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始皇祭典
此间天下共九州，故名为九州界。九州界浩瀚无穷，大能修士，一息一步，一步万里，从此界中心走向边缘，需一万八千年。
曾有一人族仙国，曰秦。国主名政，是为人族始皇帝，自愿葬于九州界内西洲（又称坎洲）七万里秦陵山脉，气运庇佑后世人族。
为了纪念这位实力强大、对人族贡献巨大的人族始皇，每隔千年就会在春节之时对其祭拜。
凌霜此次从仙界降临九州界就是为了主持这次祭拜。
...............
王生现在正在已经离开了京城，他已经对孙龙和何蕊使用过了断忆符，抹去了两人这两天的记忆。
唉！也许下回再来这齐国京城时，已经是数百年后，物是人非了，虽然自己也没认识几个人。
王生收起感慨，开始思考正事。
他思索今后去向，决定尽快离开齐国京城。
其一，他不清楚齐国京城之内是否还存在其他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士，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也盯上了自己。
其二，那位“何思思”很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附体了，而且境界修为很高，王生只想尽快远离这种强大存在。
离开京城之后，王生又回到了先前那片山林，记得听何蕊说过，那是叫秦陵山。
御剑飞行半日，最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山林。
现在，王生只有一个念头——变强。
李牧只见了自己一面，就敢断定我身上带有筑基丹，就敢谋划杀死自己，然而驱使李牧下定决心杀人越货的，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表情和语言。
如果不是恰好捡到了刘封的宝库，在外物法器上占了上风，否则自己很可能就已经要死掉。
可是如果没有捡到那刘家的宝库，自己身上也许就没有筑基丹，也可能就不会招来祸患....
其中因果关系，王生越想越乱。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我现在只想变强，只有变得更强，越强越好，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这片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他站在当初的溪流边，望着溶洞的方向，心中一片平静。
“筑基……必须尽快筑基。”
他盘膝而坐，取出灵丹服下，开始修炼。然而，刚一入定，脑海中便浮现出翠翠那朦胧的身影——白纱轻舞，玉腿若隐若现。紧接着，画面陡然一转，刘家满门被屠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鲜血染红墨云城，夜小风那狰狞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噗！”
王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中断修炼。他额头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
“该死！这些记忆怎么越来越清晰了？”
他原本以为，吞噬刘封的记忆只会像看了一场电影，时间久了自然会淡忘。可如今，这些画面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发真实，甚至开始影响他的心神。
“难道……真要我去一趟墨云城，要我了断这份因果么？”
他皱起眉头，但很快摇头否决。
“不，我不是刘封，他的仇与我无关。”
王生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一种方式变强——既然修炼受阻，那就继续吞噬！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生彻底化身为猎杀者。
他御剑飞行，穿梭于山林之间，猎杀一切能见到的活物——飞鸟、走兽、游鱼，甚至是低阶灵兽。每杀一只，便吞噬其血肉，强化自身。
【飞行强化1000次】
【肉体强度强化3000次】
【力量强化2500次】
【感官强化10000次】
他的身体在一次次吞噬中发生质变——御剑飞行的速度提升五成，肉身坚韧如铁，青锋剑若不全力催动，甚至无法刺破他的皮肤。一拳轰出，碗口粗的桐树应声而断，威力堪比火球术。
最惊人的是他的感官——五里之内的风吹草动，他都能清晰感知，比神识探查还要敏锐、强大！
现阶段而言，他的感官反而比神识更加好用了。
“还不够……”王生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果能够筑基，我能变得更强...”
今日，便是人族春节了，对秦皇的祭拜仪式就在今天。
这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修士来到这七万里秦陵山脉。
王生正在溪边烤鱼，察觉到天边的远处传来一大片强大的气息，那里似乎聚集了很多修士.....
