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视阈下的明清戏曲小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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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女性作家研究

论近代女作家吕碧城的历劫思想[1]

吕碧城(1883—1943),一名兰清,字遁夫,号明因,后改作圣因,别署晓珠、信芳词侣等,晚年法号宝莲,安徽旌德人。擅写诗、词、文,以词的成就最高。有《信芳集》《吕碧城集》《鸿雪因缘》《晓珠词》等作品集传世。

吕碧城的父亲名吕凤岐,字瑞田,清光绪三年(1877)丁丑科进士,著有《静然斋笔记》,曾任山西学政。他与夫人严氏生有四个女儿,碧城行三;另外还有两个儿子,均早殇。她13岁时(1895)父亲吕凤岐不幸病逝,由于家中“绝后”,家产被族人抢分一空。吕碧城奉母亲之命投奔在塘沽任盐运使的舅父严凤笙,“冀得较优之教育”。1903年,吕碧城欲到天津探访刚成立的女学,受到舅父的阻拦,遂逃出家庭,只身前往天津。她写信向天津《大公报》总理英敛之陈述自己求学的愿望,后者为其向学之志和文采击节叹赏,立即决定聘请她做《大公报》的编辑,并在报纸上发表她的诗词作品,热情称赞她的才华,使之声名大噪。[2]1904年,天津成立北洋女子公学,这是北方较早的自办女学之一。在英敛之及当时学部大臣严修的推荐下,吕碧城荣任该校的第一任校长。入民国后,吕碧城曾任袁世凯公府秘书,当帝制议起时,她愤然辞职,赴美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与美术。自1928年起,她有感于当时国际上的战乱频仍,与各国“蔬食会”建立广泛的联系,倡导断荤和善待动物,试图借此唤起人类的“良心”,以维护文明、和平和正义。[3]1937年7月,中国开始八年抗战。1939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渴望和平的吕碧城再次眼见战火纷飞。1943年1月24日,她在中国香港宝莲禅院病逝。

阅读《信芳集》会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即我们面对的这位女作家有着比较浓厚的神秘思想。比如她在《金缕曲》中记述自己这样劝慰遭逢家难的德国狄氏特尔夫人:“等是仙葩来瑶阙,莫问根株同异。天也忌,山河瑰丽。多少罡风吹尘劫,任春光、揉损金瓯碎。”把自己和狄氏特尔夫人比作历经劫难的“仙葩”[4];另外在与撄宁道人争论玄理后,她在诗中写道:“一着尘根百事哀,虚明有境任归来。万红旖旎春如海,自绝轻裾首不回。”[5]表示绝不贪恋尘世浮华而“归于”“虚明之境”的决心;在《医生杀猫案》一文中,吕碧城更明确地宣称“肉体暂寄,精神永存”,并借用康同璧“与世日离天日近,冰心清净不染埃”的诗句表白自己的志向,显然把现实人生视作必有的劫难和必经的驿站,而认为自己来自神秘的灵魂世界并终将归于那个世界。[6]集中各种体裁、各种内容的作品都时有类似思想的流露。这种情况在文学史上并不多见。为了便于分析和认识,我们可以把吕碧城这种神秘主义的思想特点大体上归结于历劫心理。

历劫心理把人生看作一场劫难,并对人的来历和归宿产生非常神秘的遐想,一方面,出自人们对生命本身的好奇;另一方面,则产生于对现实人生的种种不满情绪。人在现实生活中总要受到种种条件的限制,比如佛教所讲的“生、老、病、死”等,主要指人类无法抗拒衰老和死亡的自然规律,此外一些自然灾害和社会灾难也不断威胁人类,使人类感到生活的痛苦和无奈。这种痛苦很容易使人把肉体生命当作一场劫难,而渴望摆脱劫难追寻没有限制的自由世界。中国古代民间习惯认为一些不平凡的人物乃是上天的星宿或仙子,由于偶犯过失或负有使命才谪降人间,历劫之后仍将回返天庭,归于极乐。此种想法似乎把杰出人物当作了上天的直系子民,他们到达极乐世界的途径远比普通人直接和迅速。这充分显示了杰出人物的不同凡响和普通人民对于前者的崇敬态度。吕碧城比喻自己是遭逢劫难的“仙葩”,就借用了这种传统认识。她的比喻不仅表露了对于神秘世界的遐想,而且显示了对自身价值的高度定位和确认。

