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欺诈的艺术
“劳伦斯，我可没在和你开玩笑，这些哥布林是真的准备要跟猫人合作，钱没了是小事，灰鸦城才是我们的根本……算了，你毕竟不懂军事，可能对现在的形势缺乏准确判断。”
见老管家还在犹豫，瑟莱娜不禁叹了口气，张望四周一番确定没有哥布林盯着之后，将自己的靴子脱掉，取出一封藏在夹层里密信递了过去。
“小姐，您这是？”劳伦斯看着手中信件，只觉得有些眼花。
瑟莱娜能自由的在哥布林部落内活动就已经让他感到惊讶了，居然还能弄到纸笔写信……
“别小看我，我可是有正式授衔的帝国骑士，背着这些哥布林搜集些情报而已，对我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瑟莱娜看着眼前目瞪口呆地老管家，得意的摸了摸鼻子。
自从遇到那个猫人后，她就开始有意去偷偷观察哥布林们训练和调动的迹象，甚至不惜在食堂吃饭时偷偷顺了几瓶好酒，用来灌醉哥布林守卫。
结果也是非常的喜人，瑟莱娜不但轻眼看见了哥布林们演练如何攻占用木板临时搭建的建筑物，甚至还在意外在工坊区看见了几门能把自己脑袋都塞进去的大口径臼炮，外形与传闻中矮人使用的十分接近……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用于攻城的武器！
而在得知管家劳伦斯要即将要来见自己时，瑟莱娜就把自己所见的这些情报汇总并写下并藏在身上，借机传消息给父亲。
“好的小姐，我一定将消息转达给大公。”劳伦斯有些疑惑于自家小姐为何能搜集到如此重要的情报，但还是将信收下。
“其实我暂时待在这里也是没什么危险，这些哥布林挺文明的，饭菜味道夜不错……”
“但你一定要让父亲先答应这些哥布林的条件，说不定就能它们放弃参与对灰鸦城的进攻，甚至反过来帮助我们对付矮人联邦。”
“放心吧小姐，我会和它们好好谈的。”
结束探视的劳伦斯鞠躬告别瑟莱娜，在哥布林的押送下忧心忡忡的步入高尔克的住所。
“几日不见，你们决定好了怎么做吗？”高尔克平静的靠在椅子上，心里则已经在盘算把条件提高到什么程度。
为了让瑟莱娜确信自己的部落正在与矮人联邦合作并随时准备攻打灰鸦城，高尔克特意吩咐哥布林守卫们无视掉她各种自以为隐蔽的调查，甚至还让军营里的战士们连续几天都演练攻城项目来迷惑她。
包括工坊里之前制造的几门木制大口径臼炮模型，高尔克也让哥布林们拉出来，刷上漆后故意放在瑟莱娜经常偷看的地方。
如果是一名上过战场并见识过真正火炮的老兵，看到这些东西只会哈哈大笑。
但用来欺骗对军事有一定了解，却并没有亲身上过前线的瑟莱娜是刚刚好。
只要借她之口让洛伦佐大公相信自己真的可能跟猫人一起发动进攻，对方必然会在谈判上做出巨大让步，甚至主动邀请己方一起对抗猫人。
“尊敬的族长阁下，我将您之前的要求传达给了大公，大公本人倒是愿意付出物资来交换瑟莱娜小姐，只是这个数量太过庞大，我们也有条件……”
劳伦斯的态度相较于之前更加恭谦，并开始根据瑟莱娜提供的消息进行试探。
“一万金龙的物资将在半年内分四批提供给您，这段时间里您得保证不袭扰大公的领地……”
“半年分四批，那你觉得我也在半年内分四次，每次放一部分人怎么样，第一次你们是要脑袋还是手脚？”高尔克嘴里发出瘆人的冷笑，将劳伦斯打断。
“我的族人现在需要大量粮食来填饱，如果你们实在不肯給也没关系，我们会自己去拿……”
“毫无诚意的人类，把他给我赶出去！”
高尔克话音刚落，两名全副武装的哥布林便冲进屋内，强行架着劳伦斯就要离开。
“请息怒……请息怒族阁下，这件事还可以谈啊！”
年过六十的老管家哪里经得起这般这折腾，刚被抬起来就觉一阵头晕眼花，脑中更是乱作浆糊。
根据多年来与商人交流的经验，谈判中对方如果态度突然变得异常强硬，甚至完全不在意之前主动争取的条件，往往意味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者单纯是在虚张声势，以此施压。
但结合瑟莱娜小姐的所见来看，这些哥布林恐怕是真准备来硬的，自己一个管家，又哪里有资格拿整个灰鸦城的命运来赌对方是故意施压？
自己的妻儿和孙子，可也都是住在城里啊！
“我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告诉洛伦佐，如果他不想看到灰鸦城陷入一片火海当中，就在五天内把我需要的东西加倍送来！”高尔克缓缓起身走到劳伦斯面前，强大的精神力不再收敛，而是尽数压在眼前的老人身上。
“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可以保证不进攻灰鸦城，甚至帮你们解决一些来自北边到麻烦也没有问题，明白吗？”
“明白。”劳伦斯艰难开口，但只来得及将最后的两个字说完，整个人便昏死过去。
“把他送出去，记得确认他苏醒后再离开。”高尔克对两名哥布林吩咐了一句，随后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巨型地图前。
“族长，我不明白，如果灰鸦城的防御真的这么空虚，为什么不真的直接把它打下来，这样一来我们就什么也不缺了。”送走劳伦斯后，坐在高尔克身旁的哥罗罗不禁发问。
“哥罗罗，你觉得我们部落的外围修筑的石墙怎么样？”高尔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还是挺坚固的，族人们花了不少力气才修筑起来。”
“那你知道灰鸦城的城防有多坚固吗？我让斥候伪装成商人去侦查过，那里的城墙比我们高出四倍不止，而且完全用坚固的花岗岩堆砌，上面宽的甚至能跑骑兵。”高尔克手指向灰鸦城的方位，用碳棒化了一个圈。
“可他们根本没有多少守军了，就算城墙再坚固也没有意义吧？”哥罗罗若有所思的摸了弄脑袋，但依旧不愿放弃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