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都来了
何逊闻言，回头望去。
他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谁是余掌旗，对方身材魁梧，一身镖局制服洗得发白，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细小伤疤，目光如炬，让人望而生畏。
余掌旗大踏步走到三人面前，嘴角微翘，语气倒是轻快：
“生面孔，莫非你就是三爷说的那个账房？这都几天了，终于舍得下床了？”
何逊听对方调侃，却没感觉到敌意，倒像是双方本就熟络，对方随口开的玩笑一般。
他心底不禁咂舌，暗道这余掌旗倒不似外表那般，只是个五大三粗之人。
“见过掌旗，”何逊平静回应，“之前伤势在身，不敢乱动。如今总算恢复，这才立刻赶过来。未提前告知，多有冒犯。”
“啧，还挺会说话，”余掌旗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轻描淡写，但落在何逊身上，力道之大几乎让他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勉强站稳身形，何逊看向对方，从对方眼底察觉到一丝失望。
“修为有些低了，”余掌旗遗憾地摇了摇头，“修士的根本，到底还是修为。你的修为太差，若是让你练习术法，恐怕反而耽误你。”
“掌旗教训的是。”何逊只能无奈地接受。
他曾经当散修时，也求教过许多愿意教人的其他散修。但所有人察觉到他修为太差，资质不足后，无论态度，都是如此劝他。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没再提传授他什么的话题。
看来，这次拜访余掌旗的最大期待，多半是要泡汤了。
果然，余掌旗也说道：“想要从我这里学到什么，还是得先等你修为提升上来。最差，也要炼气三层，我才能更好地教你东西。
不过，你若是愿意学习武艺，我倒是可以教你不少。龙腾镖局别的可能缺，但乱七八糟的凡俗武艺绝对不差，应有尽有。”
何逊对武艺就没需求了，只是摇头：“武艺也会干扰修炼，我还是不便分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
余掌旗脸上显出些许遗憾。
何逊见状，便也知趣，称自己还有要事，就不久留。
待他走后，余掌旗脸上的遗憾之色也散去，摇了摇头：
“也不知三爷他们怎么想的，让我教一个伪灵根的炼气二层学术法。等我把他教起来，同样的精力，都可以教出十个镖局好手。”
他回头一看，见刘壮和乐巧儿还站在原地，似乎对何逊离开有些惋惜，不禁脸色一冷：“怎么，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对？”
刘壮嘴笨，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
乐巧儿倒是直接开口：“师父，我看他刚刚施展了一手阳炎术，相当熟练，很是有些水平。”
“哦？”
余掌旗好奇了：“说来听听，他怎么施展的？”
乐巧儿略一回忆：“他念动口诀，数息之后，就在手指上点燃一道火苗，然后维持了十数息...”
“等等。”
余掌旗皱眉：“你说是阳炎术只显火苗？”
“对，”乐巧儿肯定地点点头，“半寸不到的阳气火苗，徒儿十分肯定。”
“维持十数息，火苗还是火苗？”
“嗯，对。”
余掌旗又扫了一眼何逊离开的方向，随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数息之内，半寸...”
他哈哈笑道：“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说明，单在阳炎术之上，此人与我的术法水准不相上下？”
他随即严肃看向乐巧儿两人：“你们两个，修为不高，眼界也差。他要真有如此术法水平，直接给我演示一番，我岂会看不出他在这方面的造诣？
他既然不这么做，多半就是觉得水平不足。你们看不出来，被他诓骗而已。”
乐巧儿和刘壮还想说什么，余掌旗却摆出一贯的威严，喝道：“好了，你们耽误了这半天，自己功课都没有做好。
都给我回去练习，不练好今天的功课，中午不准吃饭！”
...
何逊没有在余掌旗面前演示阳炎术，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其实知道，自己在术法上确实有些水准。
虽然很多人说他资质不够，别妄想能修炼得道。但与他组队捕杀妖兽的人见过他施展的阳炎术后，都会夸赞他几句。
慢慢的，何逊也意识到，自己的阳炎术水平应该相当出色。
只可惜，就如余掌旗所说，修为确实是个大问题。
以炼气二层的法力，以及自身体质所能产生的阳气，即便全盛时候，何逊也只能全力施展三次阳炎术，再多就会法力耗尽，精疲力尽。
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如专心阳炎术，何必分心另学其它术法？
当然，何逊并没有放弃学习术法。
修为是根本，但术法能更实在地提升自己实力，肯定是要学的。
但，可以等他修为再近一步。
没错。
何逊最近隐约觉得，自己有可能再让修为突破一阶。
将五行功转换为地听功后，他不但没有因为更换主修功法损失修为，反而因地听功更加符合自身体质，修为提升大幅度加速。
最开始，地听功的修炼效率还只是五行功的两三倍。
现在已经达到五倍了！
而且修炼速度还在缓慢提升，似乎潜力未尽。
何逊也在炼气二层卡了太久时间了，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不出半年，他应该就能突破到炼气三层。
到时候，法力总量和身体素质还会再次提升，便能施展更多术法。
“反正半年也不长，与其现在分心学习，不如等突破之后，对法力的掌控更加精细，再去学习，更加事半功倍。”
“而且，现在不用去演武场，相当于我日常生活有一半时间可以摸鱼。”
“月钱还涨到十块灵石，我又何必那么认真？”
何逊想得很透彻，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轻快。
走着走着，他停下脚步。
不知何时，他来到了以前的账房院落。
因为他职位被秦三提升，如今的他已经换了间更好的院落住下，原本的账房院落就空了许多。
藏在这里的灵石早被他悄悄取走，另寻一处妥善之地存放。
眼下之所以回到此地，纯粹是惯性使然。
“来都来了。”
何逊踏步走入院落。
这里和他走之前没什么区别，除了空出两个房间以外。
镖局招了新的账房，后者住进了他之前的屋子，却没人住进老张空出来的那间。
何逊还看到几个陌生人，正在那间屋子外来回丈量什么。
“劳驾，”他走上前，“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对方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的装束是镖局之人，便恭敬答道：“听说之前这里出了意外，镖局老爷说这个屋子晦气，想让我们拆了另建一座。”
“哦...”何逊点点头，“那你们忙。”
他又看了一眼庭院中的座椅，以前老张最喜欢做的那张椅子，现在也不知道被搬去了哪里。
再过不久，老张存在过的痕迹应该就会彻底从镖局消失。
何逊摇了摇头，转身走出院落。
“养好伤后，有些事情也要去着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