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等级A+
战术情报分析室内,气氛严肃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显示着经过处理的卫星图像——正是顾云衍发现反光点的那个无名岛屿的高精度扫描图。
顾云衍暗中培养的“寻找薇薇”小组成员围坐在屏幕前,神情专注。
一位负责情报分析的队员正在讲解,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目标区域,坐标XXX-YYY。
经伪装气象探测遥感确认,该处底部存在人工开凿痕迹及疑似合金结构支撑物。
结构嵌入岩体,顶部覆盖伪装植被网,设计极其隐蔽。
屏幕上,图像被放大,虽然依旧模糊,但底部那规则的几何轮廓和明显的金属反光点变得更加清晰。
甚至能隐约看到结构边缘与海水接触处异常平缓的水流波纹,暗示着水下部分的存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悄然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水下?”一位队员低呼,声音中充满了惊讶,“这手笔不小啊!”顾云衍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找到了!虽然还没看到实验室本体,但这个隐蔽的入口结构,几乎可以确定是人造的。
而且其隐蔽性和规模,绝非普通设施。
这与他追踪的“K-7”流向和儿童失踪案的线索形成了强烈的呼应,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寻觅已久的道路。
“能分析出结构的具体材质或可能的建造年代吗?”顾云衍强压激动,声音沉稳地问道,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队员摇摇头:“目前分辨率不够。但根据结构形态和伪装方式,结合该海域过往船舶的模糊记录,推测其运作时间可能超过五年,且维护良好。
这意味着,它背后很可能是一个长期、稳定、且有充足资金技术支持的组织。”
五年以上,顾云衍眼中精光爆射,要穿透那重重迷雾。
时间线也对的上薇薇的失踪。
他猜想,会不会薇薇就在那里。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薇薇的笑容,那笑容曾经如此灿烂,如今却不知被困在怎样的黑暗中。
“我需要这份分析报告的最高加密备份,以及申请调用近五年所有途径该海域、吨位超过500吨的船舶的详细航行日志和船员名单。
特别是那些有‘科研’、‘勘探’或‘气象服务’背景。”
顾云衍立刻提出要求。
“顾云衍,这需要跨部门协调,权限很高。”队员有些为难,眉头紧紧皱起。
“权限我来想办法!”顾云衍斩钉截铁,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冰冷的医疗处理区。
凌悦薇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穿着防护服、动作粗鲁的医疗员,检查她手臂上昨天测试留下的一道新划伤。
伤口很深,皮肉翻卷,但此刻已经停止了流血,边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粉白色,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向内收缩愈合。
“001号,伤口初级愈合速度:异常等级A+。细胞活性检测结果待分析。”医疗员在电子板上记录着,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记录机器零件的参数。
凌悦薇的目光没有看自己的伤口,而是越过医疗员,目光落在了隔壁处理台上。
那里躺着的是002号。
002号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
他被两个守卫粗暴地按在冰冷的金属台上,上半身的囚服被撕开,露出精瘦但伤痕累累的胸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肩胛骨下方一个碗口大的恐怖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碳化,显然是近距离爆炸或高温灼伤造成的。
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沫,混合着脓液,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痉挛着,牙关紧咬,却硬生生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一个医疗员正用冰冷的器械粗暴地清理着他伤口里的焦糊组织和脓血,动作没有丝毫怜悯。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一下。
另一个医疗员则拿着针管,将一种墨绿色的、粘稠的液体直接注射进伤口周围的肌肉里。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嗬嗬”声,眼神因为剧痛而涣散了一瞬。
凌悦薇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认出了那种墨绿色液体——代号“G-12”的强效组织再生催化剂,效果霸道,但注射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将滚烫的岩浆注入体内。
“002号,高温冲击伤,三度灼伤伴深度组织坏死。注射G-12,观察再生反应。记录疼痛耐受阈值。”一个像是负责人的声音冷冷地吩咐。
就在这时,凌悦薇看到他涣散的目光似乎朝她这边瞥了一眼。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难以言喻的痛苦,有濒临崩溃的脆弱,但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倔强的不甘。
凌悦薇迅速垂下了眼帘,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她想起那块饼干。
这个沉默的、伤痕累累的男孩,在承受着比她想象中更残酷的折磨。
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凉和物伤其类的愤怒,在她冰冷的心湖深处悄然翻涌。
她帮不了他,任何多余的关注都可能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只能更紧地攥住自己的衣角,指甲用力,嵌入掌心,用微弱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麻木的表象。
一个逃跑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她越来越明白,在这如炼狱般的实验室里,可能只能靠自己逃出去了。
这几年来,她目睹了太多实验品的死亡。
那些曾经和她一样,有着鲜活生命,如同脆弱的蝼蚁,在这残酷的规则下被轻易碾碎。
有的在药物实验中因无法承受副作用,身体扭曲变形,痛苦地死去;还有的仅仅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就被当作“淘汰品”处理掉。
他们的尸体被随意地处理掉,仿佛只是无用的垃圾。而活下来的实验品,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却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