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郑子布的麻烦
陆宣与藤山众人其实并不清楚天蓬咒的分量。
但看严玉卿这位老真人的样子,便隐约察觉出了些什么。
藤山梁素音看冯砚安的眼神顿时水润了几分。
不过这个细节只有伍瑞兰察觉到了。
自然又是轻轻一声不屑的冷哼。
严玉卿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纵然心中有万般疑问,但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因为若是涉及天蓬咒的话,有些话就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了。
自家师弟不管是有什么秘密,还是单纯长了本事,他都可以随便问,但却不愿让其他人知道。
不过此刻众人的心思已经活跃了起来。
严玉卿即便一句话都不说,冯砚安都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尤其是对于陆宣而言,冯砚安是道门高真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他心中忍不住感慨,像冯砚安这样的高人也只能出现在道门中了。
包括陆家在内的高、王、陆、吕四家,族内纵然也有些有手段的前辈,但绝不可能如道门这般,时不时出现一位琢磨不透的高人。
严玉卿将符纸捏在手心中又细细感受了一番,这张篆刻着天蓬咒的符箓堪称上品,简直完美。
就连一丝一毫的瑕疵都找不到,现在能让他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冯砚安真正的有那玄之又玄的天人感应,做到福至心灵了。
将手中的天蓬咒交还冯砚安。
严玉卿脸上露出欣喜笑容,师弟也开始在圈里崭露头角了啊。
他倒也听说过,有些人厚积薄发,初时不引人注意,年龄稍大些才逐渐展露其不凡之处。
但还是头一次见80岁才开始发力的。
示意冯砚安将天蓬咒收好后,严玉卿随意地扫视众人一眼,主动岔开话题说道:“诶,郑子布那小家伙呢,怎么不见他起来练早功?”
身旁一名上清派的络腮胡弟子立刻说道:“师叔,稍等,我现在去叫他。”
“小家伙可是错过了一场机缘啊,他如果能观摩一下师弟绘符,也是大有裨益的。”这句不经意间的话,将冯砚安今天这场绘符,提升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在场的道士纷纷觉得,今儿个占了便宜。
梁素音从人群中主动走出,向着冯砚安微微躬身,说了两句庆贺的话。
冯砚安人老成精,自然不会接话茬,笑呵呵说道:“运气好,全靠我师兄指点,我哪里有这个本事?”
众人说笑间,此事逐渐过去。
不一会,之前奉命去叫郑子布起床的络腮胡道士急匆匆地返回,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色:“师叔,糟了,郑子布恐怕是不能练早功了。”
严玉卿疑惑看去。
那人继续道:“我刚刚去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发烧了,不会是染了鼠疫吧?”
“怎么可能?”
严玉卿急促出声。
修行人只要有些底子,其实是很少生病的。
除非遭遇重大挫折,心境折损,亦或者是直接遭受重创,才有可能染些病灶。
因为绝大部分的毛病都是由小到大,逐渐严重的。
而修行人可以在刚刚出现问题时便开始处理,所以圈里人大都长寿,百岁高龄不在话下。
真要生病,其实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异人的手段针对了。
所以严玉卿才骤然变色。
他心中已经联想到了一些麻烦的可能。
冯砚安就在身旁,他一把抓住严玉卿有些颤抖的手腕:“师兄莫慌,我们去看看。”
“绝对不能出事。”严玉卿像是在跟冯砚安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口中喃喃道。
郑子布的重要性远超其他人想象。
严玉卿之所以常常带在身边,皆因这个孩子是他此生中发现的唯一有可能将他毕生所学继承,乃至于发扬光大的人。
衣钵传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片刻后,二人出现在了郑子布身边。
小小的郑子布窝在床榻上,深闭眼眸,额头密布汗水。
冯砚安双指放在郑子布额头,是有些发烧,不过并没有太严重。
又伸出三指搭在了郑子布的手腕上查看脉象。
“确实是鼠疫的症状,可能是最近和灾民接触得有些多了,导致感染,不过...”
冯砚安的声音拉得有些长,他手握着郑子布的手腕,三指压得稍微深了一些。
自从成为异人之后,冯砚安也尝试着以异人的角度去勘察其他人的身体。
一抹属于冯砚安的炁探入郑子布体内,跟随着郑子布的经脉不断流转。
忽然,他的心微微一沉,口中轻叹一声:“还找到些别的东西。”
严玉卿的面色发生变化,因为他看到淡淡的猩红色气息从郑子布身上蔓延而出。
似乎要凝成炁线,不知蔓延去何处。
这股气息原本非常隐秘,但是因为冯砚安操控自己的炁并且主动附着了上去,才呈现出如此状态。
“之前我给那些灾民把脉的时候,他们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都是顺着脊柱凝成炁线,而且时有时无。”
冯砚安联想到之前的情况,对严玉卿说道。
随着他停止号脉,属于他的炁从郑子布身上消失,那种微妙的猩红气息也在此刻完全隐匿。
“和蛊有关?”严玉卿皱眉问道。
冯砚安摇摇头:“师兄,我没有见过蛊或者蛊毒,只是猜测。”
严玉卿拍了拍冯砚安的肩膀,眼中从最开始的慌乱转变成了坚定。
“我知道,不要说你,我在圈里这么多年,也没有和这一帮隐匿于西南密林中的蛊师打过交道。”
“不过只要能确定跟圈里的手段有关系就足够了,无非就是隔空斗法嘛,我倒要看看谁能动我茅山的传人。”
严玉卿的道袍挥展,手腕一抖,一张紫色符箓出现在两指间。
绘制符箓的符纸亦有不同。
黄纸代表中正平和,统御调和四方,所以大部分符咒都能够以黄纸为载体书写。
除此之外,还有红、黑、白、青、紫五种,各有所表,用法不同。
冯砚安的注视中,严玉卿手腕抖动,口中呵道。
“六丁六甲,镇御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