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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契作废

好的,请看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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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暴雨无情地冲刷着泥泞的山坡,浇透了单薄的礼服残片,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髓。身后,“云顶”豪宅在连绵的爆炸和烈火中发出垂死的呻吟,滚滚浓烟被雨水压下,在夜空中弥漫成一片绝望的阴霾。那道断断续续、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毒蛇的信子,缠绕在暴雨声中,将劫后余生的短暂喘息瞬间冻结。

钥匙?潘多拉Ω?老地方?24小时?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铅块,砸在傅沉舟紧绷的神经上。他站在暴雨中,挺拔的身形如同被寒风冻住的雕塑,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滑落,冲刷不掉他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和……一丝被逼到悬崖边缘的沉重。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发出咔吧的轻响。神经同步链接依旧微弱地存在着,清晰地传递着他胸腔里那颗如同战鼓般狂跳的心脏,传递着那翻江倒海般的冰冷杀意和巨大的焦虑——为傅屿。

顾淮之挣扎着从泥水里坐起,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在闪电的光芒下惨白如纸。“老傅……是‘蜂巢’的蜂后……她亲自出手了……”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对傅屿的极度担忧。

傅沉舟没有回应顾淮之,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缓缓转向我。

隔着倾盆的雨幕,隔着泥泞的距离,他的视线穿透雨帘,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冰冷、审视、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在评估一件至关重要的筹码,但在这冰冷之下,似乎又翻涌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制的焦躁?神经同步链接中,那股强烈的“被威胁感”和“必须行动”的紧迫感,如同实质般传递过来。

“钥匙……”他低沉的、被雨水呛得沙哑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你知道是什么。”

不是疑问,是冰冷的陈述。

我站在冰冷的泥水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心脏因为刚才的亡命奔逃和冰冷的雨水而疯狂跳动。无名指上,“蔚蓝之锁”戒指在暴雨中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幽蓝光芒,那道细微的裂痕在蓝光下若隐若现。神经链接清晰地传递着傅沉舟那沉重的、带着审视的压迫感。

钥匙?

我的大脑在冰冷和混乱中飞速运转。G-227数据库的最高访问权限密钥?傅沉舟书房里那个保险柜的密码?还是……某种更抽象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猛地跳入脑海——旧契约!那份在巴厘岛签下的、充满了不平等条款的、为期730天的契约!里面提到过“暗线义务:寻获‘尘封医疗数据库G-227’最高访问权限密钥”!

难道……那个密钥,就是“蜂后”口中的“钥匙”?而傅沉舟,一直认为我知道它在哪里?或者……认为我应该知道?

荒谬!我穿书而来,原主的记忆本就残缺不全,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核心机密?!

“我不知道什么钥匙!”我迎着傅沉舟冰冷的审视,声音在雨水中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傅沉舟,你清醒一点!我只是个被你用合同骗来的倒霉蛋!我连G-227是什么都刚搞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它的密钥?!”

傅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我的皮肤。神经同步链接猛地传递来一股强烈的、如同被愚弄般的暴怒和质疑!他似乎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不知道?”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雨幕中投下巨大的阴影,带着迫人的威压,“那份合同!你签的字!苏淼淼,别告诉我,你签那份价值十亿的契约时,连核心义务是什么都没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讽刺和不信任。

十亿?旧契约里那足以破产七次的天价赔偿?原来具体数额是十亿?!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将我淹没!我为了活命签下的卖身契,此刻成了他怀疑我、逼迫我的理由?!

“是!我签了!”我猛地抬起头,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屈辱的泪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我签了那份把我当‘储备器官’、当‘活体药引’的狗屁契约!因为我怕死!因为我以为那只是两年刑期!我哪知道什么G-227!哪知道什么密钥!哪知道你们傅家藏着这么多要人命的秘密!哪知道这破戒指还能杀人!”我激动地晃着戴着“蔚蓝之锁”的手,戒指的幽蓝光芒在雨夜中划出冰冷的轨迹。

神经同步链接剧烈震荡!我的愤怒、委屈、被当成棋子的屈辱感,毫无保留地冲击着傅沉舟的意识壁垒!我能“感觉”到他眉头紧锁,那冰冷的审视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的波动。

“傅总!”顾淮之挣扎着站起来,挡在我们之间,雨水冲刷着他肩膀的血迹,“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小屿在他们手上!24小时!我们必须……”

“闭嘴!”傅沉舟厉声打断顾淮之,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我身上,那眼神中的冰冷和审视似乎被我的爆发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但随即又被更深的、不容置疑的强势覆盖。“苏淼淼,无论你知道不知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残酷,带着一种宣判般的沉重,“那份旧契约,从此刻起,**作废了**。”

旧契约……作废了?

我愣住了。这意味着……那十亿的债务?那两年的刑期?都……没了?

