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杀妖
半轮夕黄，满树枫红。
繁茂老树前，傅韶光亮起竹牌，虬结根系上浮现一个五寸漩涡，他振翅飞入，重返妖市。
寻觅一昼，尽管没得到年份较久的老药，可得了不少毒药与草药，凭量取胜，应该能稳赚二十文，日收入无增无减，心情无悲无喜。
至于那三十五文，是意外之财。
走了一趟五毒铺，收好铜板，傅韶光没立即返回家中，而是来到一条小路上。
一只小山羊妖已在此等候。
没错，就是那只老山羊的孙子。
妖塾一夜行后，傅韶光将目光放到小山羊妖上，观察数日，发现这小羊妖就是个书呆子，且是个好为妖师的呆子。
从半月前开始，他每日傍晚出现在此妖入学路上，装模作样地拿着小棍，在地上笔画勾勒，复习妖文与人文。
成功引起小羊妖注意。
一来二去，小羊妖好为妖师的性子发作，教了傅韶光几个妖文。
第二日，傅韶光特意展示给小羊妖看，震动翅膀，欢喜雀跃。
小羊妖喜出望外。
从那以后，他在妖塾学了什么，便教傅韶光什么，还补足了傅韶光缺失的功课。
有时候，还会讲一些修行常识。
傅韶光就这样白……
在小羊妖善意帮助下不花费一文便习得不少文字，填补了些许短板。
“韶光，你来了。”
小羊妖声音爽朗。
听上去像一个阳光少年。
傅韶光振翅，围绕小羊妖飞舞，表达欢喜，百语草两百文一株。
他不是舍不得，更不是买不起，而是……要养成勤俭节约的美德。
嗯，就是如此！
钱，要用到刀刃上。
小羊妖，即公羊阳笑容满面，拿起准备好的小棍开始在地上写画，教授昨晚所学文字，有妖文，也有人文。
傅韶光专注听讲，认真识字，又听公羊阳转述了修行内容，等公羊阳离开，他也振翅离开，入安康街，返回庭院。
———
院落依旧五尺。
依旧在一株古松上。
只是景色更秀丽，装饰更精致，青砖绿瓦，像缩小版的园林景观。
墙壁与房檐雕梁画栋，构成一体，图案精致又古怪，像图画又像符文。
正是聚灵法阵。
傅韶光回家，稍作休息，拿出火石，先煮上一壶加了灵蜜的夕露，再烧水泡脚，黄芪香、枸杞香与灵蜜香交织，沁妖心脾，他浑身气门舒张，疲惫尽消。
“这才是生活啊！”
傅韶光心里感慨。
子夜时分，月光皎洁。
他吐纳采气，月华落下刹那，聚灵法阵自动运转，提升引气与练气效率。
结束修行后，用心感受一番，傅韶光双颚上扬，果真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聚灵法阵不是盖的。
一晚修行胜过三夜苦修。
正因如此，傅韶光心里有多了一个目标：住上赁金五百文的甲等宅院。
翌日一早，采集完朝阳紫气，他再出妖市，这次倒无妖跟随。
只是被天敌盯上，是一对山雀，配合默契，不过，毒粉一出，两只山雀顿时化为血水，尸骨无存。
夕阳西下，傅韶光归妖市。
日往月来。
到妖市外采集药草与收集瓜果的妖越来越多，或换取银钱，或积攒食物，都在为过冬做准备。
当然，争斗也多出不少，既有妖市妖间的争斗，又有山中妖打劫妖市妖。
傅韶光已连续入山半月，每日得二十文左右，收入稳定到他有些无奈。
倒是又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事情发生在七日前，傅韶光被同出妖市的一只青蛙妖盯上，耗费了他三包毒粉才斩杀蛙妖，不过收获不错，得了五十三文。
想起此事，傅韶光暗自警惕，飞腾山林，谨防不测。
———
连续寻了两个时辰。
只采了些普通毒药与草药。
“看来跟以前一样。”
心里腹诽，傅韶光振翅离开。
刚飞一段，他突然嗅到一股清香，诱虫至极，仿佛馋了数日的酒鬼碰上窖藏百年的老酒。
傅韶光转道，鬼使神差地飞了过去，跟着了魔似的。
距离越近，香气越芬芳馥郁。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绝对有古怪】
【赶紧醒来】
傅韶光心中危机大增，强迫自己清醒，等他回神，看清状况，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是一株高约一丈的猪笼草，结出三个五尺高的捕虫笼，浓郁香气便是从中散发而出。
大量昆虫或飞或爬，前仆后继，自杀式地冲向捕虫笼，被吞噬消化，大部分是普通虫子，可也有零星虫妖。
地上掉落两个身份竹牌，至少有两只出身妖市的虫妖上当。
【这株猪笼草成精了】
这个发现令傅韶光惊恐。
振翅倒退，他竭力拉开距离，同时庆幸自己有个成年人的魂魄，心智强大，非灵智简单的小妖可媲美，又曾经历心魔劫，心性坚定。
否则，恐怕自己也得成为养料。
为了验证猜想，傅韶光取刀投掷，寒光闪烁，刀风凌厉，杀机森然。
猪笼草抖动，抽出一根藤条，啪地抽飞尖刀，同时咔嚓声响，藤条断了一截。
猪笼草妖震怒，藤条朝傅韶光抽来，却因藤条不够长，真·鞭～长莫及。
反被傅韶光抓住机会，疯撒毒粉。
———
藤条迅速缩了回去。
猪笼草妖发狂，三个捕虫笼散发浓郁香气，集中飘向傅韶光。
头脑略微发昏，他大惊失色，吓得立即紧闭全身气门，暂闭呼吸。
同时抽出三根铁钉。
出门在外，自要做足准备，这是他斥十五文巨资定制的利器，每根五文。
钉头撒上毒粉，傅韶光六足齐动，竭尽全力地同时投掷出三根铁钉。
这一招，他可是练了很久。
呼啸声响，铁钉刺破空气。
猪笼妖急抽藤，可只挡住了一根，一根铁钉刺入藤蔓，一根铁钉刺破捕虫笼。
建功后，傅韶光振翅逃离。
此妖已经中毒。
毒性比半个月前的毒粉更强。
其陨落是迟早之事。
他得赶紧跑，藏到安全点。
等猪笼草妖毒发身亡，他再过来收拾残局，才是正理。
树梢上，傅韶光默默等待。
估摸时间差不多，他振翅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