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涿县觅前程
晨曦微露，淡金色的光辉穿透稀薄的云层，温柔地洒在楼桑村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土路上。露水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清晨特有的微凉。一行四人，伴随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牛车，缓缓离开了这个他们生活了不短时日的村落，踏上了前往涿县县城的征途。
对于刘备、关羽和张飞而言，这或许只是一次为了生计而不得不进行的迁徙，心中纵有离愁别绪和对未卜前途的忐忑，但更多的还是习以为常的奔波。然而，对于王宇——如今名为王宇，字子轩的现代灵魂而言，这无疑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时空之旅“。他坐在颠簸的牛车边缘，紧紧抓住粗糙的木板以维持平衡，每一次车轮碾过石块或坑洼带来的震动，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时代的原始与粗粝。
这辆牛车是关羽凭借他平日里在乡邻间积累的好人缘，软磨硬泡从一位老农那里暂时借来的，主要用来装载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几件换洗衣物、一些粗粮、关羽那把尚未完全打磨好的刀胚，以及张飞那杆用韧木削成的、顶端还略显粗糙的“丈八蛇矛“雏形。王宇原本想步行，以更快适应这个时代的节奏，但刘备坚持认为他“风寒初愈“，身体尚未完全复原，硬是让他坐上了牛车。
“三弟，感觉如何？这牛车虽慢，但总好过步行劳累。“刘备放慢了脚步，走到牛车旁，脸上带着温和的关切。他一身粗布短打，却难掩那股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眉宇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虑，却又在看向兄弟们时转化为坚毅。
王宇连忙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适应一些：“多谢大哥关心，我没事。只是……这路可真够颠的。“他半开玩笑地抱怨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远方。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连绵起伏的田野和光秃秃的树林，冬季刚过，春耕未始，土地呈现出一片萧瑟的景象。偶尔能看到几个在田埂上劳作的身影，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默默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这就是他即将投身的时代——一个底层人民挣扎求生，英雄豪杰尚未崛起的混乱序幕。
“哈哈！三弟这才哪到哪儿！“张飞洪亮的嗓门远远传来，他扛着那根简陋的长矛，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想当年黄巾闹得最凶的时候，俺和大哥二哥为了躲避乱兵，翻山越岭，那才叫颠簸！这牛车，简直就是享福了！“他回头，露出标志性的豹头环眼，咧嘴一笑，显得豪气干云。
关羽则默不作声地跟在刘备身侧，他身材高大，面若重枣，一双丹凤眼微闭，仿佛在养神，又仿佛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那把精心包裹的刀胚就靠在牛车一侧，虽然尚未开锋，却已隐隐透出一股迫人的寒气。听到张飞的话，他只是微微抚了抚颌下那尚不丰满的胡须，并未接话，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赞同。
王宇看着这三位日后名震天下的豪杰，此刻却只是涿郡乡间的普通百姓，为了生计而奔波，心中五味杂陈。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他知道他们最终会成就一番伟业，但眼前的困顿却是如此真实。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成为了他们的“三弟“，就绝不能仅仅做一个旁观者。他必须用自己的知识和见识，帮助他们，也帮助自己，在这个乱世中闯出一条路来。
“大哥，二哥，四哥，“王宇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沉稳些，“咱们到了涿县，首要之事是什么？我之前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打听清楚城里的情况。比如说，官府最近的告示，城里的大户人家有哪些，市集上什么买卖好做，或者哪里有招工、募兵的消息。咱们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子轩所言极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咱们初来乍到，确实需要先摸清门路。“他沉吟片刻，“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涿县县令刘焉大人最近似乎颇有作为，或许我们可以去官府附近打探一番。至于落脚之处，则需寻一处既安全又花费不多的地方。“
关羽也微微颔首：“我识得几个字，可以去看看城门口和市集上的告示。若有铁匠铺，我亦可去探问是否有活计可做。“他那双微闭的丹凤眼缓缓睁开，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打听消息这种事，交给俺老张！“张飞拍着胸脯保证，“俺嗓门大，跟谁都能聊上几句！保证把城里犄角旮旯的事儿都给你们问出来！“
王宇笑了笑：“四哥自然是交际的好手，不过咱们也得分工合作。大哥和二哥稳重，适合去官府和体面些的地方打听。我和四哥就去市集、酒肆这些人员混杂的地方，或许能听到些不一样的消息。“
刘备欣然同意：“如此甚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一路走走谈谈，气氛渐渐活跃起来。王宇也开始主动询问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问题，比如物价、赋税、兵役制度等等，刘备和关羽都耐心地一一解答，偶尔张飞也会插上几句他听来的“小道消息“。王宇默默记在心里，与自己脑海中的历史知识相互印证、补充。他发现，书本上的记载往往是宏大叙事，而现实中的细节却更加复杂和具体。比如，他们谈到了黄巾之乱虽然已被镇压，但流窜的散兵游勇和趁火打劫的山贼依然是地方治安的一大隐患；谈到了官府的赋税沉重，百姓生活困苦；也谈到了地方豪强地主趁机兼并土地，势力日益庞大。这些都让王宇对这个时代的认识更加深刻。