吕碧城在其各个时期、各种体裁的作品中都经常抒发历劫思想,但是不同体裁的作品其表现方式并不完全相同。在诗词中,吕碧城经常把自己比作下凡的“仙葩”,其中包含了某些传统的迷信因素;而其散文虽然也强调“肉体暂寄,精神永存”,但同时指出“圣经灵迹种种诡异之说,徒以炫惑庸流。唯自然物理方足启迪哲士”[7],从这些文章看,吕碧城显然受到了西方科学知识的影响,对于一些比较原始的迷信认识有了一定的辨别力。这种差别提醒我们在阅读吕碧城的作品时要注意采取比较审慎的态度。对于她在诗词作品中把自己比为“仙葩”等说法,不必完全相信。因为类似的说法由来已久,在民族文化心理中占有一定的位置。很多文学作品都以下凡的仙子为主角敷衍故事,小说巨著《红楼梦》就是一个范例。吕碧城在作品中使用此类比喻,在某种程度上与借鉴传统的表现方式有关。同时,作家主要在诗词作品中进行类似的比喻,也可能考虑到了不同的文学体裁有着不同的功能。散文实用性较强,在艺术手法方面没有过多的强调,因此形式比较自由,适于直接、明确地表达作者的思想观点;而诗词则比较强调艺术性,需要作者使用比喻、夸张、用典等手法创造一定的诗词意象。如果吕碧城不借助传统的“仙子下凡”等想象形象地表达自己的历劫思想,而是在诗词作品中直接表述自己相信“自然物理”,甚至描述自然物理如何能够启迪“哲士”,那必然会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考虑到上述情况,我们在分析吕碧城的思想信仰时应该以其文章中的自我表述为主要依据。

《予之宗教观》和《医生杀猫案》等文章集中阐述了吕碧城的思想信仰。在《予之宗教观》中,吕碧城开宗明义地指出:“世人多斥神道为迷信,然不信者何尝不迷。”[8]非常明确地表明了自己对“神道”的信仰态度。接下来她进一步强调:“予习闻中西人言及神道,辄曰必有所征,而后能信。此固自然之理。然而征信之处,即在吾人日常接触之事物,不必求诸高妙。圣经灵迹种种诡异之说,徒以炫惑庸流。唯自然物理方足启迪哲士。昧者不察,舍近求远,此所谓迷也。何谓自然?天地之有文章,时令之有次序,动植物体之有组织,尽善尽美,谁主之者?是曰‘真宰’。”这段论述杂糅了现代自然科学的知识。自然科学的研究目的在于了解事物,认识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对于破除人类原始的蒙昧认知起到了重要作用。但许多科学家在研究中发现,不仅大大小小的生物各自有着适应生存的完美结构,而且整个大自然本身也有着不可思议的井然秩序。人类通过研究才能发现某些结构能够起到什么作用,通过思考才能理解某种物种对保持整个自然界的平衡具有什么意义,而静默的大自然本身却早已包含了这种秘密。所有这些有时令人怀疑似有一位远远超出人类智能的“主”,冥冥中安排着大自然的一切。因此某些科学家通过研究不仅没有树立唯物主义信念,反而虔诚地拜倒在“主”的脚下。吕碧城在《医生杀猫案》中就提到了这种情况,她说:“英儒斯宾塞尔有言,科学愈发明,令人愈惊造物之巧,而知神秘之不可诬。”[9]这是现代科学所面临的窘境。不过在此种情况下所产生的唯心主义虽然不值得推崇,但它并不排斥具体的科学研究,相反,一些科学家反而因此更加激发了研究的热情,把认识自然的规律和秩序当作接近“主”的途径。西方目前许多科学家信仰上帝或者造物主,但并未因此中断科学研究,就说明了这种情况。这提醒我们不要简单否定在科学研究基础上所形成的造物崇拜,而要注意把它与人类原始的迷信思想加以区别对待。吕碧城对于“神道”的信仰借助了西方现代科学知识作为基础,因此也在某种程度上具备了现代文化的色彩。“主宰”万物的“造物主”只能是一个脱离肉体的精神实体,它本身就证明了精神能够超越肉体存在,这种唯心主义的世界观为碧城想象精灵世界是人的最终归宿提供了理论依据。所以在《医生杀猫案》中,碧城断言“肉体暂寄,精神永存”,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人生观,认为现实人生不过是一个“暂寄”的过程,而人的必然归宿是永恒的精神世界。通过这些文章可以看到,吕碧城在受到科学知识影响后,并没有放弃历劫思想,而是修正了传统历劫认识中比较原始的迷信因素,并为她自己的历劫思想找到了“合理”的依据。

