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戎精骑叩关
完了！
完了！
完了！
这次真要完蛋了！
请战被拒，还派了两都短腿的步卒来守卫，李俊茂觉得自己这趟随军出征可能要把小命交代了。
恐怕没有打败仗逃命的机会。
真让人心焦。
深秋的毒日头烤得李俊茂浑身汗流如注，却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遵从军令，带着刚刚划分到名下的两个步军都头去护卫匠作都。
“本使倒要看看你如何逃跑！”
看着李俊茂眼睛里的失望神色狄青喃呢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回到中军位置。
没错，就是故意安排了个无法逃跑的位置。
前有马军，后有步军。
中间夹杂的是粮秣运输部队和匠作都，没打算给八败之将第九次逃跑的机会，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
残阳如血。
青山坳里人头滚滚，残肢断臂四处散乱。
涓涓清溪也被血水染红。
罗青勒马前行，认真地打量着被砍杀的尸体——不是虎翼军所为。
当他率军赶至此处山坳时，饱经屠戮的惨烈画面已经是这个样子，不知是何人所为。
“将军，如此行径，恐是西戎精骑主力！”
皮勇军都头手里拎着个死不瞑目的壮年男子脑袋前来禀报，手里还攥着几支狼牙箭：“箭矢不是我大赵制式，刀伤也分好几层，显然不是一刀断头，必然是西戎弯刀屡次劈砍才断……”
虽然证据确凿。
而且手下的都头分析得很有道理。
但，罗青总觉得这个答案过于匪夷所思：西戎精骑主力劫掠西戎边境部族牧人，到底是为什么？
没道理啊！
他率领的振武营三都人马劫掠牧人，是两国相争，也是族群之间的生存之战，屠戮平民也是效仿西戎罪孽。
可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下手这么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简直匪夷所思。
他冲着皮勇军点点头，认真询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很可能遭遇了西戎精骑主力？”
老皮是个性格沉稳的都头，脸颊上也刺着青印，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
平时不怎么啃声、嬉闹。
但，遇到紧要战事时另外两位都头都向老皮看齐，主动让出勘察敌情的任务前来回复。
判断应该不会有误。
“不是主力，是前锋部队，应该有三千骑。向东南方向而去，刚好与我军擦肩而过，此处部落遭屠，应当是劫掠牛羊所致。”皮勇军丢了手里的人头和箭矢抱拳认真回复。
挺玄乎。
这要是两军前锋突然遭遇，三百骑对三千骑，没有任何胜算。
除非……罗将军能像狄指挥使那样杀得西戎精骑胆寒。
有了定论，他也不含糊：“传令：派出信使十二路，向狄帅禀报紧急军情：西戎精骑叩关。”
“传令：休整两个时辰，准备夜间行军。”
“传令：哨探前出三十里，东南方向。”
一连串的军令传出去，等麾下的三都人马进入休整状态，开始烧火煮汤的时候他才招来三位都头议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议的。
主要是重申掌心雷和震天雷的重要性，能避免骑射冲锋就避免正面较量，主要以掌心雷伤人。
相关物资早就配置齐全。
他率领的先锋部队没有携带粮秣物资，一路人吃马嚼全靠抢，携带的重要物资掌心雷最多。
这玩意儿装药量不大，对骑兵、步兵的杀伤力又强，主要靠这个作战。
震天雷块头大，携带态度不方便。
这次出征只带了三十枚，需要集中使用，都在他的亲卫掌控之下。
原本想着跟三个都头一路劫掠的同时完成初期磨合，取得信任后再教他们使用掌心雷。
现在来不及了。
正好遇到西戎精骑叩关，就得事急从权，先教会使用再说。
也没什么难点，主要是信任。
让骑兵兄弟们相信，他研制出来的掌心雷真的能杀伤敌军，而不是大号炮仗。
“启禀将军。”
就在罗青准备结束议事，吩咐三个都头率领麾下儿郎跟着亲卫去试验掌心雷威力的时候，皮勇军突然抱拳行礼：“西戎精骑叩关，前锋便有三千骑，中军可能规模过万，我等是否避其锋芒？”
老皮看得明白。
前面将军传令休整，放出去的哨探是追着东南方向的西戎先锋而去，接下来可能会打三千先锋的主意。
否则也不会火急火燎地教兵卒使用掌心雷这样的火器。
可火器真管用吗？
未必吧！
虎翼军又不是没用过火器，大赵禁军的火器虽然主要用于抗衡北方大辽使用，却也有小部分火鸦之类的火器运往延州府遇敌。
但，效果很拉胯，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真正杀伤敌军还得靠弓箭。
是以，延州府下辖各军都重用弓箭而轻火器，甚至不配火器。
眼下真要用火器对阵三千西戎精骑，好像……羊入虎口的成分更大。
不是每个将军都像狄帅那样亲冒矢石奋勇杀敌，令敌胆寒的。
得知道自己的斤两！
“三位都头，且随我来！”
罗青也不争辩，知道三位都头担心的是什么，索性起身从怀里掏出颗黑黢黢的震天雷做个小小的试验。
三人不明所以又不好抗命，只能紧跟着他来到溪水旁的尸堆旁。
“权且当这些残尸是活人，咱们点颗掌心雷看看它真正的威力。”
把掌心雷塞进尸堆里，罗青又拿出腰间的火折子吹亮，笑嘻嘻地戳到捻子上。
然后转身就跑。
还不忘拉上三位都头：“快跑，要炸了！”
爷，大爷，使唤火器这么随便的吗？
好歹先画出个道道，让大家有个防备啊！
三个都头发足狂奔的同时，心里悄悄问候着刚刚产生了点敬意的将军。
真是太毛糙了。
万一伤到自己人咋整？
轰！
原本看主将热闹的兵卒眼睁睁地看着凌乱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飞得最远的断手吧唧一声掉落在皮勇军脚下，被罗青指着炫耀：“皮都头，此处距离掌心雷爆炸处有三十步之远，如此火器，可堪使用？”
经典黑火药配方加颗粒化。
还加糖！
爆炸威力赶不上完整版的TNT炸药，起码也有一半的威力了。
还怕收拾不了三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