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青归元
从坊市匆匆返回洞府，已是明月当头。
宁饮川摊坐在竹亭旁，借着月色细细翻阅手中在摊铺上淘到的羊皮卷轴。
《白鹤衔风》
“其法取意玄禽，摹态云霄，运劲若羽落寒潭，施步似鹤凌太虚。
气凝则身形如蜕，足点处碎玉不惊；意动则双翅生风，腾挪间流云相逐。”
......
宁饮川跳过开头冗杂的描述，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楷上。
“至若功臻化境，则可御八面来风，借乾坤浩气，滑翔百里而不坠。”
实在过于浮夸了，滑翔百里不坠...
莫说凡人，就算是练气后期修士御器遁行百里也得气尽身亡。
但飞檐走壁应当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往后则是一副副动作连贯小人图画，身形似鹤，下方还配有蝇头微书的小楷。
细细翻阅了几遍，宁饮川跃跃欲试。
按照羊皮卷上的要求，宁饮川在周边小溪边上寻了片沙滩。
为的便是模仿白鹤踏步的身姿。
踏沙不留印，行草不留痕！
当然，如果有灵鹤观摩的话，自是在好不过。
可惜，宁饮川在此生活了大半年，也未曾见过，那怕是一只。
初时，以极其别扭的身姿扭动奔跑，还因为刻意控制脚步幅度，险些栽倒。
哪里比得上老霍那汉子飘逸的身影。
在沙滩跑了数个时辰，这才渐渐的熟络起来，摸到其间门路。
脚跟落地之时，调整身形，恰似燕落平沙，借力而起。
一步之间可跃出数丈之远，不论沙地，亦或是树干枝叶，轻飘落地，不留痕迹。
倒是有些鹤舞云端，潇洒飘逸的模样。
直至倦意上涌，这才回到洞府，昏昏睡去。
……
卯时时分，天光微白。
一抹异芒不知自何而来，穿过厚厚的岩壁。
钻入宁饮川衣袖当中。
他似有所觉，睫毛轻颤，而后猛地一个翻身。
“呼～”
伸了伸懒腰，一股酸爽感近乎传遍全身。
捏了捏肩，带动整个身子像猫似的弓起，脊椎骨发出细微的咔嗒咔嗒声。
不慌不忙地取出传音符，指间灵力一闪而逝。
云昊师兄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从中传出。
“宁师弟，家妹生辰， 明日午时特邀一叙。”
耳边似有云老与女童嬉戏玩闹的杂音。
宁饮川恍惚了下，离家远游来到这修真界已经六个月了。
从一开始初学术法符箓的兴奋激动，到现在的为生计奔波的淡然。
六个月的时间真的很快。
自家小妹怕是已经牙牙学语了罢。
......
收回心神，重新在洞府翘起一块青石砖，挖出个不小的坑洞。
将剩余的九块灵砂取出，一股脑的塞进先储物袋中。
犹豫片刻，从中取出两块，放进衣袖当中，以备不时之需。
而后将储物袋放入坑洞之中，重新掩盖好。
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自是明白。
若有修士偷摸来此，所有家当被人一锅端，连哭的地都没有。
宁饮川从衣袖中摸出一个蓝纹瓷瓶，正是昨日淘到的蕴灵丸。
打开木塞，瓶口微斜，从中滑落一颗通体碧绿，龙眼大小的药丸。
略略感知了下，此丹应当比前些日突破使用的那枚品质更胜一筹。
没有犹豫，一口咽下。
药力在小腹中化作道道暖流涌入丹田。
不知为何，却没了第一次的酥麻感。
跟平日中吃食灵米的感觉一般无二。
只是灵气更为磅礴罢了。
宁饮川倒也不纠结，心念一动，神识投落在破境珠之上。
时间渐移，蕴灵丸中药完全化开，只觉体内多出一股磅礴灵气！。
长青归元诀无声运转，在宁饮川控制下灵力一丝丝向眉心涌去。
不敢一次输送太多。
毕竟，哪怕是修士，头部依旧是最为脆弱敏感的部位。
破境珠贪婪地吞吃输送而来的灵力，在宁饮川神识映照下。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补着最后一丝空白。
终于，破境珠最后一丝空白填上，彻底圆满！
一种莫名的涨感，宁饮川感觉自己眉心就像一个快要被涨破的气球。
只要轻轻一扎，就能破开气球，使用破境珠。
宁饮川心念一动，双手捏诀，长青归元诀无声地运转起来。
“咔嚓。”
似有什么裂开，宁饮川眼前一黑，脑海一阵空白。
只觉如梦似幻地化作一株绿苗，缓慢吸收阳光，土壤。
紧接着宁饮川周边不知何涌现绿芒点点，青石地板无声破裂。
从中钻的竟是一根根纤弱的绿苗。
如同昙花一现般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生长、开花，直至枯萎凋零。
紧接着绿苗又从中冒出，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宁饮川这才幽幽转醒。
看了下周遭，他懵了一下。
若不是注意到洞顶萤火珠发出的点点莹光。
他当真以为自己被人扒光衣物，丢到某个不知名的森林当中。
是的，他全身衣物早已不翼而飞，赤裸裸地躺在草丛当中。
宁饮川面色一动，旋即神识落在小腹丹田之上。
只见处不知何时，多了个小腹处栩栩如生的绿叶图案。
长青归元诀第二层！
宁饮川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体内丹田的变化。
当即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试探的盘膝吐纳起来。
只见宁饮川周边一丈左右的天地灵气，如涓涓流水般。
缓缓穿过宁饮川体表细小毛孔，涌入四肢百骸当中。
他略略感知了下，打坐吐纳灵气速度莫约增长一二成的样子。
虽然增幅不大，在加上破镜珠吸食的灵力。
不过才堪堪达到平常四灵根炼气二层修士的水准罢了。
但他依旧心头喜悦至极，只觉一颗心突突地跳，周边草木疯长，隐伴虫鸣长嗡。
先前对于这破境珠不过是猜测罢了，直至亲身体会。
这才切切感受到了这破境珠逆天的能力。
良久，他长呼出一口浊气。
旋即，似想到什么，神识一扫，看了眼眉心处的破境珠。
上边如墨的颜色已经全部褪去，恢复了原本苍白的原色。
宁饮川这才冷静下来，神色平和。
“这重新积攒，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使用。”
这一次的功法突破的机会，他前前后后足足积攒了大半年，其间还吞吃了两枚蕴灵丸。
不过修为功法同时进展两个小境界，吐纳速率的提升，应当可以不少减少积攒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