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音图尔袒露心声
翌日清晨，海兰珠和魏恒早早地醒来，便下令全军出发了。
阿鲁台安排他的人把几个归顺的族群全都带上，大概到上午的时候，海兰珠的队伍已经膨胀到了接近五千人。
收拢的三个族群都不大，最多有个一千人出头，小的只有三百多人。
男女老少加上勒勒车，赶着族群的牲畜跟在队伍后面，把队伍拉得极长。
这样必然影响行军速度，但海兰珠和魏恒都不在乎。
魏恒话说得没错，这些人才真正是海兰珠的战利品，是她提升自己势力的主要方式。
当天黄昏，赶了一天的路，魏恒他们在远处看到了一只集结的队伍。
那队伍的外围笼了一圈勒勒车，看样子人数很多，这引起了魏恒的兴趣。
“好像是音图尔叔叔的人。”
海兰珠也看了一眼，继而朝魏恒笑道：“咱们过去看看？”
“好。”魏恒点头，两人即刻策马上前，很快就接近了远处的族群。
那的确是音图尔的队伍，只是队伍规模要比之前大得多。
他显然也是收拢了附近的族群，只是不知道音图尔为什么也把这些人带着了。
海兰珠和魏恒出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音图尔耳中，他从队伍里面出来迎接，将两人引到了核心区域。
草地上扑了几张毯子，这也就是部族头人和普通族人的区别了。
音图尔笑着让海兰珠坐下，他则坐在了海兰珠下手。
海兰珠看了看左右的人群，笑着问音图尔道：“音图尔叔叔，您这次收拢了几个群落？”
“四个，两千多人吧。”音图尔笑了笑，而后看了魏恒一眼，却问海兰珠道：“别吉，我看您把收拢来的群落族人都带着了，是不是有什么考虑？”
“打算先把他们带去边境。”
海兰珠道：“这些人是阿朗台的战利品，这次出征，只有阿朗台和巴特尔的部族损失了人，肯定是要给他们补充的。”
“这样啊。”
音图尔闻言点了点头，可他的眸子始终都没离开过魏恒。
魏恒此时也看着他，总觉得音图尔话里有话。
他心思微微动了动，开口问道：“音图尔叔叔，您带着这两千收拢来的族人，是打算全都收入自己族群？”
音图尔笑了笑，眼中散出精芒，反问道：“古列坚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战利品，我不应该自己收着吗？”
“您的战利品当然是您说了算。”魏恒没在乎音图尔话中的火药味，而是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您在这等着别吉，是有话要和别吉说。”
“如果您觉得不方便，那我可以先回避。”
这话一出，音图尔的笑容立刻收敛了，看向魏恒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海兰珠见状，也看向音图尔：“音图尔叔叔，魏恒是我的诺赫尔，他也表现出了对部族的忠诚。”
“您有什么话和我说，是不用背着他的。”
“嗯。”音图尔点点头，又深深的看了魏恒一眼，随即道：“古列坚，您的这双眼睛，能看穿人心啊。”
他的话很是突兀，让魏恒微微一愣，也让海兰珠一愣。
但音图尔并未解释，而是对海兰珠道：“别吉，我这次收拢的族人打算全部送给您。”
“送给我？”
海兰珠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魏恒，有些不明所以。
魏恒却明白音图尔的意思了。
这次出征之前，他就觉得音图尔这人好像不对劲，看海兰珠和看他的目光都不对劲。
现在他才明白，音图尔是在看海兰珠到底有没有能力做可汗，也是在看他魏恒，到底是不是毫无保留的帮助海兰珠的。
现在看来，他和海兰珠都通过了音图尔的考验了。
“自然是要送给别吉的。”
音图尔此时解释道：“别吉，可汗这次让您领兵出征，目的就是给您积攒声望和势力。”
“可汗没有其他的子嗣了，现在族群中也没有能继承汗位的人。”
“您虽是女子，却有做可汗的所有品质，所以，我决定支持您。”
听到这话，海兰珠收敛了所有表情，严肃地看向音图尔，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魏恒不太了解音图尔，可海兰珠却对他很是了解。
音图尔算是看着海兰珠长大的人，也是最早跟着阿鲁台征战草原的人之一。
和大周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不同，在草原上，维系部队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便是兄弟情义。
音图尔是阿鲁台的结义兄弟，忠心自是有的。
他一路看着部族壮大，也看着阿鲁台的三个儿子相继战死，看着部族有了内乱的趋势。
要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但音图尔却始终没表过态，哪怕克烈表现出了要继承汗位的想法，且在部族中拉帮结派，音图尔也没明确地拒绝过。
他也在侧面帮阿鲁台想着办法。
可在魏恒来部族之前，克烈似乎就是部族未来的唯一选择了。
魏恒到了部族之后，给部族立下了不少功劳，又击溃科尔沁部，将部族从连续战败的阴影中拉出来。
那时音图尔就想过，如果魏恒能全力支持海兰珠，那部族的未来一定错不了。
又经过这次的征战，魏恒表现出了全方面的能力，且始终以海兰珠为主，这已让音图尔放心了。
“音图尔叔叔，您的意思是……”海兰珠此时抿了抿嘴，低声问道：“愿意支持我继承父汗的位置吗？”
“是的。”
音图尔点头，十分认真的道：“我愿意带领音图尔部支持别吉，成为草原上第一个女可汗。”
“音图尔叔叔，我……”
“别吉，您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音图尔打断了海兰珠的话，继续道：“女人做可汗，在草原上从未发生过，您的路注定比正常男子要难走的多。”
“我愿意全力支持您，但最终您是否能真的成为可汗，谁也无法保证。”
“还有，如果您在这条路上表现出任何怯懦或退缩的姿态，我会立刻退出的。”
海兰珠闻言没有犹豫，直接道：“音图尔叔叔，我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