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另一边，萧云瑾已经解决了温鸿信和大部分侍卫。他的剑法凌厉精准，每一击都直取要害，冰霜之力在剑刃上流转，所到之处血液凝结成冰。
“走！“他拉起我的手，“追兵会越来越多！“
我们骑马狂奔入森林深处。直到确认甩开追兵，才在一处隐蔽的溪边停下。我这才有机会查看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皇陵地宫，子时，七号入口。“
“影盟的安排？“萧云瑾凑过来看。
我点头：“北辰说皇陵地宫藏有时烬之瞳的秘密，可能对我的异能提升有帮助。“
萧云瑾皱眉：“太危险了。皇帝肯定已经加强皇陵守卫。“
“正因如此，他才想不到我们敢去。“我收起纸条，“况且，我需要知道时烬之瞳的全部秘密。今天的混乱只是开始，皇帝和温家不会善罢甘休。“
萧云瑾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你受伤了。“
我这才感觉到一丝刺痛。温雨晴的箭虽然没射中，但箭镞还是划破了皮肤。血珠渗出，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小伤而已。“我别过脸，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
萧云瑾却不由分说地取出手帕，沾了溪水为我擦拭伤口。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与刚才杀伐果决的样子判若两人。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线条，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心跳再次失控。我急忙后退一步：“够了，我们该赶路了。“
萧云瑾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温雪瓷，你总是这样吗？“
“怎样？“
“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收起手帕，“即使是我们这样的...盟友关系。“
我转身去牵马，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感情是奢侈品，复仇者不配拥有。“
“是吗？“他的声音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那为什么刚才你要冒险去救那个影盟的孩子？在北境那次。“
我僵住了。他指的是三天前，我们路过一个被皇室士兵洗劫的村庄时，我冒险救下一个拥有预言能力的小女孩的事。
“她...有价值。“我生硬地回答。
“说谎。“萧云瑾轻笑，“温雪瓷，你比你自己承认的要柔软得多。“
柔软？这个形容词与我何干？我猛地转身想反驳，却因为距离太近，险些撞进他怀里。抬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的温度让我一时语塞。
“我们该走了。“最终我只憋出这么一句。
萧云瑾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两人沉默地骑上马，向预定集合点进发。
傍晚时分，我们与影盟的接应人员汇合。赤鸦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皇帝已经下令全境通缉我们，温家更是派出精锐异能者小队参与搜捕。更糟的是，皇室似乎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皇陵周围的守卫增加了三倍。
“有内鬼。“萧云瑾断言。
赤鸦点头：“首领也这么认为。他建议你们暂时放弃皇陵计划，先去西境避避风头。“
我摇头：“不行，北辰说皇陵地宫有时烬之瞳的完整传承。没有它，我无法对抗皇帝的终极武器。“
“终极武器？“萧云瑾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你瞒了我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根据北辰的情报，皇帝已经集齐了六种始祖异能的精华，只差时烬之瞳就能启动传说中的'灭世之阵'。他计划在月蚀之夜清洗所有不受控制的异能者。“
萧云瑾脸色骤变：“月蚀之夜...不就是七天后？“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今晚进入皇陵，找到对抗灭世之阵的方法。“
赤鸦递给我一个包裹：“这是皇陵的地图和隐身符咒，能维持两个时辰。七号入口在皇陵西侧，那里守卫最少。“
我们简单休整后，趁着夜色向皇陵进发。皇陵位于帝都郊外的龙眠山上，戒备森严。即使有隐身符咒，我们也不得不万分小心，避开巡逻的侍卫和探测法阵。
七号入口是一处看似普通的排水口，实则通往地下迷宫。我们弯腰钻入潮湿阴暗的通道，全靠我手中的荧光石照明。
“根据地图，地宫核心在正下方三层。“我低声说，“途中要经过三个机关区。“
萧云瑾紧随其后：“你觉得会找到什么？“
“北辰说那里有时烬之瞳创始者留下的'真相'。“我跳过一滩积水，“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发稀薄。就在我们即将到达第一个机关区时，萧云瑾突然拉住我：“等等，不对劲。“
太安静了。按理说这种重要地点应该有守卫才对。
“陷阱？“我警觉地环顾四周。
话音刚落，通道两侧突然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萧云瑾迅速展开冰墙阻挡，但仍有几根穿透防御。我本能地扑向他，时间延缓领域全开。毒针在距离他脖颈寸许处凝滞，我趁机将其拨开。
“小心！“