这半个月来，天际之上总是有一道道流光划破长空，朝着秦陵山深处飞去。
“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多修士聚集？”
这些修士一个个都是气息强大，王生只在地面上遥遥的看了那长虹一眼，便觉得浑身恐惧，心中悸动久久难以消去。
所幸。他们似乎都急匆匆的朝着山脉更深处前去。并没有心情注意下方这位小小的练气修士。
最近这几天，王生不敢再御剑，也不敢再修炼和散开神识，把一切能收敛的灵力波动全都收了起来，生怕上面哪个闲的没事儿的路过的家伙注意到自己，下来找自己的麻烦。
洞中火光忽地一滞。
王生手中的烤鸟翅尚未入口，周身灵力突然凝固，连吐纳都为之冻结。石壁上的影子诡异地扭曲，一个身着粉霞流云袍的身影已立在洞口，衣袂无风自动。
“小友——“来人嗓音沙哑如磨砂，“且看老夫容貌如何？“
王生抬眼望去，但见一张青白面皮上嵌着对大小不一的三角眼，蒜头鼻旁生着颗长毛黑痣，褶皱间还淌着可疑的脓疮。这般尊容，怕是夜半撞见都能惊散三魂。
“前辈仙姿玉质，当真是...“王生喉结滚动，突然福至心灵，“谪仙临凡！“
“哦？“那人袖中枯爪猛地探出，却在听到“谪仙“二字时顿住。脓疮密布的脸上竟泛起病态红晕，“再...再说一遍？“
“晚辈初见前辈，还当是九天谪仙降世，这通身的气派...“
“哈哈哈！“粉袍修士突然癫狂大笑，甩袖掷来一枚丹丸，“赏你的！本座谪仙老祖，最喜实诚人！“
王生接住丹香四溢的筑基丹，后背已沁出冷汗。
他想起刘封记忆里的一个元婴老怪——因修炼自编功法《万煞噬魂诀》而导致容貌丑陋，此功法最初是他从尸魂宗一位内门弟子身上得来的《黄泉尸典》，只是当时功法不全，并没有结丹期和元婴期的篇章，这谪仙老怪自视甚高，决定自己补全残缺功法内容，于是照着自己修补的功法修炼起来，虽然顺利成为元婴后期修士，战力也非常强大，但是却不知为何，容貌却是无法改善。这本不太完善的功法不仅影响了他容貌，还影响了他的心性。
当年有一个九幽门灭门惨案，起因竟是他听见有个七岁孩童说了句“丑八怪“，此人便屠尽满门，还将九幽谷改称落仙谷，强令幸存弟子日日叩拜“谪仙老祖“。
洞外忽有阴风卷过，谪仙老祖的粉袍猎猎作响，王生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影已经消失，是那谪仙老祖使了瞬移之法，离开此地。
又等了一日，天际上修士的遁光少了很多，王生要趁着现在人少，赶紧离开此地，毕竟这里强者云集，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一巴掌拍死自己。
王生又稍等片刻，随后掏出飞剑御剑往山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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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千年，仙界便会降下一名仙使主持始皇祭典，当玄奥的祭祀仪式完成后，不论修为高低——从初窥门径的练气修士到已臻化境的化神大能——凡在仪式期间身处七万里秦陵山脉者，皆有可能获得气运馈赠。据上古碑文记载，历来参与祭典的修士中，约有一成能借这天地造化之功，直接突破当前境界桎梏。
对修士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可以寻得突破的大机缘，然而这一场机缘其实不是所有修士都有福接受的。
首先这祭典乃是千年一遇，有许多修士从出生到陨落都未能赶上这千年一次的祭典。其二，有一些练气、筑基的修士，若是离得远一些，需要提前近十年就开始出发前往秦陵山脉，而且路上不能停歇。可是练气和筑基的修士本就寿命极短。如此，对练气修士而言，接近一成的寿命都用在了赶路上，确实得不偿失了，况且到达以后还不一定会得到突破境界的气运。
所以在低阶修士中，一般只有秦陵山近处的低阶修士赶来，而远处来的，大都是结丹元婴乃至化神修士。
