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派NPC,什么叫职业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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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玩家们的背锅侠(二合一)

首测在大部分玩家全体团灭的基调下落下帷幕。

这边首测刚一结束,那边的游戏论坛中就吵翻了天。

首先,一部分着重夸赞了这个游戏的真实性。

不论从声、光、影、视、动等任何方面,这个游戏都不像是一个游戏,而像是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一般。

这其中,令一部分玩家没想到的是,这游戏的痛觉虽然有所削弱,但并不是那种100%的削弱。

而是在70%到85%之间。

也就是说,玩家们虽说不怕死,但死的时候,还是会痛一下的。

虽然不是特别痛,但也还会有被针扎了一下的感觉的。

按策划的解释,这是为了让大家更好的融入‘新世界’,增强代入感,且理解‘生命诚可贵’的真实含义,哪怕是在游戏中,也不要轻易就想着重开。

策划为此专门录制了一则视频在各大视频网站上都发了一遍。

结果不发还好,发了之后,骂的人更多了。

【重生之我是盖伦】在评论里发了一个小段的gif画面。

画面里他在矿洞里抡着豁口铁镐,即便是有痛觉削弱系统,但虎口震裂的剧痛,依旧让他龇牙咧嘴。

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

系统传来了冰冷的提示音:“耐力+0.01,经验值加50。”

继而他又支撑了下去。

右上角的快进时间显示,为了攒钱买把像样的武器,他已连续挖矿18个小时了。

“哥,现实中赚钱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累,不就是想让我充钱吗?把付费购买道具的渠道打开,我冲还不行吗?”

然而策划的回答则十分简单干脆:

“本游戏仅按时间收费,以及除首次外的角色重建收费。”

“讯哥儿都没你黑!又肝又烧时间!”

【重生之我是盖伦】的回复引得玩家们的一致认同,评论区下方,各种各样的gif图片层出不穷。

训练场上,【泥头车创死谁了】被木剑抽得满地翻滚。

骑士教官的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蠢货!连剑都拿不稳的家伙!格挡时手腕要像握住情人的腰!”

真实的羞辱感烧红了他的耳根,但瞥见属性面板上“力量+0.05”的提示,他又咬牙扑了上去。

猪圈里,【喵喵炖蘑菇】也同样饱受折磨。

她蹲在臭气熏天的猪圈里调配猪食,野猪蹭翻猪食的瞬间,滚烫汤汁泼上手背。

灼痛感让她顿时叫出了声,而系统提示却让她瞳孔骤缩:

“耐热抗性+1,获得天赋【粗糙皮肤】”。

诸如此类的回复还有很多,玩家们一边痛苦,可另一边看到自己的成长时,又把这些给咽了回去。

很多云玩家不明就里发明了各种表情包,并配文。

“别问我为啥喜欢玩这游戏,问就是深藏体内的抖M属性爆发。”

如果这些带着差评的好评还勉强算是好评的话,那另外一些,则算是彻头彻尾的纯差评了。

“活活体验了一把转世重生。”

“刚开服就团灭200人,地狱级难度是否合情合理?”

“血量300,人均承伤1500几个意思?”

“200人团灭换1%抗性!生活玩家成最大赢家?”

“建议改名《牛马模拟器:从被猪拱开始》”

“策划不喜欢做人吗?还是先天施虐狂暴症患者?”

“《策划脑瘫程度调研:给牛套鞍前先喂毒打?》”

“首测玩家存活率0.7%,比黑死病死亡率高十倍!”

诸如此类的帖子层出不穷,逼的策划根本不敢露头发言。

但有趣的是,在你是否还会参加二测或是公测的调查问卷上,97%的首测玩家又全都选了,【赶紧加班赶进度,我一定参加】这一项上。

***---***---***

暮色给橡木窗棂染上一层沉郁的暗金,克劳尔男爵的摩萨堡在这片昏暗里静默如一块磐石。

远处风声奔流不息穿过树林的呜咽,此刻也穿不透书房内近乎凝固的寂静。

红心橡木桌面上,几份带着火漆印的回执报告似乎吸收了书房里最后一点暖意,纸张边缘微卷。

克劳尔放下那支用了许久、羽毛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笔,沉重地靠进高背椅深处,身体陷进厚实柔软的皮革里,疲惫像无形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紧绷的神经。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像小石子投入深潭,打破了书房的沉思。

声音不重,但节奏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仓惶。

“进。”

门无声滑开一条缝,管家那张刻板的脸挤了进来,蜡黄的肤色被壁炉火光映得更深,几乎带着一种枯槁的死气。

“大人……”管家的声音被掐住了喉咙似的,干涩异常,

“我们新招来的那批进步飞快的,您忠实的子民,或许是受到谣言的影响,竟然像死士一般对银溪领发动了攻击,然而他们搞错了攻击对象,攻击了银溪领的巫师协会。”

“这些人悍不畏死,他们宁肯死亡,也没透露出是谁派他们来的。”

“然而所有的线索,各种蛛丝马迹全都指向了您。”

“巫师协会经过仔细的调查,人数刚好和您招募的见习骑士对上了。”

一股莫名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克劳尔的心脏。

“什么?”他猛地坐直身体,皮革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克劳尔下意识的认为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群人怎么敢的?”

管家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每一道都刻满了恐惧。

“…带来消息的是塞林阁下…银溪镇巫师协会的那位管事…阁下亲自签发的紧急符文信讯。”

“这件事已经被他上报了巫师协会。”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沙哑的尾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巫师协会?紧急符文信讯?!

