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恃无恐
乾隆的御驾，通知晌午到静宜园。
乌什哈达和春宁一早就去行宫门口候驾，发现福康安没来。
时间尚早，但春宁以福康安养尊处优为由，阻止乌什哈达去通风报信。
福康安为了搓子弹，熬了个通宵，天亮前趴在桌上睡着，醒来已经快到晌午了。
“小主子，小主子！”小禄子在门外拼命敲门。
福康安终于摆脱梦境缓缓睁开眼，他居然梦到自己回到前世上厕所，还夸赞抽水马桶真好用。
一醒来，已经有了尿意。
“何时如此慌张？”刚睡醒，福康安透着起床气，眉毛皱在一起，把小禄子吓一跳。
“主子，皇上御驾已经在静宜园了！”
另一边，静宜园皇上行宫，乾隆瞧着底下跪着的官员，就是不见福康安，顿时心生不喜。
此次同行的有十一阿哥永瑆和履郡王永珹。
履郡王永珹与永瑆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是去年十一月，奉旨出继和硕履懿亲王允祹之子，降袭履郡王。
这也是一直养在圆明园的永瑆，迫切露面回到紫禁城，拜令妃为养母的原因之一。
虽然于皇位念想不多，但他不想也被分继出去，与自己的母妃彻底脱离关系。
“皇上在等谁？”永珹自过继后，一直忙于允祹丧事，对外事宜皆不通透。
“应该是在等福康安。”永瑆提到福康安的名字，脸上不悦。
他对皇上宠爱福康安很是不解，明明对待自己亲儿子过继之事，可以如此果决。
“我倒要看看没有傅恒在一旁周旋，他该如何应对！”
永珹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口，一直养在圆明园的他，还没见过福康安。
傅恒原本也要同行，但前线战报紧急处理，他脱不开身。
后续木兰秋狝会直接前往行宫与乾隆汇合。
等了一刻钟，海兰察先骑马赶到了。
“福康安呢？不至于训练了几天不出成果，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吧？”乾隆边说边笑，其余大臣互相看了一眼。
“奴才不知。”海兰察确实不知道，他是直接从训练营地赶过来的。
福康安日常也提醒过海兰察，永远不要在乾隆面前撒谎，因为他总有办法知道。
“天气炎热，皇阿玛去里头等吧。”永瑆提议道。
外屋还未备冰块降温，里屋早已备下。
“乌什哈达，朕来巡视的事情，你可以通报福康安知晓？”时间越长，乾隆越觉得不对劲。
乌什哈达一脸懵，他和春宁同在此处，那个馊主意也是春宁出的，怎么都逮着他问。
“回禀皇上，去送信的奴才，说是已经报给内监小禄子了。”
七月初的天气热得人心里发毛，乌什哈达脸上的汗水一半都来自于扯谎。
春宁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看来乌什哈达也是可造之材，只要一激，就知道枪头该对准谁。
能拉个小太监做垫背，也算是有点脑子了。
“让人去看看！”乾隆吩咐李玉，转而移驾内屋。
海兰察在心里直打鼓，福康安昨日用过晚膳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内。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皇上，奴才去看看？”海兰察请旨。
李玉使了个眼色，海兰察点点头骑马离开。
此时福康安已经出了门，叮嘱小禄子任何人不准进他房间。
马车太慢，还是骑马。
刚巧与海兰察在半路碰见。
“皇上已经进了里屋。”
“都来了谁？”福康安问道。
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得摸清楚对方还有谁，才好随机应变。
“傅恒大人没来。”海兰察是会掐重点的。
福康安心里咯噔了一下，红人不在，那就没人帮腔，得小心应对。
“还有呢？”
海兰察想了想，“十一阿哥和履郡王在。”
“履郡王？”福康安想起去年在院墙角落听见有人在哭，“嗯。”
看样子还行，毕竟他和永瑆、永珹没什么接触，只要永瑆不为永琰出头就行。
“走吧！”
一路快马加鞭，福康安赶到静宜园。
此时随行大臣已经各自回了住处，乌什哈达和春宁留在外屋。
瞧见福康安与海兰察走来，春宁点头陪笑，而乌什哈达的表情略显尴尬。
李玉在外屋候着，一见到福康安赶紧进去禀报。
此时，乾隆正在看永瑆练字，履郡王永珹坐在一边饮茶。
“好字！”乾隆夸赞道。
“是皇阿玛教得好。”永瑆回道。
乾隆爱好写诗和书法，被永瑆一说，开心得笑开了花。
“你继续写！”
乾隆走向永珹，“永珹啊，送到江南的一批织布机反响如何？”
永珹正欲回话，恰巧李玉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乾隆起身回到主位。
永瑆放下手里的毛笔，立在乾隆身侧。
“奴才福康安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跟朕说说，在屋里忙活些什么，连朕都给耽搁了。”乾隆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
“奴才只是睡过头了。”
永瑆和永珹投向看傻子的眼神，居然不找个借口吗？
宫里宫外，但凡出点差错，找理由的多了去了，既顾了自己不受罚，也给了皇帝台阶下。
岂不两全其美。
“真没有别的事？”乾隆忍不住要给福康安找借口，“可是乌什哈达传错了时辰？”
外屋的乌什哈达急得咽口水，对着春宁挤眉弄眼。
“真是奴才睡过头了，与旁人无关。”话虽如此，福康安心里有了底，原来真有小人在使坏。
他打盹儿前看过时辰，也叮嘱了小禄子。
现在想来，给他们送信的人故意晚报了时辰。
“皇阿玛，他迟到并非有意，还请从轻发落。”永瑆开口求亲。
福康安自认和永瑆并无交情，要么这十一阿哥是真心善，见不得人受罚。
要么，这狼人跳得也太快了。
乾隆还未说什么，福康安又补充道。
“奴才多谢阿哥为奴才求情，无规矩不成方圆，奴才甘愿领罚。”
乾隆饶有兴趣地看向福康安，按照他的了解，这小子绝对还有后话。
“但，奴才愿意说出送了什么，来为皇上解忧。”
“奴才斗胆，若解忧，即可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