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乱的时空

我抱着那本残破的日记本栽进垃圾桶时，酸臭的隔夜泡面汤正在逆流回桶里。量子化坍缩让整个城中村变成错乱的拼图，张阿姨早餐铺的油条在半空重组，油锅里溅起的星火凝固成灰雾齿轮。

“呼吸会加速现实修复。“二十岁的我蹲在隔壁垃圾桶上，他黑色卫衣印着褪色的便利店logo，“数到三就憋气。“

我捏着鼻子点头，看见追兵们的靴底在头顶三米处黏着。他们防护服上的破晓者徽章正在褪色，露出底下血红色的“第七实验室“字样。

“你还有五秒。“未来我抛来颗橘子味硬糖，“建议选周三下午逃课那条时间线。“

酸臭的时空乱流灌进鼻腔前，我吞下硬糖。世界突然被按下快进键，晨光在眨眼间切换成暮色。怀里的日记本多出焦痕，扉页多出潦草的血字：【别相信破晓者的糖】

“欢迎来到星期三。“沙哑的女声从巷口传来。穿铆钉皮衣的少女正在烤肠摊前抛硬币，她左眼戴着海盗眼罩，露出的右眼闪着和林小满相同的幽蓝。

我摸着湿透的校服苦笑：“现在流行用美瞳当帮派标志？“

硬币“叮“地立在烤肠上，她突然闪现到我面前。眼罩掀开的刹那，我右眼的晶状体疯狂震颤——那里本该是眼球的位置，却是个旋转的灰雾漩涡。

“异能者互助会，“她弹飞硬币，空中浮现燃烧的猫爪图腾，“叫我黑桃Q。“

身后传来战术靴踏碎瓦砾的声响。三个破晓者清道夫呈三角阵型包抄，他们手里的拘束器喷着认知稳定剂的白雾。

黑桃Q突然甩出烤肠签子，竹签在飞行途中量子化成螯肢：“跑！去红浪漫网吧厕所第三个隔间！“

我撞开网吧生锈的后门时，闻到熟悉的薄荷味。苏夜正对着镜子补口红，脚边躺着昏迷的网管。她转身时机械臂弹出螯肢刃：“菜鸟，你身上有叛徒的味道。“

“你指这个？“我晃了晃沾满垃圾桶汁液的校牌，“还是说...“突然将日记本砸向烟雾报警器。

喷淋系统启动的瞬间，黑桃Q的硬币从通风口射入。水幕中的苏夜突然卡顿成老式电影画面，她脖颈后闪过的电子纹身显示着【认知污染值89%】。

“别信她的机械臂！“黑桃Q拽着我撞碎窗户，“那玩意是用界魔胚胎改造的！“

我们在夜市人群里狂奔，糖炒栗子的香气突然变成福尔马林味。我右眼突然刺痛，看见所有摊贩头顶都跳动着破晓者的虚拟编号。卖烤冷面的大叔掀开餐车，里面是正在充能的认知稳定炮。

“走下水道！“黑桃Q踹开井盖。跳下去的瞬间，我瞥见二十岁的自己站在天桥上竖大拇指，他脚下踩着第七组涂装的无人机。

恶臭的污水里漂浮着记忆清除剂的空瓶。黑桃Q的猫眼在黑暗中发亮：“破晓者说我们在变异，其实他们才是最早被污染的...“

她突然噤声。前方岔路口亮起幽蓝的应急灯，林小满穿着破晓者训练服缓缓走来，脖颈后的电子纹身已经蔓延到耳后。

“晚上好。“她抬手射出六根真菌触须，“顾同学该归队了。“

我摸到腰间硬物，是网吧顺来的打火机。按下开关的瞬间，黑桃Q的硬币引燃整个下水道的甲烷。爆炸的气浪中，我看见林小满的瞳孔深处，便利店门铃的倒影正在碎裂。

“代价...“未来的我在火海中低语，“这次是方向感。“

当我在医院醒来时，床头摆着橘子汽水和认知稳定剂。苏夜靠着窗台削苹果，机械臂缠着崭新绷带：“欢迎加入破晓者预备役，盆栽同学。“

窗外飘着雪，电子日历显示星期一。我摸到枕头下的日记本，里面夹着黑桃Q的染血眼罩——这次轮回的时空，似乎卡在了某个bug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