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银
夏商的反应其实不比她慢，他们两个几乎是一同向着右侧的一条通道狂奔。
这人脸怪嘶吼了一声，直接向着两人追了过去，它跑的速度比两个人要快，甚至隐隐有追上Hg的趋势。
不过就在它即将追上Hg的时候。
Hg如同一根轻盈的羽毛进行了一个空翻，她的手在半空中按在了这东西的背上，借力跃向它身后。
她眼中闪过刹那的寒芒，猛的冲了过去，跳到了它的身上，同时双手缠住了它的脖子想要绞杀它。
但是这东西身上的肌肉实在是太结实了，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毫无用处。
这东西努力的挣扎着，跳跃着，想要将Hg甩下去，忽的，它发出一种诡异的嘶吼，猛的撞向了一侧的墙壁，Hg轻哼一声，直接脱手，落在了地上。
它似乎是异常愤怒，伴随着某种血肉摩擦声，这东西的嘴巴竟然裂开一直到脖子，张开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口器。
它发出一声怒吼，张着嘴就咬向了Hg的手臂，接着将她甩向一边，撞碎了一侧房间的玻璃，
这东西却没有再去理会被丢进房间的Hg，而是直接将视线集中到夏商身上，它嘶吼着，直接向着夏商冲了过来。
夏商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忽的，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看向了倒在一侧的球形机器人。
而随着他打开义眼，那机器人的一侧随即出现了数个选项。
可用快速破解：
【自毁】
【设备瘫痪】
【设备接管】
【设备重启】
在那瞬间，他直接接管了这机器人，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到了这个机器人中，跟那机器人合为一体。
【赛博骇客经验值+3，数据碎片+3】
在这个球形机器人的视角里，那怪物正冲向一个白色短发的俊朗青年，夏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是他现在的身体。
就在那怪物咬住他身体之前，他控制着机器人漂浮了起来直冲了过去撞向了那东西，将它撞到一边。
机器人落在地上，那章鱼一样的触手变成了双足，同时这机器人的另一边则伸出了另一对机械臂。
这人脸怪直接扑向了机器人，一口咬在了它双腿上，但是那对机械臂则直接抓住了它的上下颚。
这条长廊里传来了机器人的引擎高速运转时的轰鸣声，这东西的嘴被这对机械臂生生掰开，接着，在它那惊恐的眼神下，令人牙酸的骨骼以及血肉脆响随之传来。
“撕拉！”
这机器人扯着它的嘴撕开了它的脑袋，无数的鲜血洒落一地，它倒在地上，肌肉记忆控制着它的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不过没等夏商换回身体，他的耳边传来了另一声咆哮，另一头人脸怪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住他的本体。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前就闪过了刹那的刀芒，刀刃入肉的声响从一侧传来，这头人脸怪的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Hg不知何时从那房间里出来，手上同时还拿着一把长刀，另一手则握着刀鞘。
夏商将意识收回，那球形的机器人再一次倒在地上，接着，夏商将视线转移到那把刀上，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信息。
【高周波振动刃】：通过超高频振动降低材料分子间的结合力，从而减少切割阻力，可轻松切割金属装甲、复合材料。
“这是什么？”夏商问道。
“战斗系改造人的常备武器。”Hg说，她转过头看向刚刚摔进的房间，“我在这里面获得的。”
夏商眼睛亮了亮：“有热武器吗？”
Hg摇了摇头。
夏商快步来到了那面破碎的玻璃前向里边看去，他本来以为这里应该是一间武器库之类的地方，但是里边的景象却让他张了张眼睛。
这里乍看之下，像是一间牙医诊所，因为里边的一张张椅子酷似诊所的治疗椅，椅子两侧有很多的手术机械装置。
而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躺着一个人，她的长相跟Hg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却被开膛破肚的随意丢弃在这里，能看见里面的内脏，也能看见一些被鲜血染红的机械装置。
她的头无力的倒向一边，眼神空洞。
一侧还有一些没能装进去的义体。
这里不是武器库，而是改造人的改造室。
夏商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Hg，但是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视线集中在一侧墙壁上贴着的一张基地分布图上。
“我知道我们该往哪跑了。”Hg说，“跟我来。”
她向着一侧小跑了起来，而夏商也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了过去。
大概跑了十分钟左右。
一扇两三米高的大门赫然挡在了他的身前，轻车熟路的，他利用自己的赛博骇客的技能打开了这扇门。
【赛博骇客经验值+1，数据碎片+1】
门后是一条铁路，应该是用来运输物资的，所以理论上，这东西应该能通往地面。
而且最关键的是，铁路上还停靠着一辆火车。
他跟Hg迅速的跳上了那辆火车来到了车头，他用义眼扫描了一下车头的控制面板，直接接管了这辆列车。
【赛博骇客经验值+3，数据碎片+3】
在夏商的操纵下，这列火车发出一声刺耳且尖锐的警笛声，缓缓的驶离这处终点站。
