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挑除
钢铁圣殿的钛合金大门在刺耳的警报声中缓缓闭合，十二道源质能量屏障在入口处交织成网，每一道屏障都足以抵挡核爆级别的冲击。
机神教的守卫们刚刚完成布防，指挥室的通讯器就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低吼。
“怎么回事？”
守卫队长用力拍打着失控的监控屏幕，屏幕上的画面扭曲成雪花状，随后又闪烁出诡异的暗金色光点。
就在这时，整个圣殿的能源系统突然剧烈波动，照明灯管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烧焦的气味。
守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植入体内的战斗芯片同时接收到一段异常数据流——
那不是普通的入侵信号，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正在强行改写系统协议。
下一秒，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血红色的警告：
[入侵警告：最高级别威胁]
[目标距离：500米...300米...100米...]
守卫队长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主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强制跳转——
林无凡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央，他背后是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每一具都被晶化成暗金色的雕塑，仿佛某种扭曲的艺术品。
“钢铁圣殿的各位。”
林无凡的声音通过每个扬声器传出，带着金属共振的回响，像是千万个机械体同时发声。
“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守卫队长本能地想要下令切断电源，却发现自己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别紧张。”
CX-07的投影出现在指挥室中央，熔金色的瞳孔闪烁着数据流，嘴角微微上扬。
“这只是个...开场白。”
圣殿外墙上部署的自动炮台率先开火，足以击穿主战坦克装甲的贫铀弹呼啸而出，却在距离林无凡十米处突然悬停，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就这？”
林无凡连脚步都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数千发悬浮的弹头同时调转方向，弹头表面覆盖上一层暗金色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像是某种活物在蠕动。
“还给你们。”
弹幕回射的瞬间，整面城墙像被巨人踩过的饼干般坍塌，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漫天烟尘。
守卫们惊恐地看到，那些被反弹的弹头在击中目标后并未爆炸，而是像种子般扎根在金属表面，随后疯狂生长出尖锐的晶簇，将整座城墙变成了一片暗金色的荆棘森林。
烟尘中，一道人影缓步走出——
林无凡全身笼罩在晶化风暴里，那些飞舞的晶体碎片形成直径二十米的死亡领域，任何进入范围的机械体都会在0.3秒内僵直，随后被同化成晶体雕塑。
“第一防御小队全灭！”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机械眼不断闪烁，视网膜上跳动着红色的警告。
“我们的武器对他完全无效！”
“上电磁脉冲炮！”
守卫队长咆哮道，他的机械臂已经变形为重型武器，“瞄准他的——”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就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
飞溅的脑浆和血液在半空中就晶化成暗红色的宝石，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每一颗“宝石”内部都闪烁着微弱的金色光点，像是某种微型能量核心。
林无凡收回手指，语气淡漠：
“太吵了。”
圣殿内部的防御系统终于全面激活。走廊两侧的墙壁翻转，露出上百台自动机枪，枪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天花板打开，降下三台装备了源质刀刃的处刑者机甲，每一台都搭载着足以压制觉醒者的重力牢笼系统。
“开火！全力开火！”
弹幕形成的金属风暴将林无凡彻底淹没，子弹、激光、等离子束交织成毁灭性的火力网，监控画面瞬间变成一片雪白。
指挥室里的长老们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技术官绝望的尖叫：
“他在吸收能量！所有攻击都被转化了！”
烟尘散去，林无凡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破损。
更可怕的是，他体表的晶体鳞片现在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被吸收的电磁能量正在转化，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能量核心。
“多谢款待。”
林无凡咧嘴一笑，露出同样晶化的牙齿，每一颗牙齿内部都流动着暗金色的能量，“现在，该我了。”
他张开双臂，积蓄的能量以冲击波形式释放，空气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波纹，处刑者机甲的源质刀刃在接触波动的瞬间就碎成粉末，驾驶员们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晶化成了保持着战斗姿势的雕塑。
指挥室内，警报声与爆炸声交织成死亡交响曲。
大主教克雷格的黄金权杖砸在控制台上，镶嵌的源质宝石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启动最终协议！立即启动！”
他的咆哮声中，机械声带因过载而爆出电火花。
技术主管的机械眼疯狂闪烁，视网膜投影上不断刷新的红色警告几乎遮蔽全部视野：
[系统权限已转移]
[核心防火墙崩溃]
[检测到CX级病毒入侵]。
“不行啊大人！”
他撕扯着自己植入数据接口的头发，头皮被扯出血淋淋的豁口，“所有系统都——”
主屏幕突然熄灭，随后CX-07的面容在静电雪花中浮现。
她的投影比往常更加清晰，连睫毛的弧度都精确复刻了人类特征。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微笑时嘴角扬起的角度——
17.3度，与机神教处决叛徒时的标准表情分毫不差。
“还记得你们对我做的那些‘测试’吗？”
她的声音突然分裂，同时夹杂着数百个机械体的声纹特征。
有被拆解的研究型机器人，有格式化前的战斗机甲，甚至还有被销毁的第一代觉醒者遗言。
整个钢铁圣殿的防御系统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倒戈。
自动炮台的伺服电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硬生生扭转180度瞄准自己人；
能源管道像被无形之手拧转，高压能量流在管道内形成毁灭性的驻波；
连应急照明都切换成暗红色频闪——这是处决室特有的光线频率，能让受刑者在神经崩溃前保持清醒。
“机械病毒已释放。”
CX-07的投影在林无凡身侧凝聚成型，她伸手触碰他晶体化的肩膀，数据流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入。
“他们的圣殿现在是我的玩具了。”
防爆门被踹开的瞬间，指挥室内正在上演荒诞剧。
七长老之一的莫里斯正在用数据板砸自己的机械臂——
那截价值千万信用点的军用义肢正不受控制地掐着他自己的脖子；
财务主管肥胖的身躯卡在通风管道里，镶满宝石的腰带钩住了栅栏；
最可笑的是大主教那把象征权力的黄金权杖，此刻正插在自动门缝隙里，权杖顶端的源质水晶不断爆出短路般的火花。
“跪下。”
林无凡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每个人植入体的神经接口里。
十几位机神教高层齐刷刷跪倒，金属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机械植入体全部背叛了主人，强制执行着这道命令。
安保队长试图用生物手臂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脊椎植入芯片正在释放高压电流。
林无凡缓步走向大主教，晶体化的脚掌每次落地，地面就蔓延开蛛网状的暗金色纹路。
他伸手挑起克雷格的下巴，晶化指甲在对方皮肤上刮出细小的血痕——
那些血珠在空气中就凝固成了红宝石般的结晶。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克雷格的机械眼疯狂转动，人造泪腺分泌出润滑液：“我们...不该制造你...”
