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谁还没些秘密
陈婤其实刚到不久,本想躲在暗处观察。先前听闻萧旦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最是贪恋美色,可今日却意外发现他竟对身边那些绝色女婢秋毫无犯。她心中狐疑,总觉得其中有诈,便悄悄藏身廊柱后,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谁知才刚探出头,就被抓了个正着。她只得磨磨蹭蹭地从廊柱后挪出来,手中绢帕都快绞成了麻花,却还要强装镇定:“谁、谁偷看了!”她扬着下巴,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我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
萧旦看着她绯红的耳尖,忽然想起方才在萧瑀府中,这丫头被称作“二夫人”时羞恼交加的模样。他唇角微扬,故意拖长声调:“哦?那不知李婤姑娘路过本公子院中,所为何事啊?”
陈婤听到萧旦唤她“李婤姑娘”,心头没来由地一颤。她绞着手中的绢帕,低声道:“郎君说笑了......妾身是小姐的陪嫁,怎当得起这般生分的称呼......”
萧旦故意拖长声调“哦”了一声,眼中带着促狭,问道:“那该如何称呼?李小姐?李二小姐?还是......”
“唤......唤妾身小婤就好。”陈婤耳尖通红,声音细若蚊呐,“或是......婤儿也使得......”
“好,婤儿。”萧旦从善如流,眼见少女因这亲昵称呼而眸光微亮,不由莞尔,又问“你来此处,可是有事?”
陈婤定了定神,福身行礼道:“小姐命厨房备好了晚膳,特让妾身来请郎君过去,一起用膳”她学着府中嬷嬷教的模样,一板一眼地说道,偏生那张稚气未脱的俏脸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娇憨。
萧旦望着眼前故作老成的少女,忽然有些恍惚。放在现代,这不过是个未上高中的小姑娘,如今却已梳起妇人发髻。再想到自己这副身躯也才十八岁,不禁暗自摇头——这乱世之中,哪容得下少年天真?
“走吧。”萧旦起身拂袖,侍剑立即捧来一件月白锦纹外袍为他披上。侍画则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茶具,青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一行人沿着回廊缓步而行。陈婤刻意落后半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原本以为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奇男子。
今日在知道不到武功高强,诗册的诗句全是萧旦所写时,仿佛一日之间就拨动了她少女的心弦。
“他终究是我的郎君啊”这个念头让陈婤心头一热,可转念想到自己不过是个陪嫁的妾室,昨晚洞房花烛夜还与他争执不休,又不禁黯然。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走在前方的萧旦忽然驻足,回头望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陈婤心头一跳,慌忙低头,却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婤儿,再磨蹭饭菜可要凉了。”
侍画在一旁抿嘴轻笑,侍剑则目不斜视地抱剑而立。陈婤只觉得脸颊发烫,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来到膳厅时,陈婉已静候多时。见萧旦一行进来,她款款起身,裙裾如水纹般漾开,福身行礼道:“郎君来了。晚膳已备好,请入席。”
萧旦也不客气,径直在主位落座,这才细细打量起自己这位如花美眷。但见陈婉换了身月白素花留仙裙,腰间束着淡青丝绦,更衬得肌肤胜雪。夕阳余晖映照下,那精致的眉眼如画般动人。
陈婉察觉夫君目光,唇角微扬。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有信心,轻声道:“不知郎君口味,这些其实都是福伯安排的。”
萧旦这才想起,陈婉嫁入萧府只带了陈婤一人,连个贴身侍女都没有。他堂堂兰陵萧氏子弟,岂能让正妻无人侍奉?当即对侍剑吩咐:“去告诉侍书,明日多带些丫环侍女过来,供夫人和婤儿使唤。”
转头又向陈婉解释:“我独自一生活,舅舅也不与我同住,府中只有五个侍女还都让我派了差事。明日让她们带人来,娘子尽管挑选合心意的。”
陈婉闻言心头一暖,没想到萧旦竟这般体贴。她执起鎏金酒壶为郎君斟酒,手背不经意间被萧旦的指奖擦过,不由白了一眼萧旦,说道:“多谢郎君挂念。”那双秋水明眸泛起涟漪。
萧旦指尖轻叩桌面,忽然笑道:“昨夜娘子说要与我真心过日子,我自然是信的。只是”他目光陡然深邃,问道:“那些隐藏在心里的事,当真不愿说与我听?”
陈婉手中银箸“叮”地碰在瓷碗上。她下意识看向陈婤,只见少女脸色煞白,连唇上胭脂都盖不住的惊慌。
“郎君......”陈婉指尖微颤,在萧旦灼灼目光下终是垂眸,“眼下实在不便明言。但妾身与婤儿对郎君绝无二心,不会害郎君的......”
陈婤急忙点头,发间步摇乱晃。显然十分紧张!
萧旦凝视二人片刻,忽然仰头饮尽杯中酒,朗声大笑道:“罢了!谁还没些秘密?”转头对侍画二人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侍画与侍剑闻言正欲退下,侍画却脚步微顿,轻声问道:“公子今夜可还需奴婢们伺候洗漱?”
陈婉指尖一颤,急忙道:“这里有我照料便是,你们且去歇着吧。”语气虽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萧旦唇角微扬,只随意摆了摆手。侍画会意,与侍剑齐齐福身退下。
暮色渐沉,萧旦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陈婉与陈婤始终神色慌张,食不知味。
用过晚膳,他竟破天荒地没去练习每日必修的拔剑术,径直来到书房,盘膝而坐,运起内功心法。心想昨夜得了陈婉的元阴,正好借此稳固修为,运转真元,循环周天。
然而今日却格外反常。真气在经脉中游走时总是不畅,心头莫名烦躁难安。萧旦几次尝试入定,却总被杂念所扰,只得作罢。
闭目沉思今日种种,脑海中浮现的尽是陈婉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良久,他忽然醒悟——自己这是初尝云雨,得陈婉如天仙一般的绝色,少年心性难抑,竟是起了贪欢之念,这是想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