一丝微弱的、名为解脱的光芒刚刚在心底亮起,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彻底掐灭。

“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交易’。”傅沉舟的声音在暴雨中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心脏,“你跟我去‘老地方’,用你自己,换回傅屿。”

用我自己,换傅屿。

交易。

冰冷的两个字,彻底将我最后一丝侥幸击得粉碎。在他眼里,我从来都只是一个有价值的物品。之前是“潘多拉Ω”,是救弟弟的药引。现在,是交换弟弟性命的筹码。至于我的意愿?我的死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旧契约作废,不过是换了一个更残酷、更直接的枷锁。

巨大的悲凉和冰冷的绝望瞬间将我吞噬。我看着他雨水中冷硬如磐石的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只有冰冷交易的黑眸,突然觉得无比可笑,也无比疲惫。

“呵……交易?”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沙哑的绝望,“傅沉舟,你真不愧是傅家的继承人。把冷血无情和利益交换刻进了骨子里。好,好一个交易。”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雨水呛入喉咙,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既然是交易,总得有价码吧?用我这颗‘价值连城’的心脏,换你弟弟的命,这买卖……你打算出多少?”

我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和尖锐的讽刺。神经同步链接清晰地传递着我此刻心如死灰的冰冷和破罐破摔的绝望。

傅沉舟的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刺中了,翻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冒犯的暴怒和……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刺痛的情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价码?”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压抑的风暴,“你想要什么价码?钱?自由?还是……”他顿住了,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要你跪下。”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冰冷的疯狂。雨水顺着我的睫毛流下,模糊了视线,但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傅沉舟,想要我去换你弟弟,可以。现在,就在这里,跪下来求我。”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暴雨的轰鸣声,身后建筑的崩塌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

顾淮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傅沉舟,眼神充满了惊骇!

跪下?

让傅沉舟跪下?

让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视尊严如生命的傅氏掌舵人,在泥泞的暴雨中,向一个他视为交易筹码的女人下跪?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比杀了他更严重的挑衅!

神经同步链接骤然绷紧到极限!一股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混合着滔天怒火、巨大屈辱和被彻底冒犯的狂暴情绪,如同毁灭性的海啸,顺着链接狠狠冲入我的意识!冰冷的“蔚蓝之锁”戒指幽蓝的光芒瞬间变得不稳定,戒圈上的细微裂痕似乎都因为承受不住这股情绪而微微闪烁!

傅沉舟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被拉紧到极限的弓弦!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雨水顺着他冷硬的脸颊滑落,那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瞳孔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和杀意!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压,让周围的雨幕都仿佛凝固了!

“苏、淼、淼。”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每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毁灭的威胁,“你、再、说、一、遍。”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神经同步链接传来的狂暴杀意让我浑身冰冷,几乎无法呼吸!我知道,我在玩火!在触碰一个绝对不该触碰的禁区!傅沉舟的尊严,是他不可逾越的逆鳞!触碰者,死!

但,退无可退。

我强迫自己迎视着他那足以冻裂灵魂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更加刻意的冰冷:

“我说,跪下。傅沉舟。求我。否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无名指上那枚光芒闪烁的戒指,“你弟弟的命,就等着24小时倒计时结束吧。或者,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带着我的尸体去换人?看看‘蜂后’会不会满意一具失去活性的‘潘多拉Ω’?”

我将选择权,用最残忍的方式,抛回给了他。

杀了我?弟弟的命悬一线。

下跪?尊严被彻底践踏。

这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抉择。

时间仿佛在暴雨中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傅沉舟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的暴怒和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神经同步链接剧烈地颤抖着,传递着他那濒临崩溃的理智和巨大的屈辱感。我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每一块肌肉都在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能“感知”到他脑海中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念头!

顾淮之屏住了呼吸,脸色惨白,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担忧和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看到傅沉舟暴起杀人!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一切,却冲刷不掉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剑拔弩张的杀机。

就在顾淮之以为傅沉舟会彻底失控、会不顾一切地掐死我的瞬间——

傅沉舟紧绷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滔天的怒火和杀意,如同被一股更沉重、更冰冷的东西强行压下。他眼中的狂暴火焰并未熄灭,却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深渊般的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所覆盖。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目光不再看我,而是落在他自己沾满泥泞的昂贵皮鞋上。

然后,在顾淮之惊骇欲绝、几乎要失声尖叫的目光中,在倾盆暴雨的冰冷冲刷下,傅沉舟,这个永远掌控一切、视尊严如生命的男人,慢慢地、沉重地……弯下了他挺直的脊梁。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屈辱。先是膝盖微曲,然后,一条腿缓缓地、沉重地……跪了下去。

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西装裤膝盖。

接着,是另一条腿。

“咚。”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如同惊雷般在死寂雨夜中炸响的闷响。

傅沉舟,双膝跪在了冰冷泥泞的暴雨之中。

他低着头,雨水顺着他凌乱的黑发流下,冲刷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深深陷入泥水中的双手。他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巨大的屈辱和强行压制的暴怒!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沉重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某种毁灭性气息的情绪洪流,如同崩塌的山岳,顺着神经同步链接,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冲进了我的意识!冰冷、屈辱、愤怒、痛苦……还有一丝……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真的……跪了?为了傅屿?为了逼我去交换?

雨水冰冷地打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无名指上那枚“蔚蓝之锁”戒指传来的、如同共鸣般的剧烈震颤,以及戒圈内侧那道细微裂痕上,悄然蔓延开的、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幽蓝电弧**。

傅沉舟没有抬头,他低沉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带着巨大痛苦的声音,在暴雨声中清晰地响起:

“我求你……苏淼淼……跟我去……换回小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