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丑的伎俩与工匠的价值
巷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那几个地痞显然没什么耐心，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准备给巴基一点“深刻”的教训。
就在这时，巴基脸上那副谄媚的笑容如同盛开的假花，迅速绽放开来：“几位大哥，误会！都是误会！酒钱嘛，小事一桩！本大爷…咳，我这就给，这就给！”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动作夸张得像是在表演某种滑稽戏。摸了半天，最终却只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零散的、面值小得可怜的贝利，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玻璃做的假宝石戒指？
“大哥你看，我身上就这么多了，要不…先拿着？”巴基将那点可怜的钱币和假戒指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剩下的，我保证！明天一定想办法凑齐给你们送去！”
那几个地痞看着巴基手中那点“财物”，脸上的狞笑变成了鄙夷。为首的家伙一把将钱和戒指打掉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就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看来不给你松松筋骨，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铁棍带着风声就要砸下。
诺兹在暗处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同情巴基，只是觉得这场面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巴基这应对方式，简直是教科书般的作死。
然而，就在铁棍即将落下的瞬间，异变突生！
巴基的身体，或者说，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双手，突然间像是失去了骨头支撑一样，诡异地、不合常理地向两侧“飘”了开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落下的铁棍！
同时，巴基的脑袋也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向后仰去，脖子像是被拉长了一截，堪堪避开了另一个地痞挥来的拳头。
“四分五裂果实！”诺兹心中了然。看来巴基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他运用果实能力的方式…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更像是某种杂耍式的躲避。
那几个地痞显然也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情景，一时间都愣住了，攻势也为之一滞。
“嘿嘿…”巴基那颗仿佛脱离了身体的脑袋发出得意的笑声，“本大爷的能力，岂是你们这些杂鱼能想象的？”
他的双手如同两只独立的蝴蝶，在空中灵活地飞舞，然后猛地朝着那几个地痞的眼睛戳去！这招突然且出其不意，几个地痞猝不及防，纷纷捂着眼睛痛呼后退。
紧接着，巴基那颗脑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迅速“飞”回了他的脖子（虽然看起来连接处依旧有点松松垮垮），然后他整个人如同泥鳅一般，趁着对方混乱之际，手脚并用地从包围圈中钻了出来，拔腿就跑！
“混蛋！别跑！”地痞们反应过来，捂着眼睛怒吼着追了上去。
一场原本可能演变成单方面殴打的冲突，最终以一种极其滑稽和荒诞的方式结束了。巴基靠着他那奇葩的果实能力和逃跑的本能，再次化险为夷。
诺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巴基和地痞们消失在巷子深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任务‘小丑的救赎？（划掉）围观’完成。】
【奖励‘隐身斗篷（劣质版）’x1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果然…”诺兹低声自语，“小丑自有小丑的活法。虽然狼狈，但至少…活下来了。”
他摇了摇头，没再理会巴基的去向。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罗格斯镇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喧嚣，酒馆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吵闹声，街道上随处可见喝得醉醺醺的水手和海贼。诺兹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尽量避开人群，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他需要钱。最快的方式，或许就是展现自己的价值。
他来到之前留意过的一个小型修船铺。铺子很简陋，只有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满脸皱纹的老头在昏暗的油灯下敲敲打打。铺子外面堆着不少等待修理的船只零件和一些破旧的渔船。
诺兹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诚恳：“老先生，请问您这里需要临时帮手吗？我会一些修理的手艺。”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诺兹一番，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信任：“小子，看你这身板，能扛得动木头吗？别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我可以证明。”诺兹没有争辩，而是将目光投向旁边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看起来结构损坏严重的船用绞盘，“这个绞盘，里面的齿轮组似乎卡死了。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试试修理它。修好了，您再考虑是否雇佣我。修不好，我立刻就走，不耽误您时间。”
老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了一眼那个几乎报废的绞盘，又看了看诺兹，最终点了点头：“行，家伙什在那边，你自己拿。要是真能修好这玩意儿，我管你一顿饭，再给你几天的零工钱。”
诺兹道了声谢，走到工具架旁，熟练地挑选了几把合适的扳手、钳子和一把小锤。然后，他蹲在那个绞盘前，开始仔细检查。
工匠的本能再次被激发。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几个关键齿轮因为外力撞击发生了错位和形变，导致整个传动机构卡死，内部还有一些断裂的金属碎屑。
他先用钳子小心地清理掉内部的碎屑，然后拿出之前系统任务奖励的那套“微型螺丝刀组”。这套工具在这里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绞盘内部的一些固定螺丝非常细小，普通的螺丝刀根本无法操作。
他耐心地、一丝不苟地拆卸、校正、打磨。他的动作或许因为体力不足而显得有些迟缓，但每一个步骤都异常精准，手指稳定得不像一个刚经历过长期漂泊和营养不良的年轻人。
那老船匠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看着看着，眼神就逐渐变了。他也是干了一辈子修船的活计，自然看得出诺兹的手法虽然略显生涩，但思路清晰，技巧扎实，尤其是处理那些细小零件时的耐心和精准度，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时间一点点过去，油灯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诺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眼中只有那个复杂的机械结构。
终于，在尝试了数次之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最后一个错位的齿轮被他用巧劲复位。他转动了一下绞盘的手柄，原本卡死的机构开始平稳而顺畅地转动起来！
诺兹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汗。
老船匠走上前，亲自试了试绞盘，确认完全修复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许：“小子…行啊你！这手艺，可不像是一般打零工的。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诺兹站起身，平静地回答：“学过几天手艺，家乡…没了，出来讨生活。”他没有过多解释。
老船匠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行，我老头子说话算话。跟我来，先吃饭。从明天起，你就在我这帮忙吧，工钱…按镇上学徒工的标准给你，管吃住。”
诺兹看着老人伸出的、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了上去：“谢谢您，老先生。”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依靠自身技艺换取生存资源的踏实感。虽然微薄，但至少，这是他凭借自己的双手挣来的，而不是依靠系统的施舍，或者…旁观别人的不幸。
或许，成为一个工匠，在这个喧嚣混乱的小镇暂时落脚，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至少，比当一个时刻担心社死的行为艺术家要强。
他跟着老船匠走进铺子后面简陋的住所，一股饭菜的香气飘来，让他空了许久的胃开始抗议。今晚，他终于可以睡在一个真正的床铺上，吃一顿热乎的饭了。虽然未来依旧迷茫，但至少，他为自己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