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始乱终弃的前任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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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宫

“符兄,你回来啦?”

姬睿之见符城回了驿站,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朝他大吐苦水,“你都不知道,这兰京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常钧将房门关上,对姬睿之道:“小声点!”

姬睿之哼了一声,“父亲让我跟着两位兄长在兰京多结交勋贵子弟,我原以为不难,谁知道这些人天天正事不干,除了走狗就是斗鸡,对你的穿着配饰看得大过了天!”

“我去了几场宴会,显得是格格不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都在暗暗嘲讽我呢!”

符城淡声道:“正常。皇家骄奢淫逸,兰京城上下便上行下效,尚华服,好美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个个眼高于顶。”

“真是令人气恼,我们在边关镇守北疆浴血戍守,才换来这些人在兰京锦衣玉食、游手好闲,没想到来了兰京却个个轻视我们!”

符城不语,低头抿了口苦茶。

“除了嘉宁公主,她人好看的像仙女一样,还那样轻声细语地对我们说话。”姬睿之痴痴道。

符城依然不应声,心中却在想,那可不一定。

那日进宫嘉宁公主上下打量他,眼中闪过那丝轻蔑他可是捕捉到了,也只是个看人先看衣的骄矜女郎罢了。

——除了生得貌美了些。

皇帝一行人直直在避暑行宫待到过了处暑才回宫,御驾甫一抵达宫门,嘉宁便得了消息。

她撂下手中的葡萄冰碗,支使时风:“去给驿站那位符城世子递个信,就说父皇已归,允他入宫觐见了。”

那日他拒绝了她邀他上玉琼楼,嘉宁回来后气恼了好一阵,心中却始终有些痒痒,那样拒绝她的,他还是头一个。

她非要他……哼哼,也臣服在她的裙摆下才行。

时风抿嘴一笑:“得嘞。”

翌日午后,符城奉诏入宫。

大中午日头很毒,青石宫道被烈阳蒸出氤氲热气,领路的内侍步履匆匆,符城却仍穿着一身略显厚重的墨蓝劲装,背脊挺直如松。

行至御花园水榭旁,却见碧纱帐逶迤垂下,帐后隐约斜倚着个水青身影,凉风裹挟着冰鉴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见过公主。”符城抱拳行礼。

纱帐被金钩挑起,嘉宁执着一柄素纱团扇,漫不经心瞥他一眼:“世子在这毒日头下赶路,不怕晒化了去?不如在此歇息片刻。”

她下巴轻抬,示意水榭石凳上的青瓷碗,“喏,赏你的冰镇酸梅汤。”

符城沉默片刻,依言落座。

冰碗入手沁凉,碗壁很快凝出水珠,蜿蜒淌过他覆茧的指节。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带出几分武将的利落。

嘉宁的目光滑过他眉尾那道浅疤,忽而开口:“那日朱雀街上,赵瞳骂你‘野狗’,你为何不还手?”

符城放下瓷碗,声音沉静:“西北将士的拳头,只对犯境之敌。”

水榭一时寂静,唯闻蝉鸣聒噪。

嘉宁忽觉无趣,正要打发他走,却见符城目光落在她身后宫人捧着的鎏金冰鉴上:“公主可知,制成这一鉴冰所耗费的人力财力,若置边关,足够一个百人队生活三日有余?”

嘉宁一怔。

她向来只嫌冰融得快,何曾想过这些?指尖团扇停住,长睫微垂:“你是在指责本公主奢靡?”

符城摇头:“某并无此意。”他起身,掌心按在粗粝的石桌上,磨出细微声响,“谢公主赐汤。陛下召见时辰将至,某告退。”

他转身时,嘉宁才注意到他后襟汗渍深了一大片,紧贴肩胛骨的轮廓。

“等等!”她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你眉尾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这还需问?

果真是金娇玉贵的小女郎。

符城心中失笑,驻足,“前年匈奴犯境,在战场上不甚被一支飞箭擦过,无甚大碍,战场上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留得一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嘉宁起身,水青裙裾扫过冰凉的石阶,走到他跟前。

她纤细白嫩的指尖隔着半寸虚虚一点他的眉尾,眼中含着笑意,似乎意有所指,“这道浅疤,如今在我眼中竟比兰京贵公子的玉面更顺眼些。”

语罢也不看他神情,转头回了水榭,扬声道:“时风,取一匣宫中秘制的玉容膏给他!”

她伸手掠过的冷露香风涌入他鼻尖,一时不知是谁的心跳快了几拍,符城眼底掠过一丝讶然,终是低声道谢。

待他身影消失在九曲桥尽头,嘉宁抚上自己微烫的耳根,轻哼一声:“下次觐见若再穿这破布衣裳,本公主便命尚服局给你裁十套纱罗!”

时风瞧出了公主的心意,顺着她说,“这符世子,倒是和兰京公子们不太一样。”

“即使再不一样,也照样逃不出咱们公主殿下的手掌心。”时花笑着打趣接茬道:“公主想要什么人,就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儿。”

嘉宁怒嗔她们一眼,“我倒要看看有多不一样。”

一车车稀罕珍品流水般送入怡和殿时,金銮殿的龙涎香气似乎都还未散尽。

宋帝刚处理完事,就直奔嘉宁处。

“成珺,成珺!看父皇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宋帝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只对嘉宁流露的亲昵。

“父皇可算舍得回来了。”她娇嗔一句,起身迎了两步,“女儿还以为您在避暑行宫这些时日都忘了女儿了。”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朕的宝贝女儿。”宋帝笑道,落坐在铺着冰蚕丝坐垫的椅子上,示意她也坐过来,“朕不在这些日子,成珺可有受委屈?”

“委屈可大了!”嘉宁半真半假地抱怨,“父皇倒是去避暑行宫凉快,只留女儿在宫中,热得人昏昏沉沉。”

“是朕的疏忽,是朕的疏忽!”宋帝连连道歉,转头向内侍吩咐道:“李德贵,将金銮殿那整块昆仑玄冰凿一部分,给怡和殿送来。”

嘉宁忽然想起符城说制一鉴冰便耗取那么多人力财力,更遑论这昆仑玄冰了。

“别!眼下都出了处暑,哪儿还有那么热!父皇难不成是成心的?”嘉宁轻瞪他一眼,“女儿明明说的就是您不带我去避暑行宫!”

“你这可冤枉朕了,朕怎么舍得不带你呢,还不是江思诚那老匹夫心眼多,生个女儿心眼也多,竟陷害我女!”说起此事宋帝便气恼,“不说成珺是被那人陷害,就算是真有意又当如何,成珺金尊玉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区区小事还联合众臣抗议,害得成珺不能跟父皇一起去避暑行宫,哼,等朕腾出手来就收拾他们这些老匹夫给成珺出气!”

“算了父皇,”嘉宁连忙安抚,转移话题道:“我前些日子见到了涧西王世子他们,不知他们为何突然入京?”

宋帝从不避讳与嘉宁谈论政事,道:“西北总有骚乱,要钱要粮,朕怀疑他们是打了几场胜仗居功自傲了,便让他们亲派人来进京述职,怎么,成珺是看上哪个了不成?”

“父皇!”嘉宁佯怒。

“好好好,看上也成没看上也成,若是真有意玩玩就行了,朕可舍不得娇女嫁到那西北去。”宋帝笑呵呵地抚了抚嘉宁的头。

“那是自然,成珺也舍不得离开父皇。”嘉宁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