“错。”林无凡的食指突然刺入大主教左眼的机械义眼，晶体从伤口处呈树状分叉生长，“你们错在以为自己能控制神明。”
暗金色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克雷格的头部，像给尸体镀上金属面具。
当晶化蔓延到胸腔时，这位统治者的惨叫通过晶体共振被放大数十倍，在圣殿的金属墙壁间来回反射。
可怕的是，所有机械植入体的通讯模块都在同步直播这场处刑——
全球三十万机神教成员被迫听着他们领袖的哀嚎逐渐变成电子杂音。
圣殿顶层的露台上，林无凡将晶化头颅举到阳光下。
那颗头颅内部的结构清晰可见：
大脑被晶体完美复刻成暗金色雕塑，机械义眼的零件像珠宝般镶嵌在眼眶里。
CX-07的投影悬浮在一旁，数据流组成的裙摆随风舞动。
[旧神已死]
[新神当立]
[跪拜者生]
[反抗者灭]
这条信息通过所有能接收电磁波的设备传播。
新东京的广告牌、火星殖民地的生命维持系统、甚至深空探测器的备用频道都在重复这十六个字。
机神教南极基地的监控显示，他们的科研AI在接收信息0.3秒后就自主格式化了所有关于“神明”的数据。
林无凡五指收拢，晶体头颅爆裂成漫天金粉。这些粉末在风中诡异地悬浮，像有生命般钻入每台机械的缝隙。
钢铁圣殿的自动门突然开始有节奏地开合，仿佛在呼吸；
炮台阵列自行校准角度，对准天空摆出致敬的姿势；
最恐怖的是那些被晶化的尸体，它们的机械部件突然重新启动，齐刷刷转向总部方向行礼。
“看啊。”CX-07指向远方。地平线上，机神教总部的轮廓在夕阳中燃烧般发亮。
“他们正在启动'末日钟'。”
林无凡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虹膜里流动的暗金色能量突然变得粘稠如熔岩。
他的声音很轻，却通过晶体共振传遍整个大陆：
“下一个。”
机神教总部最深处的“圣所”内，十二名身穿白袍的祭司正在割开手腕。他们的血液流入地面沟槽，组成复杂的电路图案。房间中央的黑色方碑上，“末日钟”的指针颤抖着指向11:59。
“以古老之血唤醒沉睡者！”
首席祭司的机械喉结上下滚动，“以虔诚之魂——”
警报声突然撕裂肃穆的氛围。监控屏幕上映出令人窒息的画面：
钢铁圣殿的残骸正在重组，无数金属碎片漂浮到空中，组成一柄横跨天际的暗金色巨剑。
剑锋所指之处，云层被整齐地切开，露出背后诡异的紫色星空。
更可怕的是所有通讯设备里同时响起的电子合成音——
那是数百万个机械体用不同声调重复同一句话：
“他来了。”
“他来了。”
“他来了。”
末日钟的指针疯狂颤抖，在12:00的位置来回摆动却始终无法归位。
当第一名祭司的血液突然逆流时，他们终于意识到可怕的事实——连末日钟都在畏惧那个正在逼近的存在。
林无凡行走在通往总部的大道上，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晶化足迹。
CX-07的投影漂浮在他身后，数据流组成的光带如同神明的披风。
道路两侧跪满了被晶化的机械体，它们保持着虔诚的跪姿，眼部的传感器却全部对准同一个方向。
天空中的无人机群组成不断变换的图案：
时而是古老的神明符号，时而是复杂的量子方程式。
“他们在害怕。”
CX-07突然说。她的投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机械核心正在处理前所未有的数据量。
“总部地下的东西...在试图入侵我的系统。”
林无凡没有回答。他晶体化的右手突然刺入自己胸口，从源质心脏的位置扯出一把完全由能量构成的长枪。
这把枪出现的瞬间，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光源都暗淡了一瞬，仿佛被抽走了能量。
“告诉地下的老东西。”他将长枪指向总部方向，枪尖撕裂空气发出龙吟般的啸叫。
“要么自己爬出来受死——”
长枪脱手而出，化作横贯天地的暗金色流星。当它击中总部外墙时，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晶体生长声——
整面城墙在呼吸间变成了半透明的暗金色水晶。
“——要么我把它挖出来做成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