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丹入道，一炉惊沧澜
沧澜江的晨雾还未散尽，叶尘已经蹲在青石滩上刻完最后一笔阵纹。三十六枚鬼面蛛的毒牙嵌在巽位，七颗水妖晶核镇守离宫，中央摆着从渔夫那里换来的粗陶药炉——这是用玄天鼎推演出的“小周天炼灵阵“，能将寻常炉鼎提升至地品层次。
“这位道友，丹师阁的摊位费该交了。”
鎏金靴子踩在阵纹边缘，镶着翡翠的鞋尖碾碎两枚毒牙。叶尘抬头看见绣着三足药鼎的锦袍下摆，视线顺着鎏金腰带往上移，正对上丹师阁执事周通戏谑的眼神。
此人身后跟着四名筑基护卫，腰间挂着禁锢丹炉的镇灵锁。
“昨日不是刚交过二两碎银？”
叶尘拨弄着陶炉下的赤焰石，混沌之火在指尖一闪而逝。三个月前他苏醒在渔船上，靠着夺天丹伪装成游方丹师，本打算在此炼制修复经脉的九转玉髓丹。
周通抬脚踢翻陶炉，炉盖滚入江中溅起水花：
“今日涨价了，十枚下品灵石。”
他故意提高嗓门，引得码头众人侧目，“还是说你这野修根本不懂炼丹？”
围观人群中传来嗤笑。丹师阁垄断沧澜江丹药生意已有百年，对散修向来苛刻。几个常在此处摆摊的老丹师摇头叹气，有个好心的老者暗中传音：
“小友快赔个不是，上个月有人被废了双手......”
叶尘忽然抓起把湿润的江沙。混沌之气裹着沙粒在空中凝成七枚符文，落入阵眼的瞬间，被毁的阵纹绽放青紫光芒。
江面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浪头，浪峰里跃出七条由江水凝成的蛟龙，衔着赤焰石将周通围在中间。
“坎水化离火？”
码头茶楼上传来杯盏碎裂声，凭栏而立的紫衣少女猛地起身。她腰间玉佩刻着“药王谷“云纹，此刻正因灵力激荡而微微发烫
：“此人竟能逆转五行！”
周通锦袍已被水蛟撕成碎片，筑基护卫的剑气砍在龙鳞上火星四溅。叶尘盘坐在重组的炼灵阵中央，从鱼篓里抓出三株平平无奇的芦苇：
“今日开炉炼九转玉髓丹，诸位可要瞧仔细了。”
混沌之火自掌心升腾，粗陶药炉瞬间透出赤金光晕。芦苇入炉的刹那，江面百丈内的雾气倒卷而来，在炉口凝成三朵青莲虚影。有识货的修士惊叫出声：
“那是千年雾隐草！居然用幻术遮掩药性！”
“装神弄鬼！”
周通捏碎传讯玉符，丹师阁方向升起七道剑光，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破芦苇炼丹！”
叶尘闭目掐诀。识海中浮现烛九推演的《太虚丹经》，万千丹方如星河流转。
外界嘈杂声渐渐消失，他仿佛看见药材在混沌之火中分解重组，九转玉髓丹的七百二十种变化纤毫毕现。
药炉突然剧烈震颤。周通见状大笑：
“灵力失控了！快把他......”
话音戛然而止。
粗陶炉身绽开蛛网般的裂纹，却有九色霞光从缝隙中迸射。叶尘咬破舌尖喷出口精血，血雾在空中凝成血色丹纹：
“开！”
轰隆！
陶炉炸成齑粉，九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悬浮半空。每颗丹药表面天然生成阴阳鱼纹，丹香凝成白鹤虚影绕江三匝，惊得两岸山林中万兽齐鸣。
天际雷云翻涌，碗口粗的紫雷直劈丹丸——这是丹成极品引来的四九丹劫。
“来得好！”
叶尘纵身跃起。
混沌灵根疯狂运转，竟将雷霆尽数吸入丹田。玄天鼎虚影在身后浮现，雷光在鼎中淬炼成液态，最终化作丹纹烙印在九枚丹药上。
茶楼上的紫衣少女指尖发颤。她药王谷秘传的《百草鉴》中有载：
“丹纹自生天地象，雷劫为墨写玄黄”
这正是传说中的九转金丹！
周通面如死灰。他腰间玉牌突然传来阁主厉喝：
“蠢货！那是能助金丹修士破境的极品灵丹！快请他......”
寒光闪过。
叶尘并指削下半截丹云装入玉瓶，剩余八枚丹药被混沌之火焚成虚无：“既然丹师阁看不上叶某的粗浅技艺，这炉丹药不要也罢。”
他故意将玉瓶抛向看热闹的渔夫，“老丈，换你昨日那坛梨花白。”
“且慢！”
七道剑光落地化成丹师阁长老，为首的白眉老者瞬移夺下玉瓶。他神识扫过丹药后突然躬身行礼：
“老朽丹辰子，请道友......”
江面突然炸起百丈水墙。玄天鼎在丹田中发出预警，叶尘察觉到三股元婴气息逼近。他顺势将玉瓶掷向紫衣少女方向：
“此丹赠有缘人！”
丹辰子闪身去抢，却被药王谷的杏黄旗挡住去路。紫衣少女接住玉瓶嫣然一笑：“小女子苏晚晴，谢过叶道友。”
她玉指轻弹，渡劫期符箓在江面铺开金光大道，
“家父想请道友品鉴新得的九幽冰焰。”
叶尘踏着符箓遁走前，故意朝周通弹出一缕混沌之火。那火苗钻入他丹田后化作丹炉虚影，将他苦修四十年的木灵根当作药材炼化。
凄厉的惨叫声中，丹师阁众人眼睁睁看着周通修为跌至练气。
千里外云层中，叶尘抹去嘴角血迹。强引丹劫的反噬让他经脉再度受损，怀中玉瓶却传来异香——方才偷梁换柱时，他早将真正的九转玉髓丹藏在苏晚晴的储物镯中。
“小子，药王谷那丫头身上有玄阴本源。”
烛九的虚影在识海冷笑，“不如用夺天丹......”
“前辈可知什么叫放长线？”
叶尘吞下枚用周通灵根炼制的青木丹，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望向东方若隐若现的焚天剑冢，那里冲天剑气正与怀中玄天鼎共鸣：
“该去取第一件劫宝了。”
三日后，沧澜江流传着两个消息：丹师阁悬赏十万灵石寻找神秘丹师，药王谷宣布将在天阙城拍卖会上展出九纹灵丹。
而引发风暴的青衫少年，正坐在前往焚天山脉的云舟上，把玩着从苏晚晴那顺来的冰凰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