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悲恸
“娘亲！”
李昊一下子对着断臂跪了下去。
轰隆。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他浑身颤抖，神情悲恸，眼眶里积满泪水。
“为什么…”
他右手止不住地发抖，伸手缓缓触碰地上的断臂。
手碰到断臂刹那，内心一颤。
只觉喉咙发干，心跳揪紧，近乎停止。
这些日子点点回忆在心中流淌而过。
“乖孩子，外面风大，快回屋里去。”
“够不够，不够的话娘亲手上这个手镯你也一并拿去。”
“好孩子，委屈你了。”
“等娘亲去你外大母家回来，给你带回点首饰。”
多么善良温柔的人啊。
他恍惚中又看到苏婉怡温柔地一次次抚摸他的脸。
一股悲痛瞬间充斥他的内心。
随着他的哽咽，一滴滴泪水从他眼眶中划落。
所有人一言不发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昊。
却见李昊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来到二伯公面前：
“是哪些妖族对母亲动的手。”
二伯公看到李昊双眼通红。
“你娘亲刚出澜月城，便被埋伏在那里的两头大妖偷袭，随行灵海境供奉为保护你娘亲，身先赴死。”
“娘亲…还活着吗。”
李昊颤抖地问道。
二伯公摇摇头：“不知。”
“那两头大妖可有名号。”
李昊声音低沉，手中攥拳。
“有，那两头大妖一头居在澜月城外岭南山脉，自封“山君道主”，
一妖居住在栖梧城外北海，自封“覆海大圣””。
李昊默默将这两头大妖的名字记下。
外面。
啪嗒嗒，大雨倾盆。
世界化为雨幕，无比吵杂。
将军府内却一片死寂。
族中长辈们围坐一堂，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家心里都清楚，妖族偷袭苏婉怡，这是一场险恶的阴谋，不仅是为了报复，更是要扰乱在边境奋勇杀敌的李擎苍。
“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擎苍！”
二伯公猛地一拍桌子。
“边境战事吃紧，他要是乱了心神，人族防线危矣！”
众人纷纷点头，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焦虑与无奈。
然而，妖族刺杀苏婉怡，目地就是为了扰乱李擎苍，又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边境。
连绵的黑色山脉。
“李擎苍，你娘子已死，你还不快回去拜祭，哈哈哈哈。”
李擎苍如遭雷击，手中的长剑险些掉落，他死死踩住大妖的头，怒吼道：
“你说的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
“轰！”
李擎苍用力一踩，这头大妖脑袋直接被踩爆。
地面形成一个大坑，李擎苍只身悬浮。
他的心神却已经乱了。
他不敢相信，他爱妻苏婉怡身在将军府，随行还有灵海境高手保护，怎么可能遇袭身亡。
他心急如焚，飞身离去，来到帐篷内。
立刻提笔写信回府，言辞急切地询问情况，并且要求苏婉怡亲自回信，以证平安。
将军府。
收到信的族人们慌了神。
二伯公眉头紧皱，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这可如何是好，婉怡已经不在，谁能回信？”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
最终，只能推托说苏婉怡去了娘家，尚未归来。
但李擎苍岂是能轻易糊弄过去。
他再次写信，强硬要求派人去娘家寻回，务必让苏婉怡给他回信。
这一次，家族陷入僵局，无人敢再回信，只能一味拖延，盼着能瞒一天是一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擎苍迟迟收不到回信，心中的怀疑如野草般疯长。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而后化为坚定。
“若不让婉怡回信，我现在就回去！”
营帐外，狂风呼啸，仿佛在认同他的决定。
将军府这边，族人们绞尽脑汁，最终想出一个办法———请城中最擅长模仿各种字体的书法家，模仿苏婉怡的字迹和口吻写信。
信寄出后，众人心都提到嗓子上。
李擎苍收到信的那一刻，心中却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怪异感。
他仔细端详信件，多年夫妻间的默契让他很快发现了破绽。
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字迹，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眼眶瞬间发红。
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深爱的妻子真的已被妖族所害。
“娘子！！”
他双膝跪地。
悲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想起曾经与苏婉怡的种种约定，那些温柔的誓言此刻都化成利刃，刺向他的心。
双手狠狠扣入泥土。
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丈夫，没能保护好妻子。
“我知婉怡已死，若我身死，请将我与婉怡葬在一起！”
李擎苍给了回信。
“别胡来，婉怡只是遇袭，断了一臂，尚未找到尸首，不一定身死！”
府里慌了，只能如实相告。
“婉怡！”
这却让李擎苍疯癫。
更加确定，苏婉怡已死。
妻子的死亡，让他沉浸在悲伤当中。
心如死灰。
这份沉重的自责，让他在战场上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果敢。
边境，人族军队节节败退，形势岌岌可危。
……………
将军府内。
李昊坐在庭院发呆，杏儿默默替他梳头发，阿黄安静趴在他脚边。
他突然拿起长刀，在庭院疯狂劈砍，刀风凌厉。
杏儿看着在场中疯狂练刀的李昊，眼里有一丝心疼。
她知道自家公子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悲痛。
几天后。
驯兽师职业升到二级，为李昊提供了一个属性点。
刀法也升到二级，也为他一提供了一个属性点。
他看了一眼面板。
【属性：4】
他把两个属性点分别加在了根骨和悟性上。
【根骨：17】
【悟性：17】
【属性点：2】
看了眼面板，乞丐职业还差一些最后经验就可以升级。
为了能尽快提升实力，他把破衣服一穿，又扮作乞丐混入城中。
在熙熙攘攘、鱼龙混杂的市井街头，他衣衫褴褛，与真正的乞丐无异。
无尘子看到李昊这般模样，顿时怒不可遏。
在他眼中，李昊简直是玩物丧志，母亲遭妖族袭杀，生死不明，他此时却还顾着这些“荒唐事”。
无尘子满脸通红，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李昊怒骂：
“你这废物，太让我失望，贴身保护你，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
李昊想开口解释，却被无尘子愤怒打断。
“从现在起，我不再保护你，我会亲自去边境找你父亲，就算保护你父亲，我都不会再保护你！
因为你没有资格！！”
失望透顶的无尘子不再多言，带着林若雪转身离去。
林若雪深深看了李昊一眼，对他点了点头，跟随无尘子离去。
李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大妖实力强大，更何况还有妖王。
他如今有一定实力，面对强敌，依旧稍显薄弱。
心中虽有滔天愤怒，也不能因为冲动而去送死。
当务之急，还是要以提升实力为主。
他来到破庙前，没有看到楚月柔，在大树洞口里掏了掏，里面的药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纸条。
“小乞丐，谢谢你。”
“我的纸条怎么还在。”
“你跑哪里去了。”
“我差点又被骗了，还好我聪明。”
“我没赚到钱，所以没那么快还你，请你再等等。”
看着一张张纸条，联想到楚月柔模样，李昊近日来沉默的脸上，终于浮现一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