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次委托
墨尘买了一只带枪套的腰带与一盒.45柯尔特子弹。
本来还想着再买一支新的双动式转轮手枪，但特雷西娅觉得还是这把旧的M1843来得好用，便不了了之。
走在街上，想起达奇说过的那句话——“凡人，可管不了神人”。
现在，作为凡人的他，已经犯下了一个凡人会犯的错误。
但也似乎没有弥补的机会与必要了。
腰挂一把手枪，特雷西娅高高兴兴地跟着墨尘，嘴里哼一首小曲。
“先说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乱开枪。”
“好。”
“要开枪也只能对那些有敌意的坏人与恶魔开枪。”
“好。”
“手别一直去碰枪……”
紧紧盯着像拿到新玩具一样的少女，时不时提醒与告诫，墨尘再到裁缝铺里为两人各买了一套新衣服，款式与被拿去洗的那一套并无多大差别。
回到猎魔人公会，已经是午后的时间。
“墨尘先生！”
坐在柜台里的米娅见到俩人，远远就招呼道。
待他们走近，米娅讲道：“有新的加急委托，但现在其他人手头都已经有了任务，也没空出来的时间接取，能麻烦您承接吗？”
在柜台旁，穿着极其朴素的一男一女正坐在长凳上，一脸惶恐，又急不可耐得像要随时起身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女人用一块手帕不停擦去自己额头的汗水与眼角渗出的泪花。男人则是苦着一张通红的脸，嘴里叼着一株麦穗上下晃动。
看来这对农民就是委托人。
“什么委托？”
墨尘向米娅问道。
“我们的村子被恶魔盯上了！”
农夫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嚼着麦穗大声讲话：“有十三只牛和羊在晚上被咬死了，还有好多人看见河里面有怪东西在动，我就亲眼见过！少说有7英尺高，或者是有那么长的一条鱼！”
“你下来，你能说得清什么话！”
农妇伸手拉他一把，想把他拉回椅子上，但显然力气不够，只是把男人一件染黄的汗衫给向后拉了长。
倒是农夫自己意识到他有些失言，一拍后脑勺又焦虑地坐了回去。
墨尘再看向米娅。
后者终于有机会开口道：“他们报告说自己的村子附近疑似有恶魔出没，考虑到有牲畜遇袭以及有多人目击‘怪物’的出现，符合恶魔袭击的情况，因此公会决定承担并向所有猎魔人发布有关此事的调查委托，如果确认是恶魔作乱的话还需要委托承接人另外负责消灭它。”
“委托金是……”米娅看一眼窘迫而紧张的农妇，“由该村落全体村民共同出资的136美元……”
她再看回墨尘，补充道：“以及公会补贴的300美元，一共436美元，当然，狩猎完毕的恶魔尸骸事后仍由您自由处置。”
“我接了。”
墨尘毫不犹豫地回答。
坐在凳上的农妇松了一口气。
“我也接了！”
坐在柜台前椅子上，特雷西娅迫不及待地举起小手。
“特雷西娅小姐？”
米娅眨了眨眼。
“没错，老师说我也可以当猎魔人了。”
米娅闻言看向墨尘，再一次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
——你认真的吗？
不得不说，米娅真是有一双能说会道的漂亮大眼睛。
墨尘很想摇摇头，但特雷西娅这时也转过头来盯着他瞧。
他只能点了点头。
“那就祝您好运，特雷西娅小姐，要是成功狩猎到了恶魔的话可以让墨尘先生作为记录的见证人。”
米娅轻轻拍了拍手，微笑祝福道。
特雷西娅也回给她一个纯真而灿烂的笑，随即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将脸趴到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
墨尘向农民农妇点点头，转身走去楼梯。
走了两步回头却发现特雷西娅还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走了，特雷西娅？”
少女微微抬起脸来，依然看着米娅，以一种提醒的语气小心说道：“米娅，之前说要请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人死掉了。”
米娅神色一怔，
又很快恢复了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和墨尘先生会顺顺利利地完成委托，更重要的是——一定一定，要完完好好的活着回来。”
……
马车行驶在暮色渐浓的道路上，夕阳已经垂挂至远处山丘的树梢。晚风吹拂两匹马染上霞光的鬃毛，向下，擦过运转中被石块碰撞起些许高度的车轮。
墨尘手里拿着本有些厚的册子。
《加利福尼亚地区常见恶魔之子讲解手册》，封面上除了印着一个简简单单的猎魔人公会标志，还画着一个脚踩恶魔头的男人，肩上扛剑腰挎一把火枪，面朝读者比出一个大拇指。
【1.沼泽鱼人】
仆役级。
常出没于有雾的湿地沼泽中，与海洋鱼人不同，喜单体生存，通常存在固定的领地划分，较少流动。
擅伪装袭击，除腹部外体表覆鳞，鳞片下有滑液，可一定程度防御常规的刀剑劈砍与手枪子弹直击，无法抵御涂抹圣水的武器攻击。
智慧水平低，无法克制进食诱惑，饮食除人外偏爱鲈鱼，狩猎时可布置陷阱。
配图：手绘的沼泽鱼人全身图，附字介绍各身体部位。
【2.食尸鬼】
……
【5.水狗】
仆役级。
常出没于靠河村庄附近，有群居习惯，捕食时三两成群，流动性较强。
人脸狗身，体覆长毛，水陆两栖，以水为生，上陆所过之处通常存在较明显的水痕，以此吸引好奇之人往水边靠近后展开袭击。
在陆上时行为极其谨慎胆小，通常只袭击落单且防备薄弱的人，或在夜间袭击无人看管的牲畜。
配图：手绘一只在水面游动的黑色毛团，以及一只走在地上滴了一路水的长毛黑狗，扭过来的头上却是一张吐出舌头的人脸。注释：体长5英尺左右，高达3英尺（1英尺≈0.3米）。
手册上描述的这种水狗有些符合农夫讲的情况，但具体如何还得等他们到了那里再看。
抛开脑内先入为主的观念，墨尘看看一旁同样在翻看讲解手册的特雷西娅，却发现后者正看得津津有味，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着重察看怪物的插图。
看起来她是把手册当成了什么有趣的连环画或者设定集来看。
马车转过山间一处隘口，缕缕炊烟从前路的尽头处升起，右手边向下，透过浓密的树丛，一条蜿蜒的河流静静流淌在大地上。
昏黄的太阳余光照亮河面。
“我们到了。”
御马的农夫转过头来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