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5章:残酷的部族
激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卡尔身上添了一处小伤口，鲜血与汗水、灰尘混在一起，糊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身旁的达蕾拉迅速为他包扎止血，动作娴熟而利落，这双手曾在奴隶湾割开三十个奴隶主的喉咙，此刻指尖却在触碰草原夜风时微微发颤，仿佛在呼应远处若有若无的战歌声。
“我们得赶紧离开，后面说不定有追兵。”
卡尔神色沉稳地说道，目光却落在暮色中起伏的营帐上。
那些用马鬃绳编织的图腾在夕阳下投出粗犷的剪影，战歌声粗犷如马蹄踏沙，正是多斯拉克人庆祝胜利的古老调子。“
现在咱们该往哪儿去？”达蕾拉望着茫茫草原，满脸迷茫。
卡尔仰头一笑：“既然来到了草原，那咱们就做草原人。
出来混，身份都是自己挣的！”他忽然听见风中传来“嘿！嘿！”的战吼，想起在潘托斯地牢里，老奴隶曾攥着他的手腕说：“多斯拉克人的舌头是马神赐的战刀，能让整个草原听懂你的心跳。”
“你会多斯拉克语吗？”他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问道，视线掠过达蕾拉腕间的奴隶烙印，那道疤痕在草原的光线里，竟与多斯拉克战吼的音节弧度奇妙吻合。
达蕾拉点头回应：“会。”
“现在就教我！”卡尔眼中闪烁着期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长爪剑柄的熊头浮雕，那是熊岛的印记，此刻却在草原的风沙中，渐渐与多斯拉克的马神图腾重叠。
尽管多斯拉克语发音复杂，但卡尔很快掌握了要领。当他第一次流畅地说出一句多斯拉克语时，脑海中响起提示音：“叮：可学习技能【（多斯拉克语）初级】并入【（人类通用语）高级】。”
达蕾拉惊讶地望着他：“七神在祝福你吗？你总是能这么快学会！”卡尔神秘一笑，没有回答。
“跟我走，我们去加入部落。”
他望向潘托斯的方向，心中暗道：“希望下次我再来时，你还能主宰我。”
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暗绣的熊头，与远处营帐上飘扬的马鬃绳图腾在视野中短暂交叠。
经过两天的跋涉，他们发现了一处卡拉萨的营帐。
暮色中，一个不足千人的古老部落依水而居，染红的马鬃绳索象征着他们最纯粹的血脉，那是多斯拉克人用仇敌鲜血祭祀马神的标记，每一道褶皱都在诉说着草原的铁血法则。
一名多斯拉克战士挥舞亚拉克弯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这里不欢迎外人！”卡尔用带着维斯・多斯拉克口音的战吼回应，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河畔芦苇纷纷倒伏。
他注意到战士刀柄缠着的狼尾鬃毛——那是只有斩杀过草原狼的勇士才能佩戴的荣耀，却被对方不屑的眼神碾成尘埃。
“想要帐篷的火塘？”一位蓄着铁锈色胡须的咆哮武士攥住达蕾拉的手腕，指尖划过她奴隶烙印下的青筋，仿佛在评估一件货物。“
铮——”卡尔拔出“长爪”，划开左掌，鲜血滴落在对方脚前，在沙地上画出扭曲的马神图腾：“我要求血与火的审判！”
围观者倒吸一口冷气。卡尔看见人群中最年长的女祭司在胸前划出马神图腾，这种赌上生死的审判，上一次发生还是在老卡奥被异鬼撕成碎片的那个冬夜。
卡奥走出金帐篷，辫子上的婴儿头骨铃铛发出轻响，那是用前三任卡奥头骨磨制的信物，在火光中泛着森冷的光。
“赢家获得输家的马鞍袋、财产，甚至债务，卡奥的荣耀与血盟卫的效忠，皆由实力决定。”
