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如求助天机楼
何逊回到住所，地听功将外界信息传入耳中。
赵持在正厅随手布下隔音术法，他自然无法再听到三位总镖头的谈话，只能作罢。
但镖局里的风声却已经传开了。
他的事迹在老范的讲述下迅速传遍全局，私下里顿时多出不少议论。
“...听说何先生遭遇了刺杀，还冲破封锁赶回来传信...”
“...此人果非寻常，我之前就看出来了。这次若非他及时通报，镖局只怕要吃个大亏...”
“...也不能说得太夸张吧？他修为毕竟不高，连他都拦不住的人，真能对镖局造成多大损伤？”
“...你傻啊？吕飞连他一招都接不住，你比吕飞强多少...”
这些议论，若是往日，何逊多半会饶有兴致地听着，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可现在，他只觉心烦。
他心里反复思索着一个关键问题：镖局里真有内奸？
这段时间，他的地听功几乎覆盖整个镖局，连带镖局附近的好几条街道都在范围之内。若有人私下交流，都会被他听个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他都没发现的内奸！
这人藏得真深啊。
何逊平时虽然会将听到的许多事当做情报上报出去，但他上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旁人哪怕得到情报，也绝不可能从中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更别说如今晚那般，想靠几句话就把自己欺骗近身。
但凡地听功少听几句，此时的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所以不会是天机楼方面的泄露。
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镖局里谁会是内奸。
没办法，毕竟地听功也不是万能的。如果内奸在镖局里安分守己，只在传递信息时走出地听功范围，那他也察觉不到。
耳听外界的交流逐渐减弱，他便放弃了思索。
明早起来再看。
...
翌日。
何逊很早就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他就察觉到不对。
地听功传来的话显得昨天并不平静。
“...昨天夜里，二爷和三爷与人正面遇上，大打出手...”
“...惨啊，东街才新修的青楼，又被夷为平地了...”
“...愚蠢！你怎么还在关心青楼？你可知，昨夜里，吴镖师他们意外遭袭，猝不及防下，死伤惨重...”
“...怎么会...有多重...”
“...两人身亡，三人重伤，一人轻伤...总之，镖局好手一下子少了一小半...”
这绝对算不上好消息。
何逊很清楚，别看镖局里养活数百人，但其中有不少是厨娘仆从等凡人。而剩下的镖师中，又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是修炼了武道的普通人，真正的修士数量并不多。
吴镖师那些人是镖局的中坚好手，每个人都是有数的。一下子少了五人，对镖局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此事影响甚大。
何逊也嗅到了一丝危机。
“原本加入镖局是想避开修仙界风头，没想到才刚来不过几个月，就又卷回去了。”
如今的他也有些无奈。
对此，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离开镖局的想法。
毕竟他来镖局时间也不长，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若未来真的危险，他绝对是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还是再看看吧。”
何逊最终决定静观其变。
一是镖局敌人未明，贸然离开反而可能落入敌手。二是无论镖局敌人是谁，都该由总镖头他们去顶。就算天塌了，也未必真的会砸到他的头上。
镖局内的气氛也愈发紧张。
总镖头们仍在正厅密议。
赵持如往常般布下隔音术，随即开口问道：“三弟，昨晚抓到的那两个，有招吗？”
昨日他与秦三赶到怡红楼时已晚一步，钟家早已出手，几个醉酒的镖师遭了伏击，死伤惨重。若非其中一人警觉支撑至援军赶到，恐怕将全军覆没。
虽损失惨重，但两位总镖头愤然出手，将敌人击退，并俘获两人。
若非赵持担心埋伏，拦下秦三继续追击，俘虏恐怕不止这两个。
秦三经过一夜的审问，明显有些疲倦，仍强打精神答道：“该问的都问了，可没什么有用的。”
他摇头苦笑：“我问他们谁泄露了镖局消息，他们说不清，只知道负责联络的是钟家一名核心子弟，余者皆不得知情。
至于藏身之处，他们给了个地址，但我派人赶去时，早已人去楼空。”
“就是说，基本白抓了。”龙大沉声道。
“差不多。”
秦三无奈：“他们只是钟家之下的外堂修士，和我们一样依附于家族。钟家没将任何重要消息告诉他们，打的就是不怕他们偷袭的心思。”
“气死我了！”龙大一拍座椅扶手，“不如把他们杀了，也好给下面的人交代。”
“大哥息怒。”
赵持开口，拦住龙大的杀意，“炼气中期的修士，多少还有点用，别急着杀了。”
“我也这么觉得，”秦三跟着说道，“至于局中士气，我会去安抚。我们库房还有余资，先发些抚恤金，总能压住。”
龙大沉思片刻，也就不再多言。
片刻沉默后，赵持开口：“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情报如何外泄。不然我们处处被动。”
“你平时管得细，看得出是谁干的？”
秦三揉了揉额角，语气也略显无奈：“现在真不好说。镖局向来松散，许多内务，人员信息甚至凡人都能知晓，别说修士了。”
“这意思就是，镖局里数百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内奸。”
龙大脸色顿时变化。
他原本还怀疑老吴那几个活下来的镖师，甚至一度将目光投向何逊。
哪怕表面上看，这些人都最不可能是内奸。
但龙腾镖局和钟家开战已是板上钉钉，未来要经历的风浪还很多，自不能从第一次接触的表现来否认某些人的疑点。
比如去青楼的那些人，大家都喝醉了，凭什么就你们活了下来？
还有何逊，就算他说得再真切，区区炼气三层突破好几个炼气中期的封锁，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听了秦三的解释，龙大知道自己想错了。
龙腾镖局的内部情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没必要特意安插个内奸。随便找个心念薄弱的凡人，诱之以利，未必不能获得内部情报。
想到这里，龙大不禁叹了口气：“那咱们岂不是查不出来？”
赵持也皱眉不语，显然对此颇感棘手。
秦三却忽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不，大哥，我倒有一计。”
秦三正色道：“这种查内奸的事，咱们做不好，不如交给真正擅长的人来做。”
龙大与赵持皆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你是说...”
“没错。”
秦三正色道：“咱们可以求助天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