吕碧城之历劫思想的形成,与其幼时所处的环境以及后来的飘零生涯有着密切的关系。吕碧城幼时生长在乡间,中国传统的神祇崇拜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予之宗教观》所载:

神道之仙机默示有足征者。予髫龄失怙,侍母乡居。舅方司榷津沽,母命往依之,冀得较优之教育。母夙媚灶,为予问卜,得签示曰:“君才一等本加人,况又存心克体仁。倘是遭逢得意后,莫将伪气损天真。”恰系勉袂游子之词。厥后虽未得意,而自此独立,为前程发轫之始。又游庐山之仙人洞,龛祠纯阳吾宗也。道士怂卜筮,乃以婚事为询。得示曰:“两地家居共一山,如何似隔鬼门关。日月如梭催人老,许多劳碌不如闲。”此即吾母卜婚之谶,而毕生引以为悔者。当时予虽微诧,亦未措意,后且忘之。而年光荏苒,所遇迄无惬意者,独立之志遂以坚决焉。夫山林井灶何有神祇,卜者诚虔,则亦感应,此即神道无往不在之征也。[10]

文中虽曰“夫山林井灶何有神祇”,并不像一般“庸流”那样盲目相信“圣经灵迹种种诡异之说”,但同时又强调“卜者诚虔,则亦感应”,显然只是修正传统的神祇信仰而并没有加以抛弃。多年之后,作者仍将慈母所求的神签与现实加以对照,并且更加坚定了她追求事业与独身孤居的决心,由此可见民间崇信卜筮的习惯在吕碧城的心灵中留下的深刻印记。吕碧城成年后,很早就离开了家庭,开始了孤身漂泊的生涯,这种生活本身就容易使人产生“人生如寄”的空幻感受,更加促使吕碧城对自己生命的源头和归宿产生了神秘的遐想。在《予之宗教观》中,吕碧城简略地介绍了自己的孤独身世,并且明确指出了自己的信仰与这种身世经历之间的密切联系:

舅方司榷津沽,母命往依之……塘沽为津郡门户,相距甚近。某日舅署中秘书方君之夫人赴津,予约与同往探访女学。濒行被舅骂阻。予忿甚,决与脱离。……自此予与家庭锱铢未取,父母遗产且完全奉让(予无兄弟,诸姊皆嫁。按法,予应承袭遗产),可告无罪于家属矣。顾乃众叛亲离,骨肉相残,伦常惨变,而时世处境尤多拂逆。天助我以经济而厄我以情感,为造成特异之境,俾得沉观反省,证人天之契。[11]

