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巧夺牧城
连续夺营两日,如今白瑜娑手下已经聚集了近四千多各种马匹,其中可用做战马之用的则达到二千匹左右。
现下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整顿完新收编的人马,留了两批巡查的人。
在郭逸的建议下,白瑜娑下令让大家修整,派人将草料营里最好的粮食拿出来造饭,把储备的军服分发给众人,凡是跟随他的人通通吃到了久违的饱饭,穿上了暖衣。
翌日,士气高涨,白瑜娑召集了众位带队首领在草料营平日议事的大厅议事。
裘万也从黄河滩渚牧营赶了过来,吴疤子、赵栓子、张季、铁柱、张四九也早早到了议事厅,随后郭逸也带了马有财跟在白瑜娑后面进了议事厅。
大家看着白瑜娑进来,纷纷站起来迎接。
白瑜娑也不客气,直接坐在长条桌首,同时招呼郭逸:“老弟,来坐这边!”说话的同时指了指他左侧最近的座位。
郭逸当仁不让,大方的坐了下来。
白瑜娑同时也招呼其他们:“大家坐吧,快坐!”
众人依次坐下,裘万则坐在郭逸对面,正在白瑜娑的右下首。
白瑜娑客气两句:“众位兄弟抬举,如今随我打至此,我等也再无退路,只能一路向前,如若我们夺了灵武牧监城,那军马、物资将是咱们对抗的资本。”
众人听到此话,齐声说:“牧人当立!唯听命义首。”
白瑜娑看众人表态,看着郭逸,大手一挥:“攻打灵武牧监城的具体事宜,就让军师给大家安排一二。”
裘万出声道:“怎么……”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白瑜娑眼刀子就甩了过来,裘万咽了声音。
郭逸轻瞅了裘万一眼,神情不变的和大家分析了灵武牧监城的城防情况。
其间张四九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军师,我们都一同在这边远的牧场,你是如何知道监城的城防的!”
郭逸淡然一笑,扫视了一眼众人,“鄙人不才,此番落难牧场也只是劫数使然,就是为了遇明主成霸业,也不过掐指起卦便可知如何应对,这有何难?”
张四九再次开口:“可是又如何信你,那可是拿兄弟们的命去拼!”
白瑜娑此时沉声说:“张四九,造次!”
郭逸抬手示意:“义首无妨,四九兄弟不信我,也情有可愿。”
他略一停顿,扫视了大家,缓声开口:“四九兄,不妨你我打个赌可好?”
张四九闻言看了一眼裘万的方向,才开口道:“郭军师想打什么赌!”
“简单,如果这次我算无遗策,顺利拿下牧监城,以后你唯我令是从!”郭逸声音依旧温和,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多了杀伐之气。
虽说张四九心跳加快不少,但他依旧梗着脖子说:“那如果军师力不从心,那不是折了我们这些兄弟的命,你又当如何?”
“大家按我布置行动,若兵败,吾以吾头军前祭旗!”敦逸也不多言,只抛出这句话来。
话落,白瑜娑急急出声:“郭兄弟万万使不得,张四九你再胡吣,小心我收拾你!”
张四九闻言声音低了八度嘟囔着说:“义首,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但大家都听的分明。
郭逸给了白瑜娑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义首,无妨!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当正常,我们且赌上一赌,你为我们做见证!”
自此众人再无异议,郭逸也将攻城的计划详细讲给众人听。
……
集会结束后半个时辰,一支百人马队沿着贺兰山下的茶马路弛马急行,天黑前就到了牧监城附近。
原来是张季听从郭逸的安排提前到达,将马匹放入山林,他们则披着牛皮潜藏在护城河附近。
今日正是正月初一,灵武牧监城内,守将还在温暖的营房内饮酒作乐以示庆祝,全然不知祸事将至。
与此同时八十里外的草料营,郭逸手中握着焦黑的树枝,在“西越门”处重重地画下一个醒目的圆圈,沉声道:“义首,据可靠消息,隋军每日寅时都会从西市调拨粮草,咱们不妨在此处做足文章。”
裘万和赵栓子带人也忙碌起来,将缴获的三十辆粮车车斗之中,塞满了浸满桐油的茅草,只在最上层薄薄地铺了一层粟米,用以掩人耳目。
裘万和赵栓子率领的二百人小队,个个身着隋军服饰,扮成运粮兵的模样,沿着运粮官道押着车队,朝着牧监城西越门进发。
至于剩下的人马蹄裹布,马嘴含衔随着白瑜娑兵分两路,向牧监城急行军。等裘万和赵栓子粮队到时,白瑜娑等人早就在城外二里地等待多时。
粮队到达城外一里路时,守军就已警惕地探出头来,厉声喝问。赵栓子不慌不忙,扬起手中伪造的调令,扯着粗犷的嗓子高声喊道:“近日不太平,崔大人特命我等提前运粮!”
