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镜头下的炽热呼吸
休息室里那场崩溃的余波,像无形的冰霜,冻结了沈微所有的行动和思考。她被夏岚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弄回了酒店房间。夏岚脸色铁青,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果然如此”的绝望。她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粗暴地命令沈微“闭嘴,睡觉,明天给我装得像个人样”,然后摔门而去。
沈微蜷缩在酒店大床的角落,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后颈被顾时砚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掌控的力道。那句冰冷的“怕我毁掉你?”和未说完的“还是……?”像魔咒一样在脑海里盘旋。更让她恐惧的是,她记起来了——在她崩溃滑倒时,那个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药瓶!
那是她用来缓解父亲某种慢性病并发症的药,瓶身上清晰地印着女性患者更常见的适应症!顾时砚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他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停顿,就是在确认这一点!
最后的遮羞布也被彻底撕开。沈微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连最后一丝侥幸都荡然无存。顾时砚知道了,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当场揭穿,就像狮子玩弄爪下的猎物,欣赏着她徒劳的恐惧和挣扎。
第二天,夏岚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带来了一套更加中性、宽松的服装,以及一个冰冷的命令:“今天拍你和顾影帝对手戏的背景音乐素材,主要是他角色内心独白那段。导演说了,需要你近距离感受演员的表演张力,尤其是肢体语言的细微表达。你……”夏岚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微苍白如纸的脸,“给我撑住了!别再去招惹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再出岔子,我们都得完蛋!”
“什么都没发生过”……沈微只觉得荒谬又绝望。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个男人洞悉一切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片场依旧忙碌。沈微像个提线木偶,被安排在导演监视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手里拿着录音设备,任务是捕捉顾时砚表演时细微的呼吸、叹息甚至肌肉绷紧的声音,用于后期音乐的情绪渲染。
顾时砚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极其压抑的独角戏。他饰演的画家在狭小的阁楼里,面对自己即将被毁掉的心血画作,陷入一种濒临崩溃的沉默。没有台词,只有眼神和肢体语言传递出巨大的绝望和毁灭欲。
他站在简陋的布景中央,穿着沾满颜料的旧衣服,背对着镜头,肩膀微微垮塌。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开拍。
顾时砚缓缓转过身。
沈微的心脏瞬间被攫住!
仅仅是一个转身的动作,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就瞬间席卷了整个片场!那不是表演,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沉沦!他的眼神空洞、死寂,却又在死寂深处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虚空中抚摸着那并不存在的画布,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情人,却又充满了即将将其撕碎的暴戾张力。
沈微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恐惧,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伪装。她完全被顾时砚的表演吸了进去,被他传递出的那种巨大而复杂的痛苦所淹没。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录音设备,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想要捕捉那每一丝细微的、能够传递灵魂震颤的声音——他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的细微咔响,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呼吸……
她看得太专注,听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导演为了捕捉演员更细微的表情变化,临时调整了主摄像机的角度。而她原本所在的、相对安全的角落,因为摄像机的移动,恰好被挡在了巨大的镜头阴影之下,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狭小的“镜头死角”。
这场戏很长,情绪压抑到了极致。终于,导演喊了“Cut!”。
片场凝固的气氛瞬间松懈下来。工作人员开始走动,调整灯光。顾时砚却依旧维持着那个姿态,仿佛还沉浸在角色那毁灭性的情绪里,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平复剧烈的喘息。
沈微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场灵魂的酷刑。她低头检查着录音设备,确认刚才捕捉到的声音素材是否完整。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沈微猛地抬头。
顾时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脸上属于角色的绝望和疯狂已经褪去,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平静,但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沉郁暗影。他的额角和脖颈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微湿的黑发贴在额角,让他整个人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危险的、带着原始气息的侵略感。
他站得极近,近到沈微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混合着汗水、油彩和那股独特的雪松皮革的气息,浓烈得让她窒息。
“录到了?”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结束激烈表演的微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录音设备上。
“……嗯。”沈微下意识地点头,声音细若蚊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想要拉开距离。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顾时砚却没有退开的意思。他微微俯身,视线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廓,和她紧握着设备、指节泛白的手。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评估,一种审视,仿佛在检查一件刚完成的、令他满意的作品。
“刚才那段,情绪核心是毁灭前的最后一丝眷恋和不甘,”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分享秘密的亲密感,“呼吸的节奏,应该是被强行压抑的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呼气……”他顿了顿,目光从设备缓缓移到沈微的脸上,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尚未散去的、被他表演所震撼的余悸,“……都带着放弃的绝望。你感觉到了吗?”
他的话语像带着魔力,沈微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他引导,回想着刚才那令人心碎的表演细节,下意识地点点头:“感觉到了……那种……窒息感。”
“很好。”顾时砚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他忽然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一步,彻底将沈微逼进了镜头阴影的最深处!她后背几乎贴在了冰冷的摄像机支架上,退无可退!而顾时砚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将这个狭小的死角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充满压迫感的囚笼!
片场的嘈杂声仿佛被隔绝在外。沈微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热意的呼吸声。
顾时砚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如同带着细小电流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拂过沈微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耳垂!**
“!”
沈微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猛地一颤,身体僵直得像块石头!那炽热的呼吸像烙铁,烫得她耳廓瞬间红透,一路蔓延到颈侧!
“就像现在这样……”顾时砚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沙哑,几乎是在用气声在她耳边低语。他的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瞬间涨红的脸颊和剧烈起伏的胸口,像在欣赏她因他而起的、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你现在的呼吸……就很接近那种感觉。”
他说话时,那灼热的呼吸持续不断地、有意无意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脆弱的肌肤,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
沈微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那近在咫尺的、属于男人的、充满侵略性的炽热气息所占据!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恐惧、羞耻、还有一丝被强行撩拨起的、陌生的悸动,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侧过头,想避开那灼人的呼吸,却将自己的脖颈更加脆弱地暴露在他眼前。光滑的皮肤在阴影下泛着诱人的、惊慌失措的红晕。
顾时砚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地钉在了她那毫无遮掩的、光洁脆弱的颈项上。他的视线,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滑过她因为侧头而绷紧的颈线,最终停留在那微微起伏的、属于女性特征的锁骨凹陷处。
他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深处那残留的沉郁暗影,似乎被一种更加浓稠、更加危险的东西所取代——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占有欲的侵略性,以及一种……捕捉到猎物致命弱点时的、冰冷的兴奋。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窒息的缓慢。
沈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点点向她那暴露无遗的脖颈靠近!
他要做什么?!在这里?!
就在沈微以为那带着薄茧的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她致命的弱点时,顾时砚的手却在中途改变了方向。
他的指尖,极其轻佻地、带着灼热温度地,捻起了沈微垂落在肩头的一缕柔软发丝。
发丝被他缠绕在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目光,却依旧如同实质般,牢牢地锁在她因为极度恐惧和羞耻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她那双盛满了惊慌、水汽氤氲的眼睛上。
“沈唯,”他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裹挟着炽热的呼吸,再次拂过她的耳际,“你的心跳声……现在录下来,应该比刚才那段戏……更精彩。”
他靠得如此之近,近到沈微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翻涌着的、足以将她彻底吞噬的暗潮。那不再是单纯的探究和戏弄,那是一种……宣告占有权的、赤裸裸的欲望。
镜头死角的阴影里,他炽热的呼吸就是最危险的囚笼,而她狂乱的心跳,成了这场无声掠夺最绝望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