可以发现,吕碧城所说的“特异之境”包含两重含义:一是经济上比较宽裕,无衣食之忧;二是缺乏家庭生活,没有伦常情感的牵挂。在此情况下,产生关于人的本质、命运、归宿等形而上的思索,是比较自然的事情,而吕碧城通过思索,得出带有浓厚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色彩的结论,则根源于传统信仰的影响以及吕碧城在此影响下所形成的思维习惯。

吕碧城的文学成就主要表现于词。龙榆生在其《近三百年名家词选》中收入吕碧城的作品作为殿军,这无异于称许她在300年清代词史中有着自己的独特地位[12];近人钱仲联作《近百年词坛点将录》,也将吕碧城点为“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并说“圣因近代女词人第一,不徒皖中之秀”[13]。他们评价吕碧城词所采用的参照系虽有所不同,但对于吕碧城词的成就显然都表达了热诚的肯定态度。

对历劫思想的表达并不是吕碧城词取得较高成就的唯一原因,但确实给后者带来了一些特异的风格。从词中可以看到,吕碧城借助“仙人历劫”等传统认识形象地抒发其历劫情绪,使作品具有了向往仙界和俯视人间的双重视角,提高了作品的表现力。如其《沁园春·丁巳七月游匡庐,寓Fairy Glen旅馆,译曰仙谷,高居山坳,风景奇丽,名颇称也。纵览之余,慨然有出尘之想,率成此阕》:

如此仙源,只在人间,幽居自深。听苍松万壑,无风自籁;岚烟四锁,不雨常阴。曲槛流虹,危楼耸玉,时见惊鸿倩影凭。良宵静,更微闻风吹,飞度泠泠。

浮生能几登临?且收拾烟萝入苦吟。任幽踪来往,谁宾谁主;闲云缥缈,无古无今。黄鹤难招,软红犹恋,回首人天总不禁。空惆怅,证前因何许,欲叩山灵。[14]

“任幽踪来往,谁宾谁主;闲云缥缈,无古无今”反衬出人世间争王图霸之事的荒诞和生命的短暂。结句“空惆怅,证前因何许,欲叩山灵”表达了对自身来历和归宿的诘问,“空”“欲”等字隐指有“叩”之意图而难以得到回答。语意怅惘,不免令人兴叹。另如其《烛影摇红·有感时事,以闲情写之,次芷生韵》:

絮影萍痕,海天芳信吹来遍。野鸥无计避春风,也被新愁染。早又黄昏时渐,意惺忪,低回倦眼。问谁系住,柳外斜阳,些儿光线。

一霎韶华,可怜颠倒闲莺燕。重重帝纲殢春魂,花缀灵台满。底说人天界远,待忏了,芷愁兰怨。销形作骨,铄骨成尘,更因风散。[15]

“一霎韶华,可怜颠倒闲莺燕”可谓词眼,显示出作者的种种感慨主要出自对有限人生的不满。而“销形作骨,铄骨成尘,更因风散”则步步推进,表示不愿因哪怕细微至极点的“有形”而受限于时空,意欲逃遁至无处寻觅的境地。其由“人”界到“天”界的愿望如此强烈,语意于决绝之外更给同样处于“形界”的读者一种沉痛至骨的异样体验。

意欲“逃登仙界”的吕碧城,对人世却别有一种牵挂和责任感。其《忆旧游》如是感慨:

证仙经旧说,缥缈三山,问是耶非?路转松山密,恰诗如石瘦,境与人离。静参物外禅谛,无语会心期。正云恋群峰,青莲朵朵,玉叶垂垂。

岚光泻浓黛,似击碎琅玕,翠髓横漓。漫说衣襟涴,便飞来鹤羽,也染毰毸。软红欲避尘梦,舍此更何之!奈徙倚天风,羊公岘泪还暗滋。[16]