有些寿元将近、有些资质欠佳，修为停顿许久、他们都来这里寻求始皇的气运突破境界桎梏。
这其中，化神修士不在少数，此刻尸魂宗化神老祖就领着门内七位元婴长老，和数位身份特别的结丹弟子来到此处，准备虔诚祭拜。
而平日里一向嚣张猖狂的夜小风此刻正乖巧地跟在他父亲身后。
夜小风困在这结丹巅峰境界已经有多年了，他修炼的尸魂宗功法，结丹时需要灭掉七七四十九个修仙家族，将他们的魂魄炼化为七个魂丹。如果想要突破元婴，则需要把七个魂丹融合，炼化成为魂婴。
但是由于当年那墨云城刘家修士都太过弱小，借那刘家之魂凝结的魂丹实在有些弱，始终无法成就圆满之魂丹。如果能找到当时逃脱了那个刘家族人，杀了他，炼化魂魄，或许可以让夜小风体内的魂丹实现圆满，到时就能顺利结婴。
可是当时被刘封用了半成品的小挪移符逃走后，夜小风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年逃走的那小子，找不到那刘封，收不到他的魂魄，他也就难以补缺魂丹缺憾.......
所以来此寻求机缘，只是他在来到这秦陵山深处之后，灵海处一颗红色的小魂丹变得躁动起来，他意识到，那小子在这！他就在这秦陵山脉附近！甚至此刻正在某一处暗中等待，夜小风看着漫山遍野的修士，怕是不下几十万人，连来此化神修士都足有数百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然寻找，也是容易惹出大麻烦的。
“罢了，说不定此次我就借着始皇气运突破了。”
此刻，祭拜大典已经开始。
天穹骤然暗沉，九重雷云自八方聚拢，云层中游走着紫金色的电蛟，一股神圣之力凝结成巨大祭坛。
”何思思”赤足踏虚空登上祭坛，素白广袖迎风鼓荡，竟在身后凝成万丈冰晶羽翼——每一片翎羽都折射着星辰碎芒。
“起——“
清泠之音穿透九霄，秦陵山脉七万里山体同时震颤。地脉龙气化作三千道金光冲破岩层，在祭坛上方交织成盘龙衔珠的天象。凌霜眉心亮起玄天宗秘纹，抬手间祭出九枚青铜编钟，钟体篆刻的太古铭文逐一亮起，竟引动天河倒悬！
“铛——“
第一声钟鸣，云海翻涌如沸，日月同辉异象骤现。
“铛——“
第二声钟鸣，千里积雪逆飞升空，凝成通天冰阶直抵星穹。
“铛——“
当第九声钟鸣炸响，祭坛中央的始皇金身突然睁眼，瞳孔中射出两道混沌之气。在场所有修士的佩剑法宝齐齐嗡鸣，竟是朝着金身方向行起了叩拜之礼！
“何思思”双手结出太古祭印，冰翼猛然舒展。霎时间九幽黄泉的呜咽与三十三重天的仙乐同时奏响，漫天星斗化作金粉簌簌坠落。那些触及金粉的草木瞬息通灵，山石眨眼化形，整片秦陵山脉都在这天地共鸣中颤抖着苏醒。
祭坛下，元婴老怪们早已跪伏在地，结丹修士口鼻溢血仍强撑灵台。修为最弱的练气弟子们，此刻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他们看到的不再是白衣女修，而是天道法则具象化的神祇。
“天地方圆，听吾敕令！“
“何思思”清冷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万钧之力，震得群山嗡鸣。她纤纤玉指掐诀，指尖流转着玄奥的道纹，声音陡然拔高：
“以玄天之名，启万古之祭——“
话音未落，九霄之上骤然裂开一道横贯天际的缝隙，无数金色符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凌霜朱唇轻启，诵念起晦涩难明的上古祭文：
“太初有道，混元无极...“
“始皇镇世，气运长存...“
每诵一句，她周身就绽放出一轮璀璨的光环。七重光环叠加，将她衬托得如同九天玄女临凡。祭文念至最后，她突然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星河轮转：
“人族后辈凌霜，请始皇陛下，开气运之门，庇佑我人族昌盛！“
这声音如同天宪，言出法随。刹那间，整片苍穹都为之变色，云层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似人非人，似神非神，正是传说中的“天道显化“！
