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光影不负赤子心？
“新艺城的兄弟们、金公主的各位同仁，以及今天到场的所有剧组人员。”
“我想先向冯秉仲先生，深深鞠一躬。”
“没有您的魄力，就没有今天《开心鬼》的开机仪式。”
顾念听着黄百鸣的发言，不由在心里感慨。
《开心鬼》立项不易，逼的黄百鸣隔空拍马屁。
明明求了人家好几天，现在还要在开机仪式上，鞠躬称赞他有魄力。
哈基黄，你这家伙……
不过单独感谢冯秉仲，是不是有点挑拨他和雷觉坤的意思。
这段时间冯秉仲太活跃了。
那边阻止徐克施南生，叛逃嘉禾，力排众议，投了一大笔钱给他们立项《上海之夜》。
这边又抠出来差不多三百万，安抚黄百鸣。
今天开机仪式，黄百鸣整这么一出。
不用想也会传到雷觉坤耳朵里。
到时候他一琢磨。
我是最大股东，我出的钱。
你们都念冯秉仲的好？
说他有魄力？
我算什么？
顾念对明星了解都有限，更不要说这些幕后老板。
但是他能感觉到，再这么搞下去。
这俩估计要出现间隙。
“新艺城成立之初，我们立誓要“观众至上”。”
“但这次我想挑战的不只是观众，更是我们自己。”
黄百鸣站在空荡荡的香案前侃侃而谈。
他倒是讲究，知道贡品摆上去，就是请神“用餐”。
不能在人家用餐的时候，在桌子前说个没完。
所以，他准备说完了，才给“上菜”。
“金公主的院线支撑着港片命脉，而《开心鬼》将用票房证明。”
黄百鸣神情激动，苹果肌染上高原红，激动的说：
“只要敢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观众就会为我们鼓掌！”
顾念拎着贡品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鼓掌，马上条件反射喊了一声，“好！”
开始库库鼓掌。
这货是剧组的第一编剧，和导演高志森，策划冯世雄，摄影李嘉高站在第一排。
他突然一嗓子，不仅把旁边这仨吓一跳。
还让后面的演员，剧组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的开始跟着他鼓掌。
黄百鸣脸都绿了。
写了一夜的演讲稿，后面还有四千字没说完呢。
怎么就开始鼓掌了。
气氛都这样了，也没法强行说下去啊。
黄百鸣只能狠狠瞪了顾念一眼，让他赶紧滚上来把贡品摆好。
顾念拎着东西，麻溜的窜上去。
把代表“红皮赤壮”（健康顺利）的烤乳猪。
象征成果丰硕的大苹果。
谐音“大卖”的大麦。
一一摆到供桌上。
这个供桌是山上抬下来的，等一下弄完了，还要抬回上去。
这边供完“神”，晚上“朱秀才”就踩着它，在破庙“吊死”变成鬼。
也不知道算什么事，是吉利还是不吉利。
高志森和摄影李嘉高俩人，把摄像机抬到桌上。
冯世雄拿起红布递给黄百鸣。
黄百鸣把红布盖在摄像机上面。
顾念点燃三柱香，递给他。
他顺时针转一圈，前后左右各拜三下。
“拜四方”。
寓意向当地土地神、城隍等神明打招呼，祈求场地平安。
类似于传统戏曲界的“净宅”仪式，旨在驱邪避凶。
香烛在铜炉中明灭。
拜神仪式结束后，黄百鸣凝望台下，说出剩下四千字演讲稿的最后一句：
“光影不负赤子心，愿《开心鬼》开机大吉，票房长红！愿港岛电影，永远敢笑、敢闹、敢为天下先！”
光影不负赤子心。
说的好啊。
顾念很感动……的把贡品划拉到袋子里。
接着把冲过来的场务，一脚蹬趴在沙滩上。
在开机仪式后，剧组人员会争抢供品，认为吃到供品有福气。
这种事情，黄百鸣、高志森、冯世雄是抹不开面子参与的。
于是，顾念一脚一个，“大杀四方”。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顾念咬了口苹果，目送另一组的几个哥们，抬着供桌一脸苦逼的离开。
屁股上的脚印都没擦，惨过做鸡啊，阿世。
一回头，看到李丽珍站在他身后。
顾念低头往编织袋里看，伸手在里面扒拉两下，抬眼问，“猪头吃吗？”
“啊？”
李丽珍小嘴微张，手在胸前连摆。
“真的不要？耳朵，拱嘴，猪头肉，都是好东西，来给你。”
他手猛地从袋子里拿出来。
“啊！”
李丽珍以为顾念，把猪头扭下来给她。
吓的惊叫退了两步后，发现他手里拿着个苹果。
“你会和这个苹果一样红的。”
顾念把苹果往姑娘手里一塞，把编织袋往肩膀一甩，朝高志森走了过去。
“演员准备，去帐篷那边把衣服换好。”
李丽珍盯着手里的红苹果发呆。
听到场务调度的话，回过神来。
抬头看到顾念背着编织袋，两边裤管因为抢贡品踢人，搞的一边高一边低。
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不由笑了出来。
顾念找了个折叠帆布凳子，坐在高志森旁边。
翘着二郎腿，身体前倾，手肘顶着膝盖，手腕托着脑袋。
看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在夕阳沙滩上嬉戏奔跑，玩水打闹。
这个场面，不说身材样貌，穿着打扮，就这股子青春活力。
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小时候光看那只鬼了。
唯独可惜的一点是，拜神仪式弄的久，阳光不太灿烂了。
如果让黄百鸣全部说完，大抵要直接拍夜戏。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天黑以后，剧组架起了火堆。
吴少刚拿把吉他，开始唱《请跟我来》。
剧组预算有限。
《请跟我来》是《搭错车》里面的插曲，版权属于新艺城。
直接拿来用，不用给钱。
“我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你配合你到来，在慌张迟疑的时候，请跟我来。”
吴少刚唱的不怎么样。
而且《请跟我来》老派的唱腔，歌词，和眼前海滩，夜风，篝火，少男少女，也不太搭。
高志森扭头问正在猛吃贡品的顾念，“有没有什么想法。”
顾念随手递给他一只猪蹄，“没有。”
“平时哼哼唧唧，用你了又没有。”
高志森瞄了眼取景器。
“咔，李丽珍，你眼神妩媚一点，表现出这首歌打动你的感觉来。”
“好的导演。”
高志森看李丽珍羞中带媚的眼神，嚼着猪蹄说，“你推荐她，算是办了件正经事。”
顾念随手往他马甲上一擦手，说：“我办的哪件不是正经事？”
“倪淑君，你高兴一点，活跃一点。”
咔了四遍后。
高志森索性拿着剧本直接走过去。
对比其他几个女演员，倪淑君好歹演过女主。
即便状态不好，在高志森的教导下，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沙滩的戏份很快拍摄完毕。
剧组转战去山上的“破庙”。
不到八点，今天的戏份全部完成。
剧组全体在西湾村的民宿住一晚，准备明天的戏份。
第二天顾念听到外面闹哄哄，爬起来一听——
倪淑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