萧云瑾的警告来得太迟。一根隐蔽的钢索突然从地面弹起，将我绊倒。同时，头顶一张大网罩下，网上布满倒钩和符咒，显然是专门针对异能者的。
“快走！“我推了萧云瑾一把，“他们的目标是我！“
萧云瑾不但没走，反而一剑斩向钢索。倒钩已经划破我的衣服，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更糟的是，符咒开始生效，我的异能如潮水般退去。
“抓住他们！“
数十名皇室暗卫从暗处涌出，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他阴笑着走近：“陛下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你们会来送死。“
萧云瑾挡在我面前：“李卫庸，你敢动我？“
“殿下恕罪。“李卫庸假惺惺地行礼，“陛下有令，若三皇子执迷不悟，可按叛国罪论处。“
我勉强站起身，异能被封的感觉令人窒息。但时烬之瞳的真正力量并非完全依赖符咒，而是源于更深处的灵魂印记。我开始呼唤那股力量，即使代价是...
“雪瓷，不要！“萧云瑾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强行突破封印会反噬的！“
太迟了。银白色的火焰从我体内爆发，焚烧着符咒的束缚。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我咬牙坚持。网上的符咒一个接一个碎裂，倒钩在银焰中化为铁水。
李卫庸大惊失色：“快！杀了她！“
暗卫们一拥而上。萧云瑾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冰霜之力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冻成冰雕。我则集中剩余的力量，对最近的三个暗卫释放时间加速——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皱缩，最终化为白骨。
“怪物！“李卫庸惊恐后退，“你们这些异能者都是怪物！“
我冷笑上前，银焰在掌心凝聚：“说对了。“
就在我准备给他致命一击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截剑尖从我胸口穿出，鲜血迅速染红衣襟。
“温小姐，抱歉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影盟的赤鸦！
萧云瑾怒吼一声，一道冰锥直射赤鸦面门。她敏捷地闪开，露出真面目——根本不是赤鸦，而是一个能改变容貌的异能者伪装的！
“陛下向您问好。“假赤鸦冷笑着退入暗卫队伍中。
我跪倒在地，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这一剑刺穿了肺叶，呼吸变得极度困难。萧云瑾杀到我身边，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坚持住！“他一手扶住我，一手对抗不断逼近的暗卫。
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我知道自己伤得太重，普通治愈术无济于事。但就这样死去？在第八世，在复仇尚未完成的时候？
不。绝不。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萧云瑾的手：“带我...去地宫...核心...“
“你会死的！“
“相信我...“我挤出一个微笑，“时烬之瞳...第八重...“
萧云瑾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抱起我，不顾一切地向通道深处冲去。暗卫们紧追不舍，但通道突然开始崩塌——是我刚才释放的银焰破坏了结构
碎石如雨落下，萧云瑾用身体护住我，冰霜在头顶形成护盾。我们跌跌撞撞地前进，终于来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门上刻着与冰宫中一模一样的时烬之瞳符号。
“怎么打开？“萧云瑾焦急地问，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将染血的手按在门中央。血液渗入纹路，银光乍现。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青铜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银色水晶。水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是有生命的液体金属。
“就是...这个...“我虚弱地说，“把我...放进去...“
萧云瑾震惊地看着我，嘴里只重复着：“你会死的…“
“第八重...时烬永恒...“我艰难地解释，“死亡...只是...开始...“
追兵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萧云瑾低头看我，眼中满是挣扎。最终，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然后将我抱起，走向那颗银色水晶。
“一定要回来。“他在我耳边低语，“我等你。“
当我的身体接触水晶表面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将我吞噬。时间、空间、一切概念都失去了意义。我仿佛被分解成无数粒子，又重组了无数次。
在混沌的尽头，我看到了她——红眼的我，时烬之瞳的创始者。她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欢迎回家，第八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