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雨的秘密
傅沉舟的公寓在便利店斜对面的高档小区，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狼狈的倒影。林浅缩在他浸透雨水的西装外套里，衣摆扫过膝盖时，闻到雪松混着铁锈的气息——那是他咳血时留下的痕迹。
“密码是...“傅沉舟突然剧烈咳嗽，猩红的血珠溅在指纹锁上，在银色面板晕开诡异的图腾形状。林浅慌忙扶住他，却被他按在墙上。体温透过湿衬衫传递过来，他颈间的纹身泛着妖冶的红光，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别怕。“傅沉舟沙哑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这是异能反噬的正常反应。“
林浅颤抖着摸出他口袋里的丝质手帕，绣着“FSZ“的角落还残留着体温。当她擦拭他唇角血迹时，注意到他瞳孔深处流转的金色漩涡，与治疗仪舱内的能量液如出一辙。那些蓝色液体突然沸腾，在舱内掀起小型海啸。
“你的眼睛...“
“嘘——“傅沉舟突然封住她的唇。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带着铁锈味，却比他的体温更滚烫。林浅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直到他的舌尖轻轻扫过她耳后的疤痕，才惊觉他正在用异能读取她的记忆。
十二岁的林浅蜷缩在火场角落，火光在她栗色卷发上跳跃。傅沉舟冲进火场时，看见她正用稚嫩的共情能力安抚濒死的小狗。浓烟中，他的治愈异能不受控制地爆发，将所有火焰吸入自己体内。
“傅沉舟！“父亲的怒吼从远处传来，“你在干什么？“
“救她！“他嘶吼着，将林浅护在身下。火焰在他后背肆虐，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熄灭。当消防队员破门而入时，他已经失去意识，唯有颈间的图腾纹身泛着诡异的光。
林浅猛地推开傅沉舟，剧烈喘息：“你...你看到了？“
傅沉舟抹去唇角血迹，金色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他的指尖抚过她耳后疤痕，“这个印记，是我用异能将火焰转移到自己身上时留下的。“
林浅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银色治疗仪。舱内的能量液突然沸腾，蓝色光芒在两人之间交织成网。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却不是因为痛苦——那些能量液里，漂浮着与傅沉舟血管中相同的金色微粒，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这是...“
“黄金血脉的碎片。“傅沉舟打开治疗仪舱门，能量液的雾气扑面而来，“每次治愈他人，我的细胞就会分解成这些微粒。“他抓起一把能量液，微粒在他掌心汇聚成迷你龙卷风，“再过三个月，我就会彻底变成这样。“
林浅颤抖着触碰那些微粒，温暖的电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她的共情能力逆向运作，将傅沉舟的痛苦转化为记忆碎片：祠堂里的家法鞭打、妹妹病床上的最后微笑、父亲冰冷的联姻命令...
“原来你一直在承受这些。“她哽咽着，将额头抵在他胸口。傅沉舟的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她的耳膜，却在她触碰时漏跳了一拍。
傅沉舟僵硬的手臂终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妹妹去世前，说我像萤火虫。“他的声音闷闷的，“发光的时候很美，却活不过夏天。“
林浅抬头，看见他眼角未干的血迹。这个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她踮脚吻去那抹猩红，尝到了比铁锈更苦涩的东西——是他从未说出口的孤独。
傅沉舟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林浅摸到屏幕上的“父亲“来电，备注后面跟着三个红色感叹号。她正要提醒，却被傅沉舟按在治疗仪舱壁上。
“别接...“她喘息着，“会被定位的。“
傅沉舟轻笑，指尖划过她湿润的唇瓣：“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这栋公寓？“他按下治疗仪的隐藏按钮，整面隔音墙缓缓升起，露出一排监控屏幕。画面里，陈雨欣正举着手机站在便利店门口，镜头对准公寓方向。
“她在跟踪你？“林浅惊讶。
“不，是家族派来的猎犬。“傅沉舟将她拉近，监控画面里突然出现三个黑衣人破窗而入，“他们来了。“
林浅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黑衣人颈间的图腾纹身，与傅沉舟的如出一辙。当为首者举起能量枪时，傅沉舟突然将她推入治疗仪舱。
“启动逆向治疗程序！“他的声音透过舱门传来，“用你的共情能力，把我的痛苦转化为护盾！“
林浅颤抖着按下红色按钮。舱内的能量液瞬间沸腾，将她包裹在温暖的茧中。她看见傅沉舟转身面对家族追兵，颈间的图腾纹身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照亮了他染血的衬衫。
“逆子！“为首者的能量枪射出紫色光束，却在触及傅沉舟时被金色屏障弹开，“你竟敢违背家族禁令！“
傅沉舟抹去鼻血，露出嘲讽的笑：“禁令？不就是想让我成为家族的活祭品？“他张开双臂，金色血管在皮肤下疯狂游走，“今天我就要看看，是你们的锁链厉害，还是我的黄金血脉...“
话音未落，林浅的共情能力突然失控。她看见傅沉舟的记忆碎片如电影般闪过：十二岁抱着妹妹的尸体痛哭、二十岁被迫签署联姻协议、三天前收到的死亡通知书——“黄金血脉枯竭倒计时：93天“。
“住手！“林浅的尖叫穿透舱门。能量液突然化作金色藤蔓，缠住傅沉舟即将暴走的身体。她的指尖触到舱内的控制屏，发现傅沉舟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权限交给了她。
“林浅，别...“傅沉舟的瞳孔里倒映着她含泪的脸，“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林浅摇头，指尖颤抖着输入指令：“不，我要救你。“
治疗仪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在傅沉舟震惊的目光中，林浅耳后的疤痕开始发光，与他颈间的图腾产生共鸣。那些原本要吞噬他的黄金血脉碎片，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她体内，在她皮肤下形成流动的星河。
“这不可能...“为首者的能量枪掉落在地，“她怎么会有黄金血脉？“
傅沉舟踉跄着扶住舱门，看着林浅的栗色卷发逐渐变成鎏金色：“原来当年火场里，我不仅救了她，还将黄金血脉分给了她...“
林浅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蓝金双色光芒。她抬手召唤，暴雨突然倒灌进公寓，将黑衣人全部冻结在原地。冰晶爬上为首者惊恐的脸时，他手中的能量枪还保持着射击姿势。
傅沉舟即将昏迷时，林浅接住他。能量液在他们周围凝成蝴蝶形状，振翅飞向窗外的暴雨。治疗仪舱突然启动自毁程序，银色外壳在能量过载中发出蜂鸣。
“睡吧。“林浅轻声说，蓝金色光芒笼罩住傅沉舟的伤口。她抱着他跃出窗外，暴雨在他们身下凝结成透明的阶梯。
林浅低头看向怀中的傅沉舟，发现他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那些冰晶在蓝金色光芒中折射出彩虹，像极了他们初见时咖啡杯上的光晕。
“这次换我保护你。“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他颈间逐渐淡去的图腾。暴雨在他们头顶形成巨大的漩涡，将公寓爆炸的冲击波隔绝在外。
当能量阶梯即将抵达地面时，林浅的项链突然发出蜂鸣。银色吊坠上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文字，与傅沉舟的家族图腾如出一辙。
傅沉舟在昏迷中呓语：“萤火虫...别消失...“
林浅将他抱得更紧，栗色卷发彻底褪成鎏金色：“我们的光，才刚刚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