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根本忍不住
华星国际影城位于HD区双榆树科学院南路44号（双安商场对面），两人开车经过四通桥北站。
转了个弯后，就看到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
离近后，江航才发现影城门口铺着红毯，四周满是长枪短炮的记者们。
见状，两人知道地方没错，《太阳照常升起》首映礼现场肯定在这里。
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江航和宁昊便溜溜哒哒的过去，看着跟日常闲逛差不多。
这会儿现场已经是众星云集，圈里的导演和知名艺人来的不少。
两人刚走到近前，记者们便涌了上来。
得益于江航前段时间在接受采访时公开嘲讽的言论，陈凯哥导演憋到现在，终于在网上发表了言论。
内容自然是回应江航的嘲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调侃某些人刚刚一部电影大卖，便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人有问题。
当说到《源代码》的票房比当初《无极》更高时，陈大导则是嘲讽现在电影院门槛越来越低，什么毫无营养的作品都能上映。
所以，这会儿记者看到他跟看到亲人一样。
“得，又来了，今天可别什么话都乱说，控制点。”宁昊见状在旁边提醒道。
“呵呵，该说就说，怕什么。”江航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国内乃至于全世界电影圈都有一个无可救药且十分讽刺的通病，就是自身受教育水平较低的一群人，反而掌握了舆论场上最大比例的发声渠道，且他们不知为何往往十分热衷于把自己打造成某种虚伪的文化符号，而后不遗余力的向观众和市场输出自己或扭曲或小众或不被理解和浅薄的文化说教。
陈大导说的话在江航看来就是这样，满口说教毫无营养，偏偏许多人还跟着拍马屁附和。
果然，记者们问的问题就是关于这方面。
江航还没开口，宁昊立马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
见此情景，江航直接拒绝回答跟陈大导有关的问题。
没想到，记者们用上了激将法，“江导，您现在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承认陈导说的有道理，是心虚的表现。”
听到这话，江航哪里还能忍得住，“我这人不知道什么是心虚，某些人说的话毫无根据，那我今天也想对他们说一句，我拍出的《源代码》门槛太高，建议他们多读点书再来看我的电影。”
现场顿时爆发一阵哄笑，许多人记起《无极》上映后，差评如潮，当初陈大导就说过类似的话，讽刺观众欣赏水平不够，如今被他拿来讽刺对方，真是越听越有意思。
“左一个门槛高，右一个摆资历，其实说到底就是不承认自己拍过烂片。
我就纳闷了，看你一部拍的不知所谓的电影，究竟需要什么样的门槛？
除了嘴硬说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还能不能有些新鲜的词？”
既然说到这份上，江航干脆说的露骨点，希望这次过后对方静下心来拍电影，别他么整天来烦自己，老子还要赚钱搞科幻大片呢。
现场又是一阵哗然，许多记者觉得江航这么说一个大导演不对，下意识的便开始反驳对方，“那么江导，你觉得《源代码》足够好看，为什么网上还有这么多差评？”
“呵呵。”江航看了对方一眼，“总之一句话，不要低估观众的审美，好不好看他们能看明白，也说的算。”
“江导，那么请问你觉得自己在未来不会拍出任何一部烂片嘛？”
“作为新晋的两亿票房导演，江导您刚才说的话是否是因为身份地位的提高，从而对圈里其他导演产生轻视？”
“江导………”
现场乱哄哄的吵成一团，所有记者都迫不及待提出自己的问题，吵的江航脑袋都大了，宁昊见状便想拉着他进去，今天这些话说的太露骨了，后面估计免不了又被人指责。
突然间，江航想到了前世有位导演说过的一段话，随即拿过眼前的一支话筒。
“今天我们的很多艺术家创作者，理解不了时代，融入不了时代，跟不上民族伟大复兴的脚步，在我看来是必然的，这是小资产阶级的本性决定的。”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在仔细记录着这段话，甚至有听到江航言论的嘉宾偷偷从会场里溜出来，想听听江航惊人的言论。
顿了顿，江航继续补充道：“你让他写长征，他只会写爱上一个女人，跟着队伍走，莫名其妙完成了长征，你让他写谍战，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党国的高官厚禄，成为了我党的地下党，各种偷地图。”