卡奥的声音混着马奶酒的浓烈，卡尔注意到他发辫末端系着的银铃，“草原之心”，传说能听见马神的低语。
面对身高近两米的血盟卫，对方的嘲讽如刀锋般刺来：“小马驹也配拿真剑？”卡尔没有回答，身影突然模糊，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对方的头颅滚落沙地，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那是用败者喉骨制成的战铃，此刻却成了新主人的加冕礼炮。
营地瞬间陷入死寂，唯有火把噼啪作响。
卡尔割开掌心，将血滴在长爪剑尖，口中高呼：“马神见证！”女牧民们兴奋地将皮腰带抛向卡尔，腰带末端系着三枚铜铃，正是老卡奥去世后失落的“马神之耳”。
她们的欢呼与远处狼群的嚎叫重叠，为新的卡奥献上草原的祝福。
黎明时分，卡尔成了部落的一员。
他的头发上系着新铃铛，七匹战马烙上了他的印记。
那个被割喉的战士后颈纹着“影子部落”的鸦羽图腾——那是被草原遗忘的古老徽记，如今却在长爪剑的寒光中重新苏醒，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与火。
不久后，卡尔得知，影子部落的卡奥乌祖正率部前来谈判。
草场上，铁牙部落的骑兵一字排开，一百五十张牛皮弓悄然升起，弓弦上的蓝漆毒饵泛着冷光。
卡尔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战士们腰间只有弯刀，却不见箭袋，违背了多斯拉克“无箭不战”的铁律。
更关键的是，对方卡奥的发辫光滑如新，分明是刚割下的仇敌首级所制，而非历经血誓的荣耀象征。
“无箭之盟如无牙之狼！这是埋伏！”卡尔暴喝，声音里带着维斯・多斯拉克战吼的余韵。
铁牙部落的战吼响起，三十名血盟卫如离弦之箭冲向敌方战车，正是多斯拉克人宁死不降的“犬决冲锋”。
卡尔抬手射出三箭，接连穿透对方卡奥与两名血盟卫的咽喉。
箭矢划破空气的锐响，与当年在熊岛雪原射杀白狼的声音一模一样。
紧接着，他策马疾驰，避开了漫天箭雨，马蹄踏过的沙地上，毒饵蓝漆被太阳烤化，散发出铁锈般的气息，与达蕾拉袖中暗藏的毒药气味奇妙共振。
最后一击时，卡尔拾起铁牙部落的鸦羽发辫，宣布接受他们的效忠：“今夜，我将成为你们的卡奥！”残兵们割断自己的发辫，跪地高呼：“臣服！”最年长的武士将战刀举过头顶，刀柄上的狼首图腾正对着卡尔发间新系的铃铛——那是用败者头骨雕刻的马神信物，在火光中与战刀符文形成呼应，仿佛草原诸神在见证权力更迭。
卡尔举起染血的弯刀，刀柄上的图腾仍在滴血。
他割破手掌，将血滴在马神图腾上：“以草原与星辰的名义，我接受你们的效忠。”
当他将染血的铃铛辫子高高举起时，铁牙部落残兵割断的发辫正落在他脚边，与女牧民赠送的皮腰带铜铃形成“旧血换新铃”的仪式闭环。
“今夜，我们要在敌人的尸堆旁点燃圣火！任何想要挑战的，就在火焰熄灭前来战！”“嘿！嘿！”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战士们开始收割敌人的发辫，将其系在马鞍旁——这是多斯拉克人向新卡奥献上的效忠之礼，每一根发辫都在风中讲述着草原的新秩序。
残阳如血，乌鸦在远处盘旋，叫声与卡尔发间的铃铛声交织，为这片草原谱写新的战歌。
而在千里之外的潘托斯，伊利里欧总督收到的青铜匣子正被蜜酒浸透，三百枚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仿佛在诉说那个在草原崛起的新名字——卡尔，一个从维斯特洛而来，却让多斯拉克战铃重新轰鸣的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