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郭敬名看了都直呼内行
第二天清晨，林远和田熙薇并肩走进《媚者无疆》剧组时，片场各处传来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入耳中。
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但那些话语却让林远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
“特效也太假了吧？那条龙跟纸糊似的！”
“广告植入简直丧心病狂，正演到关键处突然来个面膜特写，我差点把遥控器砸了。”
“鹿含那演技……我奶奶都比他有感情。”
田熙薇的手指悄悄勾住林远的，轻轻捏了捏。
林远回握了一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他们都知道今天会听到关于《择天记》的讨论，但没想到几乎全是负面评价。
“别在意，”田熙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他们没看过原著，不懂欣赏。”
林远摇摇头，目光扫过几个正在吐槽的工作人员。
他们看到林远走近，立刻噤声，投来尴尬而略带同情的眼神。
这种反应比直接批评更让人难受。
“林老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李依桐从化妆间方向小跑过来，粉色戏服随风飘动，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我们正讨论昨晚的《择天记》，都在夸你演的秋山君太帅了！”
她身后跟着几个女场记和化妆师，也都眼睛发亮地点头附和。
“那个回眸的眼神杀我直接没了！”
“白衣造型比鹿含好看一百倍！”
“林老师你才是真正的男主吧？”
田熙薇的手在林远掌心收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林远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但她的笑容依然完美：“依桐姐说得对，林远的秋山君确实很出彩。”
李依桐没注意到田熙薇的微妙反应，继续兴奋地说：“特别是你和陈长生对峙那场戏，那种隐忍的愤怒和嫉妒，表现得恰到好处！”她模仿着林远在剧中的表情，眉头微蹙，眼神锐利，“‘她是我的’这句台词，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远刚要回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鹿含发来的消息：“兄弟，你太上镜了吧？我这个男主的存在感都被你抢光了[笑哭]，回头得请我吃饭，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文字看似轻松调侃，但林远能读出其中的试探意味。
在娱乐圈，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往往藏着更复杂的情绪。
他快速回复：“鹿哥说笑了，你帅得掉渣，我今早看了一下弹幕，全在喊‘长生哥哥娶我’[狗头]。”
发完消息，林远抬头发现李依桐她们正眼巴巴等着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田熙薇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手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老师，”一个年轻的场记鼓起勇气问，“你和鹿含对戏紧张吗？他私下人品如何呢？”
林远收起手机，斟酌着回答：“鹿哥人很好，很照顾新人。拍那场打戏时我NG了七次，他一点都没不耐烦。”
“七次？”李依桐惊讶地瞪大眼睛，“最后播出的那个旋转镜头吗？完全看不出是拍了那么多次！”
田熙薇适时插话：“林远为了那个镜头在零下五度拍了三个小时，回酒店时睫毛都结冰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心疼。
女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叹和心疼的呼声。
林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演员的本分而已。”他看了看表，“该去化妆了，今天还有重头戏。”
离开那群女生后，田熙薇小声嘀咕：“她们看你的眼神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看见小羊羔。”
林远捏了捏她的手指：“在我眼里只有一只炸毛的小猫。”
田熙薇哼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了。
她拿出手机刷了刷微博：“《择天记》上热搜了，前三都是。”
林远凑过去看，果然：
#择天记#
#那扎鹿含#
#张桀献唱择天记#
点开话题，满屏都是粉丝的狂热追捧：
“长生哥哥我可以！”
“有容仙子下凡辛苦了！”
“秋山君是什么神仙颜值啊我死了！”
田熙薇往下翻了翻，皱眉道：“全是这种无脑吹，一点实质内容都没有。”她点开几个营销号发的通稿，“看，全是那扎的美图九宫格，文案都一模一样。”
林远苦笑：“唐人的营销一向给力。”他想起什么，打开豆瓣看了一眼，立刻后悔了——评分只有4.8，热评第一条是：“郭敬名看了都直呼内行”。
“别看那些，”田熙薇抢过他的手机关掉页面，“商业价值才是制作方看重的。《择天记》收视率和网络点击肯定不会差。”
林远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演员和制作方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剧火了他们赚钱，可口碑差了背锅的是演员。”
田熙薇正要回答，林远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古力那扎发来的消息：“林远，看到热搜了吗？大家都在夸你演的秋山君！[图片]”。
附带的截图是微博上一些夸赞林远演技的评论。
林远简短回复：“谢谢，你的徐有容也很美。”
发完就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
“那扎？”田熙薇挑眉。
“嗯，给我发了一些好评截图。”林远老实回答。
田熙薇撇撇嘴：“她倒是积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看这个。”她打开一个视频网站，播放量统计显示《择天记》首集已经突破五千万，“这才是硬道理。”
林远点点头，心情复杂。
他知道田熙薇在安慰他，但那些负面评价还是像小刺一样扎在心里。
作为演员，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既叫好又叫座？
化妆间里，造型师正在给李依桐做头发。
看到林远进来，她眼睛一亮：“林老师！我刚看了《择天记》的豆瓣评分……”
田熙薇立刻打断：“王姐，今天给林远做什么造型？”
造型师识趣地转移话题：“哦，还是李嗣源的那套深蓝色长袍，不过今天要加个披风，有场夜戏。”
化妆的间隙，林远用田熙薇的手机悄悄看了看专业影评人的评价。
大多数都在批评特效和剧情，但对几个配角的表演给予了肯定——《影视风向标》甚至专门提到：“在一众面瘫表演中，林远饰演的秋山君是难得的亮点，将角色的复杂心理层次分明地展现出来。”
这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林远，”田熙薇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你看这个。”她打开一个刚刚创建的微博超话——#秋山君林远#，已经有几千粉丝了。
“这……什么时候有的？”林远惊讶地问。
“昨晚播出后就有了，”田熙薇得意地说，“我混进去当了个小主持人。你看这些粉丝做的剪辑和表情包，太有才了！”
林远翻看着那些由粉丝制作的动图和视频，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无论外界如何评价，至少有人真心欣赏他的表演，这就够了。
“熙薇，”他轻声说，“谢谢你。”
田熙薇眨眨眼：“谢我什么？”
“谢谢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振作起来。”林远握住她的手，“还有……对不起，刚才我太在意负面评价了。”
田熙薇摇摇头：“我理解。这是你的第一部重要作品，你当然希望它完美。”她顿了顿，“但你要记住，一个演员的职业生涯很长，不可能每部作品都尽如人意。重要的是你从每次经历中学到了什么。”
林远凝视着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在某些方面比他成熟得多。
“田老师说得对，”他半开玩笑地说，“学生受教了。”
田熙薇噗嗤一笑，正要回应，导演助理敲门进来：“林老师，易导让你过去一下，讨论下午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