结句所说的羊公即羊祜(221—278),西晋大臣,临终时以未能灭吴为恨。此词作于1929年后作者旅居国外期间,当时中国内乱频仍,大局未定,她以“羊公”自比,显然表达了平定时局的志向和因志向无法达成而倍感焦虑的心绪。与前述《沁园春》和《烛影摇红》词相比,这首《忆旧游》虽同样发抒了绝世出尘的愿望,却多了一份眷顾人间的姿态。弃世与恋世之音在词中交响,低徊不已。

《忆旧游》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屈原和李白的类似诗句。屈原之《离骚》悲吟:“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李白亦曾在《西上莲花山》中感叹:“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步虚蹑太清。……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均系想象自己受到仙界招引,将要离开尘世,但是临行回首,看到尘世的多灾多难,又不忍独离。弃世与恋世之情绪的交融表现出强大的情感张力和丰富的审美意蕴,增添了作品的艺术魅力。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因“以天下为己任”的担当精神而产生的恋世情结,表现在屈、李作品中并不足为怪,而吕碧城作为一个女子也能写出具有此等襟怀气度的词作,则不能不令人称异。

追溯吕碧城有屈、李之志的原因,不能忽略她所处的特定时代及其特殊经历。如前文介绍,吕碧城髫龄侍母乡居时,其母曾为她的求学问卜,卦辞曰:“君才一等本加人,况又存心克体仁。倘是遭逢得意后,莫将伪气损天真。”吕碧城在《予之宗教观》中回忆自己“自此独立,为前程发轫之始”,可见卜辞中“君才一等”“克体仁”之语给了她心理暗示,使她认为自己负有非同寻常的使命。显然,若在传统时代,一个足不出闺阁的女子很难为这样一段完全不适合女性“身份”的话所触动,即使有所触动,其使命感也没有现实化的机会。而19世纪末20世纪初,国人已对女性的权利、价值开始有重新认识,吕碧城欣然接受了卜辞的暗示,而且在走上社会后亦受到世人敬仰,她有机会成为校长、总统公府秘书,甚至有机会漫游欧美,为世界的和平安宁而呼吁。当她慨言“惟以继续之生命,争此最后之文明。庄严净土,未必不现于人间。虽目睹无期,而精神不死。一息尚存,此志罔替”[17]时,其眼界和襟抱甚至已非前代使命感强烈的士大夫所能比拟。

正因吕碧城有着维护世界和平和世界文明的使命感,其俯视人间的眷顾姿态表现出关怀全人类的恢宏气度,不能不使词境呈现出阔大、壮观的异彩。钱仲联曾经感叹:“圣因近代女词人第一,不徒皖中之秀。……‘休愁人间途险,有仙掌为调玉髓,迤逦填平。’(原注:《阿尔伯士雪山》)‘鄂君绣被春眠暖,谁念苍生无分。’(原注:《木棉花》)杜陵广厦,白傅大裘,有此襟抱,无此异彩。”[18]将吕碧城词与杜甫和白居易的名句相比,评价不可谓不高。只是他所赞美的吕碧城词句正因为面对异国河山发抒人间关怀之情,才给人以别开生面的感受。新的明确立足点表现出更开阔的胸襟,钱先生认为前人的作品“有此襟抱,无此异彩”,实际上吕碧城词的“异彩”和“襟抱”是不可分的。这样一位女作家出现在近代词史上,正可谓对近代文化变迁的绝佳礼赞。


[1] 原载于《齐鲁学刊》1998年第6期。

[2]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80页。

[3]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388、483—490页。

[4]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507页。

[5]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7页。

[6]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50页。

[7]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78页。

[8]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78页。

[9]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50页。

[10]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80页。

[11]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81页。

[12] 参见龙榆生《近三百年名家词选》,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222—224页。

[13] 钱仲联:《梦苕庵清代文学论集》,齐鲁书社1983年版,第173、174页。

[14]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36页。

[15]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52页。

[16]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45页。

[17]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40—241页。

[18] 钱仲联:《梦苕庵清代文学论集》,齐鲁书社1983年版,第17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