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听功，监听众生
按何逊的想法，占点小便宜，是摸鱼混日子的精髓。
想在修仙界过得轻松，就得把这门学问研究透了。
他虽然刚才一口气上报了几十条鸡毛蒜皮的镖局琐事，看起来都无关紧要，但只要天机楼愿意收，那就算是“情报”。
该给的白鱼点，一个也不能少。
蜃楼玉微微闪动，很快一大串信息便传达出来。
“这就是地听功？”
何逊之前到处漂泊时，也曾狠狠打拼过，见过不少基础功法。但如地听功这般修炼奇特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除了基本的灵气搬运，剩下的几乎全是对耳窍的开发。照这势头修炼下去，估计能练成一门顺风耳神通。
至于修炼难度嘛，上手其实相当容易，何逊还没走到工作岗位，在半路上就入了门。
耳窍被灵气冲刷后，顿时变得无比灵敏。
何逊立刻就听到了小半个镖局的闲言碎语。
“...你说昨儿那个新来的女工，看起来瘦瘦小小，手劲却比老李还大，也不知道谁能看得上...”
“...听说了吗？城东花楼那个小倌子，又钓上了一个穿金戴玉的贵人...”
“...掌旗的那位女弟子你见过吧？啧，腿是真长...”
“...那个算账的何姓小子去哪儿了，再不来干活，非得...哎，林镖头人没了，找谁告状呢？”
何逊眼睛一眯，怪不得昨天被发现得那么快，原来是有人告状。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何逊耳中传来一阵细语：
“...这是姜掌柜那边要求走的货，这一趟油水不少，走镖路线就选...”
“...谨慎些，可千万别像之前那样，让别人知道了...”
何逊：“...”
地听功的能力确实霸道，他不过是刚开始练，小半个镖局的事情，无论巨细全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包括了镖局里的重要机密。
根本不用猜测，他刚刚听到的走镖路线若是放到天机楼，不知道有多少土匪恶霸抢着来买。
同理，这个情报若是上报，最差也是个线索级，价值不少白鱼点。
不过，何逊丝毫没想过上报。
“镖局工作虽然麻烦，月钱也少，但终究是收留我在此生活，与我无冤无仇。我若把这种机密都随便上报，和那个吃里扒外的林镖头有什么区别？”
“反正白鱼点又不是什么难赚之物，多听点乱七八糟的琐事，积少成多就行，何必昧着良心去泄露机密？”
于是，何逊很快就忘了刚刚听到的机密内容。
...
不得不说，地听功的霸道程度还是震惊到了何逊。
修炼成功后，他哪怕不去细听，也会随即听到隔得老远的两人窃窃私语内容，清楚得彷佛就在他耳边一般。
若是集中精神，能听到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听久了让人头晕。
最开始，何逊倒是乐得听这些个人私密。
可是听得多了，还是令人烦躁。
啪！
何逊愤怒地将算账的笔往桌上一拍，低声骂道：“老李那家伙有完没完，四十多岁的人了，天天在嘴上惦记着自家儿媳妇，是不是太伤风败俗了！”
他的生气还是有道理的，地听功只会听到多人闲聊的话，不会听到人的喃喃自语。
这就意味着，老李是很多次在人前反复提起，才会让何逊听了个饱。
“报上去报上去，万一有谁好奇去天机楼买他的情报，好好丢丢他的脸皮！”
何逊刚将此事当做情报上报，地听功再次送来情报。
这一次，却让他脸色一变。
“...老林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说了好几次让他小心行踪，别让人察觉他前往东街，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小声点，咱们得趁还没暴露，赶紧回收他留下的其它机密信息...”
“...放心，林镖头昨天告诉我了，他把信息藏在账房书桌垫布底下...”
账房？书桌？
这不就我坐着的地方吗？
何逊摸向眼前垫布，掀开一看，赫然在下面发现了折叠好的纸张，其中密密麻麻写满了镖局内的情报信息。
“...万一现在账房有人怎么办？咱们可没时间等人走了...”
“...废话，老林都被抓了，总镖头顺藤摸瓜，迟早抓到咱们。都这个时候了还等什么，有人在账房，直接杀了！”
何逊手一哆嗦。
他噌的一下从桌子跳起来，就想往外逃。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门外隐约有两道人影朝这边走来，十数秒之内就要到门口了。
何逊勉强认得这两人，记得他们是林镖头的亲信，一个姓马，一个姓童，乃是镖局中的趟子手，身手相当了得。
“糟了。”
何逊立刻退后几步。
他此刻心如电转：“龙腾镖局业务连通修仙界和凡间，里面的趟子手最差也是炼气三层，收拾我跟玩一样，正面打肯定打不过。
账房没有后门，出进都需要走正门，根本没有给我逃跑的空间。
怎么办？”
必须得想到脱身办法，要不然他肯定死于那两人之手！
何逊眉头紧皱：“我若直接出去，大声叫喊，自然可以吸引镖局其他人的注意，让这两人难逃升天。可若如此做，他们可能恼羞成怒，要杀我泄愤。
不能这么鲁莽。一个月就五块灵石，我玩什么命啊？
那...我想办法先稳住他们，找机会夺路而逃，多少能保住性命。
可以是可以，但之后要怎么给镖局里的人解释呢？”
何逊很难解释自己如何提前知晓危险的，毕竟，在表面看来，那两名趟子手还是面带和善，像是闲逛一样朝这边走来，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若是没法解释，万一被总镖头认为不够坦荡，将他当成林镖头的同伙了怎么办？
而他若是把地听功说出去，那更是泄露天机楼自家机密，很难说蜃楼玉会不会当场判定把他抹杀了。
就算没有抹杀，龙腾镖局还能放一个窃听机密的天机楼弟子潜伏在内？
自己之前也听到了些机密，镖局若知晓这些，绝不会放任自己离去，下场未必就比林镖头好多少。
麻烦了。
眼见那两人已经离账房正门不到几步。
何逊心一横，便要准备先声夺人，强闯出去。
事后被怀疑就被怀疑吧，保命要紧。
就在他即将冲出门时，突然神情微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而就是这瞬间的耽搁，两名趟子手已经进入账房了。
“哟，是老何啊，今天是你值班？”
姓马的趟子手笑呵呵走在前头，彷佛与何逊关系不错一般。
而在他背后，旁人看不到的视角下，姓童的趟子手缓缓抽出腰中短刃...
同时随手将账房正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