隧道里实际上也有很多那种人脸怪，它们被列车的动静吸引直接追了上来。
火车的加速需要时间，这些怪物有的竟然跳上了后方的车厢并且向着车头爬了过来。
夏商紧急将车厢分离，而失去了车厢的拖累，车子的速度又快了一点。
狂风在他的耳边呼啸着，列车碾过轨道的轰隆声在隧道内回荡。
忽的，一头人脸怪不知何时落在了车头，猛的将头探了进来，而Hg的反应速度比他还快，她抬起手中的刀刃砍了过去，直接将它的头一分为二，鲜血挥洒进车内。
它无力的垂在车头，接着被狂风吹下了车。
随着他们逐渐的将这些人脸怪甩在身后，那嘶吼声也渐行渐远。
夏商瘫软在地上，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几分钟后，夏商看了看控制面板上的倒计时。
10:38
“按照现在的速度跟铁路的长度，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能出去。”Hg道。
似乎是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儿。
夏商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身侧的这位少女，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东西，直接开口问道。
“那个房间里的女人，是你妹妹吗？”
Hg没有言语。
而夏商则望着面前的控制面板上显示的倒计时低声轻喃。
“我也有个妹妹，她死在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因为癌症。”
Hg开口道：“那是克隆体，包括我也是。”
夏商扬起眉毛。
“自星海舰队覆灭以来，我们很清楚的认识到，仅仅只是依靠现如今的技术，是无法击败那些雾海中存在的怪物的。
我们必须得抛弃过往人类所存在的一切束缚，伦理、道德、情感。
“圣人“计划是其中之一，我的原身是星海舰队的一员，在临死前，她签署参与了这一计划。”
“既然你说那什么舰队都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那应该研究更大更强大的舰船吧？你连那种群体活动的怪物都对付不了，是不是有点投资跟回报不成正比？”
“我现在的机体是被限制的，只有管理者才能解锁。”Hg说。
“其次，圣人计划并不仅仅是克隆人类进行改造，降临日之后，雾海、腐海笼罩大地，许多地方陷入永夜，给人类带来了毁灭，但也带来一些力量。我的原身拥有着一种极其特殊的能力，研究员希望能通过克隆技术，量产这种能力。”
“那成功了吗？”
“部分成功，异能的觉醒需要条件，虽然一些克隆体确实觉醒了能力，但强度却始终无法比拟原身，研究员认为，这或许是被定义为“灵魂”的事物的差别。”
夏商凝视着少女，“那你怎么想的？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给你。就是撤离了，也没把你们带走，这就是把你们当做随时都可以抛弃的炮灰了。”
Hg沉默片刻，但还是道：“自降临日以来，人类已经死亡近百亿，只剩下少部分的人类苟延残喘，族群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族群的延续。这是原身的想法，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
文明之火濒临熄灭，我们总要投入柴薪。”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列车上除了列车哐哧哐哧的声响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片刻后，夏商忽的开口道：“hg是水银的符号，我以后就叫你水银，怎么样？”
水银抬起头看了一眼夏商，但还是重复了一遍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不一样。”夏商斩钉截铁的说：“代号是给物品起的，但名字代表着你的来处，代表着你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水银凝视着夏商，古井无波的眼眸很难让人看出她心中所想。
她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忽的，她察觉到了什么，面色猛的变化道。
“快减速！”
没等夏商回过神来。
“轰！”
车子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产生了巨响，夏商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列车头发出了剧烈的颤动甚至有一种隐隐脱轨的趋势。
不过这个时代的车辆显然要更加先进，死死的锁住了轨道，挡风玻璃上出现裂痕，黑红色的血液、肉块覆盖在车头上，散发着一种无比浓重的血腥恶臭。
而在那些肉块里，夏商甚至看到了一些蚯蚓状的黑色寄生物，散发着某种不详的气息。
带着疑惑，夏商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身后。
在铁路边躺着一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东西，它的体型堪比大象，黑红色的蚯蚓状寄生物覆盖了全身，这些东西在不停的抽搐着，让人直犯密集恐惧症。
在它的四周，是一具又一具的骸骨，仿佛遭受了硫酸侵蚀，上面还有一些血肉留存。
黑红色的血液里也同样有着那种寄生物在抽动着。
与其说是“怪物”，夏商觉得这东西更像是某种充满怨念的邪物。
它被列车撞到了一侧，接着翻转了身子望着这辆列车，咧开了自己的嘴角，粘稠的黑红色血液顺着它的牙齿的缝隙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