临近中午，他们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休息。溪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在水草间悠闲地游弋。张飞眼疾手快，脱下鞋袜跳进冰凉的溪水里，没一会儿就摸上两条巴掌大的小鱼，兴奋地举起来炫耀。刘备则从包裹里拿出几块干硬的粟米饼，分给众人。
王宇接过饼，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和单一的味道让他有些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努力地咀嚼着。他看着张飞用树枝把鱼穿起来，在岸边捡拾枯枝准备生火，看着关羽在一旁仔细擦拭他的刀胚，看着刘备望着远方，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一幕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真实。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告诉他们未来会发生什么，想告诉他们谁是忠臣，谁是奸佞，想告诉他们如何避开那些历史上的悲剧。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历史的轨迹并非不可改变，但贸然干预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失忆“青年，空有满腹经纶，却缺乏在这个时代立足的资本。他需要时间，需要机会，需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子轩，在想什么？“刘备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宇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大哥。只是在想，咱们到了涿县，一定要闯出一番名堂，不能辜负了这一路的辛苦。“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用力拍了拍王宇的肩膀：“好兄弟！有志气！大哥相信，只要咱们兄弟一心，定能在这乱世之中，找到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简单的午餐过后，他们继续上路。越靠近涿县，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赶着驴车的农夫，也有三五成群、挎着腰刀的游侠。王宇注意到，大多数人都面带警惕之色，行色匆匆，很少有人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终于，在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时，涿县那高大而略显斑驳的夯土城墙，如同匍匐的巨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尽头。城墙并不算特别雄伟，与后世那些动辄几十米高的砖石巨城无法相比，但在王宇眼中，它依然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城墙上，几面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依稀可以辨认出“涿“字和一些模糊的官府徽记。城门口，几名穿着简陋皮甲、手持长矛的士兵正在盘查进出的行人，他们的眼神麻木而警惕，动作有些粗鲁。
“总算到了！“张飞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刘备整理了一下衣冠，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进城之后，言行务必谨慎，莫要惹是生非。“他特意看了一眼张飞。
张飞嘿嘿一笑：“大哥放心，俺晓得轻重。“
关羽则默默地将那把包裹好的刀胚抱在怀里，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城门内外的情形。
排队等待进城的过程中，王宇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他看到城门旁张贴着几张发黄的告示，字迹模糊，似乎是通缉盗匪和招募丁役的内容。城墙根下，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眼神空洞地望着过往行人。偶尔有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驶过，车轮溅起的泥水弄脏了旁边行人的衣裳，却无人敢言。贫富差距、阶级分化，在这个时代显得如此赤裸裸。
轮到他们接受盘查时，守城的士兵只是草草地打量了他们几眼，问了句：“哪里来的？进城作甚？“
刘备上前一步，拱手道：“军爷，我等乃楼桑村人士，进城来寻些生计。“他说话不卑不亢，态度谦和。
那士兵似乎对这种乡下人进城谋生的情况司空见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去吧，莫要滋事！“
四人顺利进入城内。与城外的萧瑟相比，城内无疑要热闹许多。虽然街道算不上宽阔平整，两旁的房屋也多是低矮的土坯房或木屋，但店铺林立，行人往来不绝，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喧嚣与活力。
王宇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街道两旁有粮店、布庄、铁匠铺、酒肆、客栈，还有一些贩卖各种杂货的小摊。他甚至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医馆“，门口挂着一块写着“悬壶济世“的破旧幌子。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食物、汗水和尘土混合的复杂气味，与现代城市干净整洁的环境截然不同，却充满了真实的生活气息。
“好热闹！“张飞兴奋地东张西望，“比咱们村可强多了！“
“先寻个住处。“刘备打断了他的兴奋，开始留意路旁的客栈招牌。
他们沿着主街走了一段，发现城中心的客栈大多价格不菲，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于是，他们转入旁边的小巷，继续寻找。巷子里的环境更加杂乱，道路也更加泥泞，但行人相对稀少，也安静了许多。
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他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颇为简陋的小客栈。客栈的门面很小，招牌也歪歪斜斜地挂着，上面用褪色的墨迹写着“悦来老店“四个字。掌柜的是个瘦小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看到他们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刘备上前问道，“敢问店家，可有干净些的房间？我兄弟四人，想寻一处落脚。“