“你让他写战争，他就写战士怕死，因为他自己怕死，你让他写伟大的时代，他既不知道什么叫伟大，也不知道什么叫时代。
他就知道怕死、谈恋爱，只有谈恋爱的时候可以不怕死，这就是他理解的伟大。”
“哈哈。”
“江导说得对。”
现场，乃至于会场里，都有人陆续笑了出来，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然而江航表情严肃，他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心理，他们也是文化工作从事者，听到这些话难道毫无共鸣嘛。
摇了摇头，江航继续说道：“艺术家的创作形式就是虚构，我们很多艺术家把虚构变成了歪曲，小资产阶级艺术家是什么，就是没有文化人格，没有文化担当的个人主义者和利己主义者。”
看到有些人面露思索的表情，江航伸手指了指地面，语气严肃的说出这句话，“我们这个时代需要什么，需要人民的艺术家。”
说完，江航没有再理会记者，而是和宁昊闷头走进影院内。
一路上宁昊没说话，江航反而有些不习惯，毕竟此前一旦他说了这种话，对方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别看我，你最后一句说的对方，这个时代需要人民的艺术家，需要懂得老百姓的导演，也需要把华夏文化宣传出去的电影人。”宁昊说完竖了个大拇指，今天他是真被江航说服了。
甚至于这个时候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不管今天过后有多少吐槽、指责江航，他不会再选择沉默对待。
毕竟娱乐圈电影人那种傲慢、高高在上以及恶臭的习惯，也让他觉得恶心。
“哈哈，宁导有这种觉悟，成为大导演指日可待，不过……”
“不要飘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出来。
这一刻，江航脑海里的想法有点多，不过最多的是希望内娱不要最后变成烂片横行，资本家和导演“巧取豪夺”的场景。
至于什么是巧取豪夺，简单来说内娱经历过十年辉煌后，在江航穿越过来前，已经变成了“阴兵”市场。
举个例子，在某部电影上映前，发行方可以提前跟制片方报个保底价，然后用保底价买下这部电影的票房收益权。
假如这个保底价是十亿，如果电影上映后最终票房超过十亿，发行方就可以拿走其中的大头，如果票房低于十亿，则风险由发行方自行承担。
发行方在拿下这部电影的票房收益权后，为了尽可能的降低自身风险，就会疯狂拉各行各界的人投资入局，而后疯狂画大饼，许诺他们票房爆炸，收益均分，票房不够，风险也能平摊，话里话外稳赚不赔，等拉到额外投资后，再疯狂上杠杆，先把电影票房涨势与某只股票或者某某投资公司挂钩。
而后通过疯狂注水制作虚假票房（自掏腰包、制作出高票房），然后营造电影大卖，公司一片大好的场景，进而牵动股票上涨，并以此为由拉动投资继续上杠杆，而后顺水推舟通过股市套现。
全部过程压根不需要观众参与，换句话说那个时候内地市场也不再需要观众掏腰包，不需要活人参与，资本方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便掏出老百姓口袋里的钱，这就是“阴兵市场”。
可怕吧，然而这就是那个阶段的现实。
……
“宁导来了。”
“姜导。”
“呦，江导，刚才在门口那番话听的我耳目一新。”
两人刚进到影城，姜闻便主动迎了上来，开口就是这话。
“哈哈，姜导客气了，今天过来是跟你学习的。”江航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说起来，这两人在《满城尽带黄金甲》看片会后，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见，这会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三个内娱大导演聊天，四周的明星艺人即便想过来打招呼，这会儿也不敢直接上来。
聊了一会儿，姜闻便带着江航和宁昊往里走，说是要介绍几个人给他俩认识。
此刻的影城大堂里人声鼎沸，作为英皇举办的首映礼，过来的港岛艺人明星肯定不会少。
再加上内地各路艺人，偌大的大堂里，将近两百位明星艺人分成好几个圈子，各自忙着打招呼、聊天，其中影视公司老总身边聚集的人最多，满是花枝招展的女星。
看到姜闻进来，旁边还有两位年轻导演，现场气氛顿时安静了一点，大家心里都明白，最近风头最盛，新晋的商业片导演江航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