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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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则是回到了钟鼓司。毕竟，今天玄真帝和诸位妃嫔、亲王、大臣要来钟鼓司，他作为钟鼓司的小太监不得不在场。

学艺房的苏公公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见到方平也没接头，而是说道：

“今日戏会诸事繁多，你也要多操操心。那些新来的怜人，就交给你负责。务必要让她们尽快熟悉宫中的忌讳和规矩。”

他指了指院外一排候着的戏子。

此刻十几人都未曾化妆，各个国色天香，我见犹怜，方平连忙对苏公公保证道：

“咱明白，绝不会出现岔子。”

这帮怜人也在观察方平，只看了一眼，便都感到非常诧异，不禁纷纷侧目，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位大人长得实在英俊阳刚，不像是个太监。”

“都说这男人去了祖孙根会渐渐男生女相，声音变得尖细，反倒这位大人却中气十足。难不成是有什么秘方？”

方平耳朵是何等灵敏，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背负双手走出阁楼，对着这群怜人冷冷喝道：

“咱家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咱刚刚入宫不久，有点阳刚气岂不是很正常？”后半句是说给钟鼓司的太监听的。

如果不是条件不容许，心善的方大公公真想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都扔到井里。

就因为她们这句话，他差点要没命了。

一帮怜人心中大骇，这般窃窃私语都能被听的一清二楚，方公公简直深不可测。

她们被方平冰冷的目光看的心中发毛，连连欠身道歉：

“奴家说错了，还请公公饶命。”

方平没有废话，直接拿着宫规念了起来，临末了，他语气森森道：

“趁着现在好好记记，别到时候冒犯了天颜，九族随你们一块陪葬。”

“若今日谁敢跑半个调子，或是触犯了宫中忌讳，那咱只能先让你们给咱陪葬了。

“不过，在死前，咱说什么也要让你们享受一下慎刑司的九九八十一道大刑。”

“当然了，若今天谁唱得好，本公公便让你脱离奴籍，回家找个老实人嫁了，也好绵延子嗣，传宗接代。”

正所谓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是驭人的最高手段。

方平虽然不懂，但前世耳目濡染下，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一帮怜人当即又怕又喜，仿佛重新焕发了新生一样，向方平表达谢意。

随着时间流逝，到了中午。

一声“皇帝驾到”，钟鼓司所有忙碌的太监、怜人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忙朝着门外的方向跪了下来。

先是玄真帝和董贵人的龙辇，接着便是元妃的凤辇，然后则是各大妃嫔的轿辇。

等到妃嫔走完。

一个老头，四大阁老，三大亲王，以及那位袁大将军才在仪仗中走了进来。

不过，这八人中隐隐以那干瘦的老头为主。

那老头穿着着最简单的麻布褂子，脚踩草鞋，像个街头普普通通的小老汉。

可无论是亲王，阁老，还是袁大将军，都对老头面带恭敬，那是发自肺腑的尊敬。

纵然是玄真帝、元妃等至尊至贵之人，听闻摄政王亲至，也都出来亲自迎接。

玄真帝更是行三拜九叩大礼，这一般只有见了太上皇才有的礼数。

但在场的众嫔妃、大臣、亲王却不感觉意外。

“是摄政王李霸先，他老人家居然也来了。

“当今大靖王朝皇室宗亲中唯一的超品绝巅武祖。国之柱石，妖国覆灭者，佛门眼中的阿修罗。以一己之力缔造了大靖王朝的版图。”

“果然皇后的事情还惊动了他老人家，毕竟，那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女啊。”

“听闻摄政王酷爱听戏。只是很久不曾来钟鼓司听戏了。想必已经听腻了陈腔滥调吧！”

“就看这次各大嫔妃能否拿出让陛下和摄政王、董贵人眼前一亮的戏文了。”

方平耳朵里又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经过一番汇总分析。

他这才知道，后宫隐隐分为三派，相互间争宠算计。

一派皇后党旧人，以齐妃为首，因为有个皇长子的儿子，所以皇后被禁足后，齐妃就成了老大。

薛贵人便是皇后党的中坚力量。

另一派则是以元妃为首的功勋派，大多都是军功勋贵的嫔妃组成，但元妃无后，因此根基不免不牢靠。

最后一派则是董贵人，自成一派，但却能让其他两派如临大敌。

据说，齐妃找了江南三大戏文先生之首的梅先生，辅助编戏。

这位梅先生曾经编过不少脍炙人口的名戏，连摄政王都曾经是梅先生的“粉丝”。

可见齐妃对这次戏会志在必得。

而元妃则找来了民戏大师刘先生，此人专擅撰写民间爱恨情仇，虽比不上梅先生的高屋建瓴。却也有一份独特的魅力。

显然元妃知道齐妃请来了梅先生，自知没办法在专业领域碰瓷对方，就只能另辟蹊径。

至于董贵人，据说一个戏文师傅都没请。因为她被玄真帝特许，只负责听戏。

与其说听戏，不如说整个戏会就是玄真帝讨好董贵人的大会。

若非来了个电灯泡摄政王，怕是.......！

“陛下有旨，此次若戏文能让摄政王和董贵人满意，陛下赏赐七彩孔雀裳一件，盘王开天图副本一件，天外陨铁十斤！”

高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南苑大戏台。

所有妃嫔顿时间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

七彩孔雀裳，那可是只有贵妃才有资格穿戴的衣服，据说能凌空飞行，还能抵挡一次致命伤。

据说，此衣需要诛杀七只二品境妖王的孔雀妖，用其孔雀羽制成衣裳。

当然了一件衣服并不值得她们欣喜若狂。

真正让人在意的是《盘王开天图》副本。

至于众人为何如此在意盘王开天图，方平不清楚，但隐隐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哪怕是他，也险些动心了，

“玄真小儿为了博美人一笑，还真是下血本，呸，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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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雪默默坐在戏院最末尾的位置，这里距离戏台足足三百丈之远，别说是在陛下面前露面，连她自个都已经快要看不清陛下的面容了。

当听到旨意，她美眸闪过一丝动人心魄的心动，但很快眼神就暗淡了下来，然后死死按住自己的手。

那只手的袖子里藏着兄长写给她的《铡美案》。

“怎么？方才人也想博得摄政王和董贵人一笑？”坐在旁边的薛贵人低声冷笑一声，阴阳怪气。

方清雪连忙低下了头，“才人哪里请得起戏文大师，这些日子忙于针线，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

薛贵人笑容更灿烂了，没有准备戏文？很好，等会满足你想争宠露脸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