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家光棍还有儿媳妇？
赵主管冲出房间，朝着西房一路小跑。
“万万没想到，多年之前，秦三爷还是个大老粗，如今处事已经这般精细。”
“该死，若是早知如此，我怎敢如此嚣张地去克扣灵石！”
他如今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秦三说出的账目亏空，和他这些日子克扣下来的近乎完全一致。
也就是没算他刚刚扣下的何逊医药费，因为还没来得及记。
这份觉察眼光，赵主管真想把账房总管交给他来做。
“我之前花了些灵石，藏起来的那些多半不够。”
“不过没关系，大头补上后，剩下的那些花点时间就能补全。副总镖头是我表舅，三爷应该不至于真的翻脸。”
“只要把灵石补上，这件事情应该能够揭过去...”
赵主管终于赶到西房，快步走入平时藏钱的小屋。
来到角落，他扑上前打开布袋。
空。
赵主管错愕了半晌，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将布袋系上再打开，朝地上抖了抖。
呼呼呼——
布袋被抖得发出声响，但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我灵石呢？”
“我那么一整袋子的灵石，总共还有一百一十七枚的下品灵石呢？”
“哪儿去了？”
赵主管直觉头脑一阵昏沉，思维混乱，却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半个时辰之前才来这里存放了一批灵石，去找秦三爷连椅子都没坐热，回来时灵石就不见了。
“等等，我会不会记错地方了。”
仓库里的东西很多，放在角落的布袋只是其中一个，也许放在其它地方了。
赵主管疯了一般，将周围其它装东西的布袋一一打开，将其中的东西抖出，寻找着灵石的踪影。
“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里...”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放在这儿的，我亲手藏的！”
他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动作越来越粗暴，几乎将这个废弃仓库掀得底朝天。
然而连块灵石的影子都找不到。
“我的灵石？怎么会没有呢？”
“莫非，是老鼠偷走了？不不不，老鼠怎么可能偷走那么多灵石。是人...对！一定是人！是哪个杂碎偷走了我的灵石！”
“不...不不，西房这地方这么偏僻...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肯定是我记错地方了，再找找...对，找找。”
赵主管继续翻找着破烂堆，做着最后的努力。
片刻之后。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
“没了。”
...
秦三坐在原地，等了小半株香，也没等到赵主管回来。
他不禁皱起眉来，抬头望了眼天色。
“这么久没回来，莫非老赵胆大包天，想带着灵石远走高飞？”
“他不想活了？”
正如此想着，赵主管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
见他回归，秦三微微眯眼，看不到丝毫灵石的踪迹，于是露出微笑：“老赵，灵石呢？”
赵主管神情有些呆滞，听到秦三询问，顿时打了个寒颤。
“秦，秦三爷，灵石我都藏起来了，好像...被人动过，被人拿走了。”
眼见秦三的脸色愈发不善，赵主管砰的一声跪了下来，抱着秦三大腿：
“三爷，三爷，再给我次机会，这是个意外，有人拿走了灵石，我一定会找回来。”
他语调发颤，几乎带着哭腔。
秦三长长叹了口气，伸出手，将赵主管抓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老赵啊，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自己不中用啊。”
秦三神情冷淡，嘴角带着轻蔑笑容：“灵石被偷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镖局戒律明文写着：账目有亏，三日不补，逐出账房。你这连账都不认，想赖，想混，想糊弄我，那就别怪我按章程办事。”
他语调骤冷：“给我滚。”
话音刚落，秦三抬手挥出，灵力震动，发出炸响之声。
赵主管根本没有防备，被一击扇飞，重重摔在门外青石板上，头破血流。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账房总管。贴出布告，逐出账房，清理门户！”
“来人，给我把他丢出镖局。”
看热闹半天的几名镖局手下一拥而上，很有默契地将摔得七荤八素的赵主管抬起，便朝镖局正门跑去。
“三爷，三爷！你不能这样！”
“放开我，我和副总镖头有关系，你们谁敢动我？”
“三爷！”
对于他的哭嚎，秦三却是老神自在地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其他旁观的几个趟子手见状，都是心里暗中喝彩。
“三爷威武，早该这么干了。”
而赵主管被人抬走，很快便没了声响。也不知是被气晕了过去，还是不敢再开口。
...
赵主管被逐出镖局的事情，很快就在大院里传开了。
何逊很快就通过地听功听到传言，随后在打扫的杂工老范口中确认下来。
“听说是被人抬着丢出去的，走的时候嘴巴都磕破了。”
老范唏嘘不已：“以前看姓赵的威风得不得了，没想到被三爷抓住把柄，这么快就下来了。”
“不过也好。账房少了他这么个蛀虫，是好事。之后不管是老刘还是老张去当这个主管，都比姓赵的好。”
何逊附和了几句，也对赵主管被赶走感到开心。
他和对方摩擦其实不多，但听了一天碎语，此时涌入耳中的更有不少幸灾乐祸的，让他意识到赵主管的人缘确实坏到一个程度了。
老范离开后，何逊扫了一眼西房方向。
那一百多枚灵石数量庞大，他本不敢带回自己屋，不然被发现了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那边的仓库，而是取了出来，塞入院中假山之中。
本来想撑过一波风头后，再把灵石花出去。
现在，好像不用担心被追究了。
秦三认定赵主管拿走了灵石，只是不愿吐出。念在他和副总镖头确实有关系，便也没有追回，只是直接将他开除罢了。
这样一来，没人会去追查那笔灵石，自己便可找机会拿来用。
“赵主管这一倒，还真是有些无辜。”
何逊想到，若不是自己正好在关键时刻把他灵石拿走，赵主管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但回想起来，镖局里被他克扣过月钱的人就不无辜嘛？
赵主管自己贪财，落个如今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这件事在镖局的影响很是维持了几天。
何逊这几天里听到的闲言，几乎都是关于赵主管。
有人赞扬秦三爷处事雷厉风行，有人幻想赵主管最后克扣下来的财富多少。
也有人担忧，若外出走镖的副总镖头回来知道此事，会不会引起镖局内乱。
不过，几天之后，此事引起的风波也告一段落。
何逊的耳根子又有了其它尘埃。
“...后厨貌似又丢了只珍鸡，你们最近小心点，大娘现在看谁都像看小偷...”
“...城北出了人命案，我家婆娘让我出门安分点...”
“...新来的账房可不能小看，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他拿着个算盘和老马他们搏斗，三十个回合不落下风...哦，这是老范告诉我的，他从三爷身边的人那里听说的...”
“...掌旗的女弟子真美啊，这腿是真好看...”
“...看着点老李，总镖头最近请了客人来镖局，听说是个姑娘，可别让老李说失礼话吓到别人...”
对此，何逊大多是过耳即忘。
每天听一堆没什么用的闲言是很疲劳的事情，如果不能选择性倾听，那几乎做不了其他事情。
此时的他，正坐在重修好的账房里，继续做账。
经过几天的休息，他之前的伤早就恢复完好。
由于赵主管事发，连带他的医药费被克扣的事情也扯了出来，让何逊拿到了额外的一笔补贴。
“龙腾镖局的氛围还真是不错，希望能一直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活。”
何逊怀着感激的心，仔细对照笔下的账目。
突然，地听功传来了一道引起他注意的闲言碎语：
“...老李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连莫娘子都敢调戏，那可是副总镖头的小妾啊...”
“...可能是他打了半辈子光棍，终于饥渴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