掌柜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但身材魁梧，气度不凡，尤其是关羽那凛然的气势，让他不敢怠慢，脸上堆起笑容：“有，有！小店地方不大，但还算干净。后院有两间空房，刚好够四位客官住下。价格嘛，也公道，每间房每晚五十钱，不含吃食。“
一晚一百钱，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刘备略微皱了皱眉，但看了看天色已晚，也只能点头：“好，那便要两间。“他从怀里摸出一些散碎的铜钱，仔细数出一百文，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好嘞！几位客官这边请！“
客栈的房间果然很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只粗糙的木凳。墙壁上甚至可以看到裂缝，窗户也只是用一层薄薄的麻布糊着，透着微光。不过，正如掌柜所说，还算干净。
刘备和关羽一间，王宇和张飞一间。放下行李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人简单地吃了些自带的干粮，便聚在刘备和关羽的房间里，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明日一早，我便去官府附近打探消息。“刘备说道，“二弟去市集看看告示，顺便找找铁匠铺。四弟和子轩，你们就辛苦些，去人多的地方，比如酒肆、赌场（若有的话），听听各色人等都在谈论些什么。“
“好！“张飞一口应下。
王宇也点点头：“没问题，大哥。我会多留意那些看起来消息灵通的人。“
关羽沉吟道：“我观城门口守卫松懈，城内治安恐怕也并非表面那般平静。我等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切勿与人发生冲突。“
“二哥说的是。“王宇附和道，“尤其是四哥，你性子直爽，遇到不平事容易冲动，到时候可得忍一忍。“
张飞被点名，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俺知道分寸！“但看到刘备和关羽都看着他，也只好悻悻地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虽然客栈的床铺坚硬，环境嘈杂，但连日的奔波还是让王宇很快就沉入了梦乡。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睡在“城市“里，心中既有不安，也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四人便按照昨晚商议的计划分头行动了。
刘备独自一人前往县衙方向。他虽然出身不高，但言谈举止颇有风度，希望能从官府差役或附近居民口中打探到一些官方的消息。
关羽则径直去了城西，那里是手工业者聚集的地方，希望能找到铁匠铺，看看是否有机会凭手艺糊口，或者至少能打探到一些关于兵器、甲胄的消息。
王宇则和张飞一起，再次来到了昨天经过的主街市集。清晨的市集比傍晚时更加热闹，各种摊贩已经早早地摆开了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卖早点的、卖蔬菜的、卖陶器的、卖草鞋的……琳琅满目，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张飞天生一副热络肠，见到相熟的行当便主动上前搭话。他先是找到几个昨天认识的扛活的力夫，询问今天哪里有活干。那些力夫看到他，也热情地打招呼，七嘴八舌地说着城里的各种传闻。
“张大哥，听说了吗？城东的王大户家好像在招护院，待遇不错，就是要求严！“
“屁！王大户家抠门得很！还是去码头看看吧，今天有几艘粮船要卸货，肯定要人手！“
“码头？那边龙蛇混杂，小心被克扣工钱！“
王宇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仔细分辨着哪些信息是可信的，哪些只是闲聊八卦。他注意到，人们谈论最多的，还是关于生计和安全的问题。粮价又涨了，赋税又加了，城外似乎又有盗匪出没……这些都反映了这个时代的普遍困境。
他试着引导话题，向一个看起来消息比较灵通的小贩打听：“这位大哥，请问这城里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官府有什么新的告示？“
那小贩一边麻利地给客人称着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大事？每天都有人饿死算不算大事？官府的告示？喏，县衙门口贴着呢，招乡勇，一个月给三百钱，还得自带干粮家伙，谁去啊！“
三百钱，王宇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按照他了解到的物价，三百钱在这个时代购买力极其有限，可能只够一个人勉强糊口，而且还要自带装备，风险还不小。看来这条路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他和张飞在市集上转了一圈，又去了几家看起来人比较多的酒肆。酒肆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张飞要了两碗最便宜的浊酒，和旁边桌的几个汉子划拳喝酒，很快就打成一片。王宇则坐在角落里，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谈话。
他听到有人在抱怨官府的苛捐杂杂税；有人在吹嘘自己曾经见过某位大官；有人在低声议论着朝廷的局势，说什么“十常侍“祸乱朝纲，天下将乱；还有人在谈论着某个地方又出现了黄巾余孽，烧杀抢掠。
王宇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分析。这些信息虽然零散，但组合起来，却能勾勒出这个时代的大致轮廓：中央朝政腐败，地方掌控力减弱，民生凋敝，危机四伏。这与他所知的历史完全吻合。
“三弟，你看那边！“张飞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说道。
王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酒肆门口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穿着锦缎衣袍的中年人，看起来像个富商。他身后跟着几个精壮的汉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腰间都挎着刀，显然是练家子。
这几个人一进来，原本嘈杂的酒肆顿时安静了不少。掌柜的连忙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招呼。那富商派头十足，直接要了个雅间，便带着随从上楼去了。
“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张飞咂咂嘴，“要是能给他当护卫，肯定比扛活强多了。“
