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梁铁头
七月已到尾声,这打猎、练剑的单调时光,倏忽间竟已流转半月有余。
草屋小院内。
陆照临露出被晒黑的膀子,往日瘦弱的身子如今隐约能瞧见点肌肉了,他闭着眼,双腿同肩宽,身子如山稳,双手握住腰间直棍,立在那圆木桩前。
闭眼之余,他看了眼脑中的古鉴,努力肝剑十来日,如今这进度已破了三十的大关:
【能力:九品剑姿】
【进度:37.5/100】
【评价:顽石点头,终难成器】
忽的,陆照临只觉一阵热风拂面而来,他逆风拔棍,棍影四散,那呼啸之声涌出,刺劈撩三样剑招,击打在圆木之上发出三声脆响。
打完一套后,陆照临并未收起直棍,而是接着循环打出这三招,只见那棍影生莲,叫人眼花缭乱,击木的咯噔之声交替,响彻院内。
“汪!汪!”
来福在院内,看着陆照临比划,听着耳边的棍声,一蹦一跳,兴奋不已。
陆照临打得满脸赤红,浑身冒出大汗,双腿微抖,可手上的招式却不见减慢,反而更加卖力的挥舞起来,像是暴雨袭地般击打在圆木桩上。
只见桩子上方生出缕缕灰烟。
噼啪——
木桩猛的炸开,散作木碎四溅而飞,所幸无人受伤,那小直棍也完好如初,可来福被吓得不轻,脑袋上竖着的朝天耳塌下,盖住了眼睛。
陆照临擦去额上的汗珠,顾不上休息,立马看向脑海深处的古鉴,只见那古鉴中的进度暴涨!
【能力:九品剑姿】
【进度:37.6/100】
【评价:顽石点头,终难成器】
暴涨百分之一......
见这一幕的陆照临,反而是笑了笑,接着深呼吸,晃了晃脑袋,无奈叹气:“如此一来入馆学剑便是迫在眉睫的急事了。”
狩猎多日,除去伙食费,这攒下来的积蓄不过二两银子,还有一月就得交秋贡,自己又要落个身无分文的处境。
需变一变狩猎的目标,单靠野兔已经满足不了陆照临如今的生活水平。
托古鉴的福,陆照临的身子可是大变样,除却这力气涨的快外,他这几日整整长高了三寸,也就是十厘米,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八尺男儿了。
还有神奇的一点是他不管昨天有多累,只要睡上一觉便能消除所有的疲惫,这可跟年轻身体恢复快不同。
唯一的代价便是饿的极快,每日要食四餐,维持伙食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是想了便去做的性格,于是决定今天狩猎就要入深林。
虽说深林风险更大,可收获也大,他不惧,底气来源于他的剑招。
如今他这三样剑招,已不逊于那日的武师,仅凭这三招来说,他打的比那武师还要好。
况且他的箭法也大有长进,再加上来福的协助,他相信只要不遇上熊、虎这等凶兽,其它的大型猎物,他都能有把握捉到。
昨夜下过雨,今日的太阳收敛许多,可以说是明媚,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陆照临负起弓,别好棍,领着来福走出院子,本以为今天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狩猎日,没成想这危机却在悄然间发生。
镇口的一处破木屋内,摆放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铁剑,梁铁头的手上拿着一块黑色长布,内心正作犹豫。
随后他便瞧见窗外一人一狗的身影,那人大摇大摆的走着,脸上带笑,跟镇上的人打着招呼,向镇口而来。
见此,梁铁头的无名怒火便从心中升起,见到侃侃而谈的陆照临,他的眼睛发了红。
凭什么这小子大病痊愈后跟换了个人似得?凭什么镇子里的人都夸他的脑子灵光?凭什么一个猎户的儿子可以长得这般俊俏?凭什么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小子如今活得要比自己光亮?凭什么他那日敢这般取笑自己?凭什么他越来越本事了?凭什么?
梁铁头想不通,越想他的内心越是失衡,越是愤怒,当即将黑布盖到剑上,将铁剑抱在怀中,匆匆出门,跟在陆照临的身后,一并入了林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陆照临哼着小曲走进林内,一心全在期望着能捉到个大家伙而归,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一人。
“来福!今日的目标是捉个大家伙回去,有没有信心?”
“汪!”
得到指令的来福匍匐在地上,抽动着黑色的鼻头,开始在林内扫荡式的寻猎,陆照临便静悄悄的跟在来福身后,而不远处一个闪亮的脑袋,也悄然的跟在陆照临的身后。
入了林子不久,来福像是确定了什么事,猛地抬头向后看去,陆照临见状,以为是身后有猎物,心中不由一喜,立马拿弓持箭,回身转去,却未见半点猎物的影子。
陆照临贴近来福,轻声问道:“来福?”
“汪。”
不是猎物?而是有人跟在后面?
明白了来福的意思,陆照临将手中的木弓拉满,朝着身后的丛子里试探着喊了一声:“谁?快出来!”
梁铁头屏气藏在果丛中,见陆照临拉弓,不由胆寒,可还是忍住未作声。
当听见陆照临发问后,梁铁头这才承认自己暴露的事实,恶狠狠地看了眼陆照临身边的来福,全怪那只大黄狗。
陆照临见那果丛沙沙作响,他全神贯注,拉满全弓,做好随时放箭的准备。
只见丛中钻出个人来,这人大光脑袋,嘴叼木签,手拿长条黑布,生得一幅丑态,正是梁铁头也。
见是此人,陆照临收弓问道:“梁铁头,你在此作甚?”
听见陆照临的询问,梁铁头掸了掸衣上的花草,紧握手中的长条黑布,愤愤回应:
“陆阿狗,梁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本大爷道歉,再从大爷的胯下钻过,补齐以往的过路费!再去镇上大喊梁爷,我错了!不然今日有你的取死之道!”
这古人都很喜欢叫别人钻裤裆吗?自己又不是韩信,用不上“宁可忍胯下之辱,不可失丈夫之志”这一套。
“我去大喊梁爷你错了?”
“不对,是大喊梁爷我错了。”
“我怎么能喊梁爷错了呢?”
梁铁头想了会。
“那你就去大声喊梁爷你错了。”
“好好好,梁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就这脑子,陆照临叹了口气,心中恼火的很,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地痞身上,他转过身去喊上来福,径直离去。
要是背后这梁铁头再多说一句话,陆照临便立马转身向前,把那地痞给抽晕,以此来解气。
梁铁头再笨,也反应过来陆阿狗是在讥笑他,看着陆照临的背影。
他浑身颤抖,气的脑门直红,眼睛里布满血丝,甩去黑色长布,亮出泛着寒光的铁剑。
那剑光直奔毫无察觉的背影砍去。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