“跪——“
一字喝出，在场所有修士都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地。就连那些桀骜不驯的元婴老怪和化神老祖，此刻也面色骇然，额头抵地。
就连远在祭典中心数万里之外的王生也是不由自主的跪地叩拜“这是怎么回事...天上那到底是什么动静？是有异宝出世么？”王生不解。
始皇的祭拜大典这等大机缘，大多数修士都知道，他们都会掐着时间点赶来，碰碰运气，万一自己真的是那个能够得到气运突破境界的一成修士的其中之一呢？
可是这西洲修仙界内，却还是有极少一部分修士不知晓此事，可偏偏别人看你不知道，人家还真就故意不告诉你，比如墨云城刘家，就是这样的例子，整个家族没有一人知晓此事，大概因为刘家老祖当时也只是出身散修罢。
祭典还在进行。
整个秦陵山脉在这一刻寂静无声，唯有“何思思”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受气运者，可证大道!“
最后一字落下，天空中那巨大人影突然抬手，凝出一道横贯天地的金色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上古先民的虚影在顶礼膜拜，恢宏壮观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最后一道混沌之气没入云层，天穹突然降下万千道金色光柱。每一道光柱都精准笼罩着那些获得气运眷顾的修士，他们周身灵力沸腾，境界壁垒在金光中如薄冰般碎裂。
“哈哈哈！我突破了！“一名筑基后期的虬髯大汉仰天长啸，周身灵力漩涡疯狂旋转，转眼间便踏入假丹之境。他激动地挥舞着双锤，锤风竟在雪地上犁出十丈沟壑。
不远处，一位白发老妪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她卡在结丹中期已两百余年，此刻枯瘦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润，衰败的生机重新焕发。“老身...老身终于...“颤抖的声音淹没在四周的欢呼声中。
就连万里之外，正在御剑飞行的王生，飞着飞着，突然发现自己修为变成了练气十层的境界。
然而更多的修士却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因为他们跨越万里甚至数万里的路途而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尸魂宗的几位修士，从结丹期到到化神期，一个突破的都没有。
那位号称谪仙老祖的元婴老怪，也没有得到突破，一百年前，他已经是从元婴中期突破到元婴后期修为，如果能够再进一步就是元婴圆满修为，也就是所谓半步化神。
之所以称呼圆满境界为下一个境界的半步，是因为他已经在同境界之中无敌，但是实力却在下一个境界修为的修士之下，实力处在介于两者之间的位置。
如果他能得到一份气运，他就能半步化神境，实力更上一步，可惜他没有得到那份气运，他此刻心情很差。
他以一种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看着那些刚刚得了气运进阶到元婴期的修士，忽然，他注意到一个人。
“那人的功法...是九幽通玄功？是当年九幽门的漏网之鱼吗，好哇，正好拿他来给我泄泄火！”
谪仙老祖托腮沉思了一会儿：“我记得，当年好像有一个侥幸逃走的筑基小辈，修炼天赋极高，叫....赵什么来着...”
“只是现在，人多眼杂，修士密集，却是不好直接动手”
而尸魂宗那边，夜小风也是有些失落，既然无法借助始皇气运庇护突破，那就只好再找寻其他办法突破，只能尽快找到当年那位逃脱的刘姓修士，取其魂魄，圆我魂丹。
祭拜，灭齐。夜小风，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