克劳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住了,骤然缩紧,每一次搏动都带着一种不祥的回音撞击胸膛。

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后背瞬间爬满鸡皮疙瘩。

从没有人胆敢对巫师协会动手,哪怕是巫师本身。

历史教科书中一次次血淋淋的记载,任何胆敢对巫师协会出手的存在,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化为一抹不起眼的灰烬。

“这件事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从未下达过这种命令。”

“甚至是攻击银溪领的命令都没下达过。”

“你再次确认一下,冲击巫师协会的,真的是我们的人?”

“信…信使呢?那位是…巫师协会的传达者?”

“没…没有看见协会的使者……”管家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流进深陷的眼窝,

一道微弱却无比凝聚的紫光一闪而过,化作一行冰冷的文字悬停在半空——一种完全不依靠墨水就能存在的、纯粹由凝练的光线勾勒的符文。

每一个扭曲的符号都像活物一样微微蠕动,释放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审判的重量:

“以巫师高塔之名义质询摩萨领克劳尔男爵:汝为何策划并派遣武装部队,公然冲击银溪领巫师协会驻地?立时回应!逾期不答,视同敌对!”

这一下,克劳尔男爵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冲击巫师协会?!

谁?

我策划?

派遣?!

荒谬的质问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意识深处,思维瞬间一片空白。

冲击……巫师协会……

“冲……冲击谁?”他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空洞缥缈,几乎不像自己的,每个字都干涩得像磨过砂纸。

冲击巫师协会?!

这群新招募的、本该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在矿山里被敲骨吸髓的“牛马”?!

他们……

冲击……巫师协会?!!!

轰——

一股无与伦比的怒火混杂着说不出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猛地炸开了克劳尔的理智壁垒。

砰!

沉闷的巨响在书房里激荡回响,坚硬的橡木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细长的纹路,木屑瞬间扬起!

“胡说八道!!”克劳尔的咆哮撕心裂肺,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喷涌而出,

“谁给他们的胆子?!谁!!塞林那个蠢货老眼昏花了吗?!还是王尔德搞的鬼?!”

他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肺叶生疼,眼白瞬间被暴怒的红血丝爬满,像一头狂怒欲择人而噬的雄狮。

“你给我说清楚!那群士兵!!我招募来让他们做训练的猪猡!!他们干了什么?!”

他的口水几乎喷到了管家的脸上,

“冲击巫师协会?!他们活腻了!!!全都活腻了!!!”

科尔的魂都要吓飞了,语无伦次地磕巴着:“不…不知道啊……大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死光了!”

克劳尔男爵只觉得每一个词都陌生得像天方夜谭,每一个字都在他沸腾的脑子里翻滚燃烧!

他紧紧抓住管家的衣领:“死光了?!!”

“死…死光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克劳尔再次骂娘:“我哪来儿的实力,招募这么多死士?”

冲塔……死光……巫师协会的质询信……

每一条信息都像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在克劳尔摇摇欲坠的精神上。

这不是挑衅王尔德那种级别的麻烦,这他妈是直接将热油泼进了点燃引信的火药桶!

这是绝对禁忌的红线!

触之即死!

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克劳尔的身体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用力撑住桌沿才站稳,手指深深陷进桌面那道新鲜的裂痕。

大脑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了起来。

难道……

难道这些人是中了某种极其隐秘、能引发群体心智崩坏的诅咒?

某个恐怖存在的黑手隐藏在深不可测的幕后,像摆弄棋子一样操控了他们这200人?

梅林巫师和菲勒巫师大人的争斗,有第三人下场了?

用这200条不值钱的贱命,换他一个男爵身败名裂,家族根基被连根拔起?!

恐惧和猜疑的荆棘猛然缠紧了克劳尔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窒息的痛感。

巫师层面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暗流,如同深海中潜伏的巨兽,其触手一旦伸来,碾碎他摩萨领这点基业,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然而……这真的可能吗?

克劳尔疲惫地睁开眼,空洞的目光落在窗外。

黑夜中,摩萨堡轮廓的尖塔若隐若现,如同守护这片土地的沉默巨人。

如此毫无价值的200个生命……真的值得某个恐怖存在如此大费周章地设局栽赃,仅仅为了对付他一个边缘小男爵?

一丝丝冰冷的空气从窗缝钻入,带着泥土和夜露的腥味,摩挲着他滚烫的脸颊。

如果……

克劳尔猛地一个激灵,猛地摇头,试图甩掉这疯狂又绝望透顶的念头。

如果根本没有第三方插手的话。

如果……那群人根本不是中了什么诅咒……

那……

他们真的就是一群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纯粹到极致的疯子?!

这个念头像冰锥刺入大脑,带来锐利的痛楚和不寒而栗。

一群不知死活、不知敬畏为何物的终极蠢货!

一群能为了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荒谬绝伦到令人智熄的理由,就毫无道理地集体冲向巫师协会主动寻死的彻头彻尾的癫狂疯子!

他,克劳尔男爵,一个在菲勒大人阴影下兢兢业业、苦苦积攒家业的小贵族,怎么就招募了整整两百个这样的疯子!!

然后就这样被这群疯子用一次毫无逻辑、毫无意义、毫无征兆的自杀式冲锋给拖下了水?!!!

就这么简单?!!!

他的一切,他苦心经营的领地,积攒的家业,甚至可能是整个摩萨家族的命运……

就这样被两百个疯子不明不白地葬送了?!!!

“噗——”

一口腥热的液体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涌上喉咙。

克劳尔身体剧烈地一震,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

暗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渗出,温热粘稠,滴落在他昂贵的天鹅绒背心上,在深色的绒面迅速洇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深色污痕,浓烈的铁锈腥气在密闭的书房中弥漫开来。

“大人!!”

“男爵大人!”

角落里,一直得不到问询回复的紫色如同活物般悄然蠕动,一寸寸蔓延了开来,它们迅速吞噬了房间里残余的暖色,然后彻底将书桌后的那个佝偻身影,彻底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