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好人，要注重细节
等常钧六人处理好尸体，王伦让其带路清点四个头领的财物。
碰到小厮和女使阻拦诘问，不用王伦开口，常钧六人上去“啪啪”就是几耳巴子，“去寨子大门看看，你们主子已经凉了。”
“对女孩子温柔点。”
“是，头领。”常钧谄媚笑道。
王伦看都懒得看，真是白瞎了他妈给他生的这张正义的脸。
刚被王伦杀死的不知名头领，原是郓城县的大户，平日爱刺枪使棒，结识各路好汉，以及掳掠妇女娈童玩乐，后东窗事发，逃到虎头峰。
可能是做的事太缺德，并没后代，这让王伦省下不少事。
否则还要左手拿刀，右手拿果脯，问：“小朋友，你是要刀，还是要果脯。”
财产清点工作很快，三百多石粮食，五十六斤粗盐，价值四百两的金银和一百贯铜钱。
不算多，也就只能买百来亩土地。
在大宋，这点地只能算是三等户。
王伦家有三十五亩地，是四等户，现在回去不知道能找族里要回多少亩地。想来肯定会掉落成土地不足三十亩的五等户。
清点完财产，王伦让厨子准备筵宴，宴请整个虎头峰。
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魂穿这方天地。
第二队和第三队效率很快，陆续开始有人登上山顶，来到寨子外。
不过没人进来，都围着四具尸体看。
“只有一处伤口，当真是一击致命。”
“看脖子处的伤口，里面真有铜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得需要多大的气力。”
“新头领功夫当真出神入化，恐怖如斯。”
“……”
寨子院子中央，王伦先让一队挑来二十几石粮食，再让他们搬来一张书案和一张椅子。
王伦准备好笔墨纸砚，对常钧道：“你叫外面的人进来登记，无论老人小孩还是女人，但凡今日完成登记，一律送一斗粮食。”
“我能登记吗？”
“自然。”
常钧使唤下属到外面叫人，自己则站到王伦对面，一五一十的回答王伦问的问题。
听到登记有粮，寨子外的人一下就兴奋了，跑也似的冲了进来。王伦让一队维护秩序，让等着登记领粮的人挨个排位。
“有没有装粮的容器？”
“没有。”
“你是先登记，再回家拿容器领粮食，还是先回家拿容器，再登记领粮食。”
登记那汉子，看了看上身的短衫，又看了看下身的短裤，思考能不能用它们来装粮食。
思考了一会儿，他憨厚的笑道：“我先回家拿容器。”
王伦点点头，道：“下一位。”
下一位也有听到王伦刚刚的话，见前面的都走了，自己也跟着要走。后面的不明所以，拉着他胳膊问：“怎么突然走了？”
那人大声回道：“回家拿麻袋，都空着手，我看你们拿什么来装粮食。”
这一下，人全跑光了。
王伦也不在意，招呼第一队来登记。
虎头峰本就不大，这些人为了免费的粮食，使劲赶路，不大一会儿就有人回来了。
做好人，要注重细节，如：先领粮，再登记。
王伦指挥一队干活，“装满些，装平怎够，至少要装冒尖。”
登记的汉子一个劲道谢。
汉子心道：新头领是个好人，装这么尖，至少多了两斤。
王伦手执毛笔，笑容和善，“别紧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即可。”
“是。”汉子声音微微发颤，也不知紧张，还是激动。
“你们三个是一家人？”
“是。”
“是丈夫、妻子和儿子的关系？”
“是。”
“姓名？”
“李二牛。”
“年龄？”
“二十五。”
王伦记录的笔微微顿了一下。这时代的穷人老得也太快了，他以为对方三十好几。
“会些什么？如种地、建房、打铁……”
“种地。”
“种了几亩地？不包括租给他人种的地。”
“种了五亩地，有两亩是租的杨二哥的。”
“以后你的地，上一成的供，若有其他人找你上供，你来告诉我，我去找他的麻烦。再有，你把杨二哥找来，我把他那两亩地买给你种。”
虎头峰非常乱，各种乱收供。其中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大头领向所有人收供；一种是管一块地盘的小头领向地盘上的人收供。
闻言，李二牛跪下“嘭嘭”磕头，“我给您跪下磕头了，您是好人。”
王伦调出属性面板查看，属性点：1。这是一个实诚的汉子，至少比常钧实诚。
王伦给虎头峰百姓登记的时候，有三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汉子，在寨子外查看尸体。
“杨二哥，依你之见，这四人是怎么死的？”
被叫作杨二哥的汉子长了一张大圆脸，下半张圆脸长着和头发一样茂密的胡子，乍一看，上下脸竟有些对称。
杨二哥道：“伤口整齐，一击致命，便是杀头猪都没法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不是明摆着吗？定是王伦说服祁岩一众手下叛变，先使蒙汗药麻翻，再用利器刺破喉咙，再在伤口里放铜板。”
“说得极是。可笑王伦不懂武，把说书人的故事当了真，否则还真有可能给他唬住。”
杨小二伸手去取尸体脖子里的铜钱，没任何迟滞，毫不用力就取了出来。
他冷笑道：“伤口明显大于铜钱，连伪造伤口都不会，还装绝世高手，当真可笑。”
他不知道，在他之前，有很多人和他做过同样的事。
进进出出多了，这不就这样了吗？
也是他蠢，还装聪明。
真的聪明人，一眼就能通过血迹和指纹看出有不少人动过铜钱。然而，最可笑的是他也把铜钱塞了进去，且还全不自知。
“之前我们被祁岩四人压了一头，祁岩四人现在死了，是该我们当大头领了。”
当即三人带上一群小喽啰往寨子去，他们要当着虎头峰所有人的面，杀死王伦，停止王伦浪费他们粮食的行为。
“会些什么？如种地、建房……”
王伦正给人做着基础信息登记，发现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去，看到三个手提朴刀的汉子站他前面，身后跟着十数个手拿朴刀的小喽啰。
“呀！”
为首一个圆脸大胡子大喝一声，横劈朴刀，直奔他脖颈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
王伦身子后仰，躲开朴刀，一脚踢飞书案向三人砸去。
圆脸大胡子被砸了一个结实，心道：竟小瞧这个秀才了，没想是个有真本事的。
一道不知从哪来的剑光突兀闪过，晃得他眼花心慌，他突然想起祁岩四人的死亡传言：被随手掷的铜钱所杀。
他张口准备喊小心，嘴巴张闭开合，只发出渗人的“嗬嗬”声。这是血液流入气道，气流和血液对流发出的声音。
两步三剑杀死三个带头的，王伦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疲惫起来，像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没精力去想这是什么情况，强忍着疲惫，看向前方十数个手拿朴刀的小喽啰，“你们也要试吾剑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