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小有名声
剑风而过,赵梓北察觉自身毫发无伤,他胸中一窒,呼吸微滞,身子不受控制的发颤,随后便见头上的缕缕白发却随风飘落。
陆照临握剑抱拳:“见赵公子鬓染华霜,定是平日多劳、心力交瘁,在下今日代劳,为赵公子斩除烦丝。”
听闻这华服少年喉结滚动,额上凝出汗珠,双手微颤,他强压心绪,极力保持镇定,上前两步,靠近宋陆二人言:“倒是我看走了眼,宋大少,我提醒你一句,再过几个月,县里将多开一座酒楼,叫醉尘楼。”
话毕,赵梓北便轻拂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招呼众人离去。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这才回过神来,渐渐地离了场地,可口中的话语却是喋喋不休,眼睛还时不时回头打量场内的陆照临。
而那些用剑的弟子们各个神情发愣、宛若木桩,好似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一剑。
远处阁楼下,众武师目睹此景皆是议论纷纷,二楼窗旁,李青与陈清河,亦是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大师兄,你可看见了?”
“嗯,清风剑法小成。”
“当年我学这急风式,入小成,可足足花了两年半的时间,这小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便这般学成了?”
李青不由抱头,脸色有些哀伤,见到师弟这般模样,陈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顿悟之人,不可按常理去思量,我们不如换个角度想想。”
“嗯?”
李青抬起头,见大师兄含笑看着他,他竟从这张温润的脸庞中瞧出了一丝坏笑来,见李青不解,陈清河娓娓道来。
“听闻岳山的人已经在做筹备,想必用不了半年,我们就能看见他们带着自家的‘天才’前来拜山,当他们气焰最盛之时,我们便把小师弟给亮出来。”
闻言李青不由哈哈大笑,好似脑中已经想到那等画面。
“有趣!有趣!”
陈清河见李青愁云消散,话锋忽转又道:“与其烦忧小师弟的天资,不如去想想,过几日等师父回馆,你这做师兄的该备些什么给小师弟作见面礼。”
“糟了!”李青一拍额头。
“小师弟入门,我便再也不是老末,可我如今毫无头绪啊!”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咯!”
大师兄悠悠下楼离去,只留满面愁云的五师弟独坐凭栏处。
武场内恢复平静,可陆照临之名却已不胫而走,声名渐起于馆内。
“多谢大哥为我出手,嚣张跋扈之徒就需这般好好打压一番。”
“你我兄弟二人,他辱你我自当要为你出头。”
听了这话,宋乐心生感动,也愈发庆幸自己认了陆照临为大哥。
“此人走前,在你耳边说的话你可有头绪?”
“我也不太清楚,县中开酒楼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这人为何特意前来告知于我。”
陆照临听闻,微微思索再道:“你善辨人,你觉得这赵梓北如何?”
“从我的观辨看来,此人甚是矛盾,莫看他表面是纨绔的姿态,却只欺男不霸女,有时还亲自去栖留所赈济散粮,虽说给人一副混世魔王的感觉,但细想还真未传出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远非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
陆照临轻点脑袋,在他出剑的一瞬间,那人面对生死一刻时,可以迅速的镇定住自己的心绪,哪怕是自己都做不到,其心性并不一般。
“你且多注意这醉尘楼。”
“今日我便回去一趟,同我父那打听打听这酒楼。”
“好,还有件事,最近正值秋贡我需回趟家里,这此期间,贤弟可切莫偷懒,你我兄弟约定未来要去闯荡江湖,没有武艺伴身可是万万不行。”
陆照临含笑看着宋乐说道,宋乐一听也是答应。
“放心吧大哥,我记得你的话,贵在恒心。”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正欲离去,却又听背后传来话语,回头看去,只见宋乐正握起布满黄茧的拳头,表情坚毅认真。
“下次我想同大哥切磋一番,我想看看自己与天才的差距,想看看这锻体境的武者到底强在哪里。”
这一个月以来,宋乐可未有怠慢过,如今这身子已经破开血关,健壮不少,望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宋乐,陆照临收起了笑容,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陆照临回到屋中收拾一番,捋了捋包裹中的银子,他如今的积蓄不少,共十七两花银,其中九两是拜馆找回的,还有八两是他之前抽空回了趟林中,将梁铁头那得来不正的长剑拿去县上卖得的。
这十七两银子足以帮自己与张叔家缴纳秋贡,以他对张叔与张姨为人的认识,这二人断然不会无故收自己的银子,那么代交秋贡,便是最稳妥的相助。
这报答当然不止于此,只是陆照临目前只有这些银两,待他未来飞黄腾达,再去好好报答二老,如此才能庶几无愧于心。
一切收拾妥当后,陆照临别着剑,负起弓,背上行囊,走出馆外去寻来福。
来福此刻正在馆外陪孩童们玩闹,孩童们闹累了,便躺在来福身上呼呼大睡起来。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闻见熟悉的味道,来福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它吐出舌头,尾巴摇出残影很是兴奋。
“汪。”来福的声音很轻,生怕将身上的孩童们吵醒。
陆照临正要冲上来给来福一个大大的拥抱,见来福并未起身,瞧了眼它的身子,看见躺着几个小身影,便晓得了。
于是一人一狗找了一处柔软、暖和的草坪,将这些孩童轻轻的放在上面,便就此离开。
此地也是武馆划分的地盘,不会有人贩子敢来此处捉人,同时陆照临还去馆内找了位师兄。
那师兄见到是陆照临便极为热情,明白他的用意后,干脆坐到外头来,一边守馆一边看着这群熟睡的孩童们。
一片落叶随风飘下,正巧覆盖在一位酣睡孩童的脸上,痒意惊醒了他,揉了揉发困的小眼睛,望着霞红的暮色里,斜长的人影伴着黄狗正向远处走去。
“大黄?”
孩童的声音带着初醒的黏糊,未等细看,那暖洋洋的睡意伴着晚风卷来,将他重新卷回温暖的梦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