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丹成
月光下。
两匹驽马被拴在了玄明观门口，对蹲坐在药渣前的师徒二人，颇有些气愤的踢踏着蹄子。
谢大志看着黑糊糊的药渣，咽了下口水，“师傅，俺能尝尝么？”
虽然这东西卖相不怎么样，但那股味道实在是勾人。
陆云深瞪了他一眼，伸手捞起一把药渣，默默将意识探了进去。
和完好的药材相比，药渣内部一片狼藉。
就像是一间素净的书房，被一头野猪用脑袋来回拱了百八十遍。
而随着意识深入，他惊奇的发现，在药渣角落，还藏着不少红色的小光点。
香味的来源，好像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
陆云深又细细看了看，再无所获后便收回了意识，将药渣扔了回去，心中有些犹豫。
要不卖这玩意试试？
取个好听的名字，再让袁老四好好吹嘘一番，价钱就在药材成本上稍微加一点，薄利多销？
起码这也是出自仙人之手的东西，里面还有不少火灵气，应该....
陆云深一怔，再次抓起一把药渣，将意识探了进去。
确认无误后，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这一批药材他全部看过，五行所属以水、木居多，充其量有些金水参半，绝对没有一个火属药材！
难道说......
“大志！”
谢大志吓了一跳，忙将手缩了回来，紧张道：“师傅，俺就想尝一小口，真不多吃！
俺是真饿了。”
陆云深没时间纠结此事，指着药渣催促道：“来，把你的火属灵气灌进去。”
谢大志松了口气，轻轻挥手，一道巨蟒粗细的红色灵气便出现在身周。
他按照今日在厨房中做的那般，心意微动，灵气上缓缓分出几缕发丝粗细的灵气，快速钻进了药渣中。
陆云深再次将意识探了进去，只一眼，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大、大志啊，成了！”
新进入的灵气，和原有的灵气快速融为一体，虽然还在缓缓消散，但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猜测没有错，灵气相克爆炸后，不仅毁了药材的药性，还毁了药材的五行所属。
他又抓起一把药渣，让谢大志往里灌注水灵气。
这次，两人站得都很远，等了许久才上前查看。
残存的火灵气还在，但全都融入了水灵气中，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绣了几道红边的蓝丝带。
陆云深再次尝试了灌输木灵气，也没有出现问题。
收回意识，陆云深看着堆积的药渣咽了下口水，扭头对茫然的谢大志认真道：“大志，咱们玄明观兴盛有望啊！”
法地侣财齐备，以后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啃那本御灵真法，研究出御灵的其他用法。
等把谢大志交出来，安全也有了保障。
以后只需要收收弟子加加点......人在床上躺，修为不停涨的日子不远了。
谢大志见陆云深笑容越来越灿烂，也跟着憨厚的笑了起来。
等陆云深平复了心情，两人便将院中所有的药渣都用灵气搓成了丸子。
一夜过去，院中铺满了拇指大小、散发着奇香的丸子。
师徒两人被抽干了灵气，躺在丸子间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为了保险起见，陆云深只制作了含有水、木二种灵气的药丸子。
但卖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他艰难爬起身，看向门口拴着的驽马。
驽马猛地抬头，仿佛预感到了不妙，拼命挣扎，发出激烈的嘶鸣......
十数日后。
天阳府府城。
青玄坊。
袁老四背着包裹，哼着小曲的走进了坊市中。
坊市内，早已挤满了人。
背剑的，拿扇的，提葫芦，牵着虎豹猛兽的......看得人眼花缭乱，仿佛全天下的修行者都来到了此地。
袁老四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小心翼翼的朝紧盯着他的老虎点头赔笑，默默绕开人群，走进一条小路。
沿着青砖小巷拐了七八个弯，停在了间不起眼的小屋前。
这间用不少银子换来的铺子，让他不至于和其他人挤在路边讨价还价。
府城里的富户，从不会去那种地方花银子。
不体面不说，还容易打眼落面子。
他推开门，无视了冲他行礼的杂役，将包裹放在桌上后，便坐到擦得锃光瓦亮的荷叶交椅上，轻咳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杯泡好的上好茶叶便送到了他面前。
袁老四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所有杂役都赶走，闭上眼睛，一边品着清茶，一边回忆前些日子的疯狂。
没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
袁老四适时睁眼，还未见人，便起身大笑道：“徐管家，别来无恙啊？”
随着话语声，一名满脸透着精明相的胖管家走进屋内，看到袁老四后，便拱手笑道：“袁掌柜，你可是让我等的好苦啊。
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去别家了。”
“坐坐。”袁老四忙上前，扶着徐子明坐下，站着微微躬身道：“您也知道，这仙人的丹药哪那么容易成啊。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而且我有了东西，谁都没有叫，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您。
您瞧瞧，这回的东西保证让您满意。”
徐子明接过杂役手中的清茶，闻了闻后轻轻放在旁边，翘起二郎腿笑道：“只要你别让我白跑一趟就成。
知府大人那还等着我回信呢，你可别让我吃挂落。”
“肯定不会！”袁老四笑着打开了包裹，将两个精美的瓷瓶放在徐子明面前。
“您瞧瞧，仙师新炼出来的，水灵丹，木灵丹。”
“名字倒是新鲜。”徐子明扫了眼瓷瓶，淡淡道：“就这些？”
“就这些。”
“我说袁掌柜，你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徐子明指着袁老四点了点，似笑非笑道：“之前你要是让我等这么久，起码也要多拿出几样。
这回将这两瓶，你是觉得我好打发？”
袁老四像是没听出徐子明的言外之意，伸手示意道：“您瞧瞧，瞧瞧。”
徐子明沉默了片刻，才笑着取过瓶子打开，一股奇香扑面而来。
但其中的丹药，却让他皱起眉头。
“袁老四，你什么意思？
拿人家熬完之后的药渣子糊弄我是么？”
徐子明将瓷瓶盖上放回原处，声音不大，但冷意极重。
“您别急啊。”袁老四躬身道：“水灵丹，治内伤，木灵丹，治外伤。
丹到伤除，连个伤疤都留不下。”
徐子明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笑道：“我家老爷也不是和仙人没关系。
这种东西，我用得着上你这买？
疗伤？哼！
疗伤的丹药，我们家都是用来喂牲口的！”
说罢，愤然起身。
袁老四却毫不慌张，轻声道：“除此之外，还能壮阳。”
徐子明又坐了回去，拿起瓷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热情笑道。
“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