王宇心中一动。护卫？这倒是个不错的方向。以关羽和张飞的身手，当个护卫绰绰有余。只是，如何才能接触到这样的人，并取得他们的信任呢？
他和张飞在酒肆里又待了一会儿，没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便起身离开了。
中午时分，四人在客栈汇合。刘备和关羽的收获也不大。刘备在县衙附近转了转，只看到一些无关痛痒的告示，没打听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关羽则去了几家铁匠铺，发现生意都不景气，要么不招人，要么只招熟手，他一个外地人很难找到活计。
“看来，这涿县的营生，确实不易。“刘备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更重了。他们带来的盘缠本就不多，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几天。
“大哥不必忧心。“关羽沉声说道，“我观城中虽不易谋生，但也并非全无机会。明日我再去城西碰碰运气，或许能接到些打制农具的零活。“
张飞则有些泄气：“扛活的力气钱太少，还不够塞牙缝的！那些有钱人又都眼高于顶，咱们想找个好差事，难啊！“
王宇看着兄长们失落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历史上的刘关张并非一开始就顺风顺水，他们也曾经历过困顿和迷茫。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大哥，二哥，四哥，咱们不能灰心。今天虽然收获不大，但也并非全无所得。至少我们对涿县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我今天在酒肆看到……“
他将看到那个富商和护卫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分析道：“这说明城里还是有富裕人家的，他们需要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安全。以二哥和四哥的身手，如果能找到这样的机会，待遇肯定不会差。问题在于，我们如何才能接触到这些人，并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能力。“
刘备闻言，眼睛一亮：“子轩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主动去寻找担任护卫的机会？“
“正是。“王宇点点头，“我们可以去那些看起来比较大的商号或者富户门前留意一下，看看是否有招募护卫的消息。或者，我们可以想办法展示一下我们的武艺，吸引他们的注意。“
“展示武艺？“张飞顿时来了精神，“这个俺在行！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街上耍一套矛法？“
“不可鲁莽！“关羽立刻制止了他，“在城中随意显露武艺，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备也赞同：“二弟说的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宇想了想，说道：“二哥说得对。我们可以换种方式。比如，看看城里是否有公开的比武或者演武场之类的地方？或者，留意一下是否有商队需要招募护卫同行？“
就在他们讨论之际，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清晰可闻的铜锣声。
“铛！铛！铛！“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巷口响起，由远及近：“官府告示！官府告示！诸位乡邻听真切了！“
四人精神一振，立刻停下交谈，侧耳倾听。
只听那声音继续喊道：“有中山国巨商张世平、苏双，贩良马数百匹北上，欲往塞外贸易。因路途遥远，盗匪猖獗，特经官府备案，欲在本地招募一批身手矫健、忠勇可靠之士，结伴同行，共护商队周全！凡应募者，待遇从优，管吃管住，另有重金酬谢！有意者，速到县衙前广场报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声音在小巷中回荡，清晰地传到了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商队护卫！“张飞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这不正是咱们想要的机会吗！“
关羽那微闭的丹凤眼也骤然睁开，精光四射：“中山巨商，贩马北上……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刘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沉声说道：“张世平、苏双之名，我略有耳闻，乃是中山国有名的马商，家资豪富，信誉卓著。若能加入他们的商队，不仅能解我等燃眉之急，或许还能借此机会历练一番，增长见闻。“
王宇的心也怦怦直跳。张世平！苏双！这两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在《三国演义》中，正是这两位慷慨的商人，因为钦佩刘关张的志向，主动资助了他们起兵所需的马匹、金银和镔铁，才有了后来桃园三结义、组织乡勇讨伐黄巾的壮举！
虽然在这个平行时空，历史的细节已经发生了改变，比如他们结义在前，黄巾已被平定，但张世平、苏双的出现，以及他们招募护卫的消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大哥，二哥，四哥！“王宇激动地说道，“这绝对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抓住！“
“对！抓住它！“张飞摩拳擦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刘备站起身，目光坚定：“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县衙广场看看！“
四人不再犹豫，立刻整理好衣物，快步走出了客栈。刚才还略显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期待。他们穿过狭窄的小巷，重新回到主街上，只见街上的行人明显比刚才多了起来，许多人都在议论着刚才听到的消息，不少身强力壮的汉子正匆匆朝着县衙的方向赶去。
看来，和他们一样，渴望抓住这个机会的人不在少数。
四人加快了脚步，汇入人流，朝着县衙广场的方向快步走去。王宇跟在三位兄长身后，心中充满了激动。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一个机会，更可能是他们命运的第一个重要齿轮，开始缓缓转动……他们的三国之路，或许就将从这涿县的县衙广场前，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