墨之时验看过了。”“罢罢罢，你智勇双全高过我许多，苍天！既生瑜何生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