同时,张季带领着二十名精锐之士,身披浸油的牛皮,悄然潜入护城河。他们屏气敛息,紧贴石壁缓缓前行。
当城头传来“放行”的呼喊声时,张季等人眼疾手快,猛地甩出铁爪,牢牢攀在城墙垛口下。待得吊桥放下,粮队小半数过了城门后,裘万大吼一声:“杀!”
两相配合之下,隋军巡哨还未察觉异样,脖颈处便已喷出温热的血雾,未及发出半点声响。
须臾,三朵绿色信号烟火腾空而起,划破夜空。白瑜娑见状,猛地挥动马槊,振臂高呼:“全军出击!”刹那间,八百骑兵朝着城池迅猛冲去,马蹄声如惊雷。
与此同时,城内的赵栓子果断点燃粮车,浸了桐油的茅草瞬间燃起冲天大火,眨眼间便化作一道炽热的火墙,将守军增援的要道严严实实地堵住。
一时间,混乱不堪,呐喊声、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夺下监城!牧人当立!”
郭逸跨骑在马背上,盯着西北角那座箭楼状的建筑,忽然扯过他的胳膊:“看到那排青砖了?军械库就在后面。”
同时手一招叫来马有财:“你同我带卫队去军械库!”
此前,他早已从俘虏口中得知,库内堆放着三百具尚未组装的床弩零件,还有近百件擘张弩。
他们一路绕贴着墙根疾行,躲开正面冲突,专挑小路。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就看到一队隋军正守在军库外,马有财差点惊叫,刚探个头就被郭逸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噤声!”郭逸比出抹喉手势,腰间匕首寒光一闪。
没等隋军守卫反应,一群黑影就已经冲到了近前,利刃“噗噗”刺入身体,他们在这世上彻底没了声息。
解决好这些,郭逸示意推开厚重的木门。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三百具床弩零件如山般堆在角落,木架上整齐排列的擘张弩泛着冷光。
郭逸抓起一把弩矢掂量,忽然将弩身放在桌上:“组装床弩来不及了,每人领两把擘张弩,箭矢装满!一会若遇同袍,分发下去以退敌”
跟在郭逸身边的马有财刚摸到擘张弩,就被郭逸按住手腕:“看好,扣动这里是保险,拉开弦后...”话音未落,门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上弩矢!”郭逸猛地拽过他滚到暗处,三十多个隋军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放!”郭逸急喝,前排马奴兵兵卒齐刷刷扣动扳机,弩矢破空声响起,隋军瞬间倒下十来个。
再一个回合,还不等隋兵到得近前,都被弩矢射翻在地,死的死伤的伤失去了战斗力。
郭逸当机立断,大喊一声:“所有人,带弩跟我去支援义首!”
百人弩队从侧翼袭向监城内守军,拦腰打乱了他们的防守队形。
……
当白瑜娑的马槊精准地挑落监军的头盔时,东方的朝阳恰好投下缕缕光芒。
他放眼望去,校场之上一片狼藉,而那些曾经被铁链紧紧束缚的马奴们,此刻正挥舞着缴获的兵器,欢呼雀跃。
白瑜娑立于城楼之上一脸的志在必得,而郭逸骑着马疾驰而来,腰间新挂的牧监印信,他高声禀报道:“义首,已清点完毕,监内尚有四千战马,粮草储备充足。”
白瑜娑伸出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按住郭逸的肩膀,望向远处连绵不绝的马厩,纵声大笑道:“好!从今日起,这灵武牧监城,便是咱们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