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夜惊变

沈柒年指尖骤然收紧，南宫宸逸甚至能听见她骨节发出的脆响。她猛地转身就要往外冲，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冷静。“他声音沉冷如铁，“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那是我三哥！“她眼底泛起血色，内力震得衣袖猎猎作响。南宫宸逸却纹丝不动，玄色衣袖下肌肉绷紧，像一道铁闸拦在她面前。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沈柒年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殿下可知，七岁那年我亲眼看着娘亲咽气时，是三哥捂着我的眼睛。“她指尖银光乍现，“现在，让开。“

剑拔弩张之际，侍卫慌忙捧来染血的玉佩：“沈公子昏迷前说...小心柳家...“

暴雨中的沈府乱作一团。沈烨院外围着三重侍卫，却拦不住沈柒年鬼魅般的身影。她踏着雨帘翻窗而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床榻上的人面色惨白，胸前缠着的白布不断渗出血迹。府医颤声道：“箭上淬了毒，若非三公子随身带着解毒丹...“

“箭呢？“她声音轻得可怕。

呈上来的箭镞泛着诡异的蓝光，尾羽处一道暗纹让沈柒年瞳孔骤缩——这是北境死士专用的狼毒箭！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她眼底翻涌的杀意。柳氏竟敢勾结北境余孽？

寅时三刻，沈柒年跪坐在祠堂暗阁。这里藏着沈家百年密档，灰尘中有新鲜的脚印。她指尖掠过被翻动的卷宗，突然在某页停住——

泛黄的婚书背面，竟有娘亲留下的血字：“吾儿若见，速离帝都！“

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她迅速复原卷宗，隐入梁上阴影。进来的是柳氏心腹嬷嬷，鬼鬼祟祟摸向最底层的铁匣。

沈柒年银针刚要出手，突然听见嬷嬷嘀咕：“夫人也太心急了，明明等七小姐嫁过去再...“

嫁过去？嫁谁？

破晓时分，沈柒年浑身湿透地撞开东宫书房。南宫宸逸正在看密报，见她模样眼神骤冷：“查到了？“

“当年婚约是局。“她将染血的密函拍在案上，“我娘发现柳氏通敌，被害前托皇后促成婚事，实为让我借东宫之力保命。“

南宫宸逸扫过密函，突然冷笑：“北境王庭的密文？“他抽出另一份奏报，“巧了，昨夜边境抓获的细作，招供柳家暗中输送军情已逾十年。“

窗外雨停，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沈柒年看着两份铁证，突然想起皇后那句“他的婚事，本宫也不能全然做主“。

原来如此。

当日午时，三道惊雷炸响帝都。

先是太子亲率玄甲卫查抄柳家别院，起出通敌密信；接着沈柒年持剑闯入柳氏院落，当众揭破她毒杀先妣的罪行；最骇人的是昏迷的沈烨突然苏醒，指认柳氏派死士行刺。

沈柒年剑指柳氏咽喉时，听见身后传来沈临渊的厉喝：“逆女！“

她反手掷出密信，看着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脸色寸寸灰败：“父亲可知，我娘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她笑着将剑往前送了半寸，“她说...夫君救我。“

满院死寂中，南宫宸逸的玄色披风掠过染血的地砖。他握住沈柒年持剑的手，在柳氏惊恐的目光中淡淡道：“孤的太子妃，杀人何必亲自动手？“

话音未落，玄甲卫的弓弩已对准柳氏眉心。

三日后，沈烨伤势稍稳。沈柒年正在煎药，忽听窗外金铃轻响——这是东宫暗卫的警示。她袖中银针刚现，就被人从身后环住。

“孤给你带了个人。“南宫宸逸气息拂过她耳畔。屏风后转出个白发老妪，沈柒年药匙“当啷“落地。

这是娘亲的乳母！

老人颤抖着捧出半块玉佩：“小姐临终前交代，等小小姐及笄才能说...您生父是...“

暴雨再次倾盆，沈柒年攥着玉佩站在廊下。南宫宸逸突然将大氅裹住她：“当年北境一战，活下来的不止沈将军。“

她猛地抬头，看见他眸中映着滔天雨幕：“还有前朝太子，对吗？“

南宫宸逸笑了，那是猎手终于等到猎物入网的笑容：“所以这婚约，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