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激将
自从姜家传出要另辟族地的消息后,北向村一改往日的沉寂,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平日农忙,村民见面顶多闲聊两句,此刻却都满脸兴奋,见到姜家人,恨不得黏在屁股后面,死活都要问个明白。
孙麻子正蹲在家前的路口,也不干活,只是眼珠子转的飞快。
正是在蹲守相熟的姜家人,探听些姜家人的消息,打算去孙家换些赏钱。
自从孙铁崖当家后,他感觉日子突然有了盼头儿,往日他这种不爱耕田,四处溜达的泼皮混子,最是让人看不起。
但孙铁崖上位后,这事就变了。
孙家不但给他们提供衣食,还发放赏钱,活儿都不用干,就只需要留意些村里的流言私语即可。
“我看孙铁崖那小子也是个傻子,居然花钱来听人嚼舌根子,就这样的人也能当家作主?”
孙麻子内心不由嘀咕,脸上愈发不屑,渐渐愤愤不平道:
“呸!也就咱命不好,不然让老子当家做主,肯定比那爱听闲扯的脓包强多了。”
就在孙麻子内心鄙视不已的时候,村头一汉子扛着锄头,正满脸忧郁的缓步走来。
孙麻子看向那汉子,眼前一亮。
暗道,这不是姜水根吗?看来老天爷今天赏饭吃,现成的赏钱送上门嘞。
“咳咳!”孙麻子假装清了清嗓子,微眯着眼,试图引起姜水根的注意。
但谁知,现在姜水根心里乱着嘞,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泼皮。
“哎?哎!”孙麻子见那姜家人径直走开,理都没有理自己。彻底傻眼,这姜家人最近都傻了不成,连忙跟上,拦下要走的赏钱。
“别问了,早就说了我不走,田也不会卖!”姜水根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不由恼怒道。
最近老是有人暗自打探,要买他的田,出价还贼低,这自己都还没走呢,就被贼惦记上了?
“咦,怎么是你,你也要买田?”待到姜水根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孙麻子,顿时,内心警惕了起来,这小子也会买田,不会是来压价的吧?
“哈哈,怎么会?”孙麻子摸了摸后脑勺,尬笑道:“我要那田作甚,我家那块田都荒有大半了。”
听见这厮不是来买田,姜水根这才松了口气,不是买田的就好。
“有事?”姜水根语气平淡问道,他和孙麻子不熟,自然不用太客气。
孙麻子也不尴尬,拽着姜水根就进屋,拿出提前温好的小酒,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谝闲传。
刚开始姜水根还拘谨不已,但几碗下肚,两人顿感心心相惜,有种相知恨晚的感觉。
“哎,我听说最近你们姜家就要搬走了,这以后咱兄弟想要喝个小酒,怕是都寻不着你嘞!”孙麻子试探问道。
闻言,姜水根猛灌一口好酒,看的孙麻子嘴角抽搐不停,这才缓缓道来:“谁不是呢,那知道族老怎么想的,好好的田不种,偏要去开荒,那是人能干的?”
“那兄弟打算如何,依我看咱不鸟他们便是,种好自家的田,还怕没饭吃?”孙麻子死死盯着姜水根,见他又喝了一碗酒水,赶快从牙缝挤出话来。
“哎……”姜水根长叹一口气,又灌了一碗酒,叹息道:“我本来也如此想来,但也不知哪个狗杂种在传,开荒建族乃是大事,哪家要是偷懒耍滑,就是罪人,要被全族不耻。
而开荒者则会立碑供养族中,流传后世嘞。如今好多族人都听了煽动,要去开荒,家中的小孩子也成天嚷嚷着要跟着先生建功立业……”
孙麻子眼睛死死盯住大汉的酒碗,见他讯息已然吐露得差不多,便直接夺过他手中的大碗,劝道:
“哎啊!兄弟都喝醉了,还是少喝点的好,快快回家吧,不然嫂子该担心了。”
连忙将这死酒鬼推出门外,关了大门,这才一脸心痛的来到酒坛子前,见其内美酒已然少了大半,忍不住臭骂一顿。
“真是没喝过酒的穷鬼,干脆端起坛子喝算了。”
这才小心地将碗中剩酒倒入坛中,打开门缝,见那酒鬼摸着脑袋,似有些懵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晃悠悠的离去。
直到那姜水根走远,他才悄溜溜的锁了门,直奔孙家大院而去。
这次可亏大了,要是去晚了,被别的泼皮得了赏钱,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
……
姜家小院。
姜浩天手里捻着一枚白子,坐在古桃树下,眼睛紧紧注视着那盘许久未动的棋局,良久,这才轻轻落下一子。
白棋落定,再也不去看那纷乱的棋局,起身站直,看向这居住二十年的房子,内心思绪万千,终究是要走了,也不知下次归来,是何时节。
清风吹起少年的长发,在空中留下丝丝忧愁。
“大哥,计划已然奏效,村中大半族人都以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开赴雀鸣山。”
统计完人员的姜云鹏还未进院子,欣喜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姜浩天微微一笑,村中族人到底还是注重颜面的,只要那批立族派拱起火来,加上家中稚子来上几句“开族英雄,留村狗熊”,激起那些青壮的志气,此事自然可成。
“如此甚好,那便择优选取一批锐进、强壮的族民,三天后与我等一同前往雀鸣山,好先建房开田,就着好时节,还能播一季种。”
“只是……”姜云鹏犹豫片刻道:“孙家最近却是不太安宁,那孙铁崖似在拉拢意志不坚的族民,我恐他会平白生出祸端。”
姜浩天闻言却是轻笑道:“他孙家已然打垮了林家,更是翻新了祠堂,显然一副开府立族的架势,似有意在此建镇,自然不希望姜家举族迁离,少了人口。
不过那孙铁崖却比他爹强的多,左右不过小小一村子,已然学会用谍,避免和我等硬碰,免得面上难堪,倒也有几分心机。”
姜云鹏却是不屑道:“哼!到底是凡人家户,哪怕出了个不知名的仙徒,却也是拎不清自己。”
“大哥,是否在离开前……”他稍微思忖,不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浩天摇了摇头道:“不妥,姜家毕竟不是举族全迁,加之村中孙姜两家联姻的也不在少数,必然不能将孙家全部抹掉,若是做得太绝,端是后患无穷。”
“那……”
“小事而已,且先到房中。”察觉弟妹已收功入定,姜浩天这才招呼二弟进屋。
自从晓得大难将至后,兄弟五人修炼更加用心勤奋。
“大哥,二哥。”
“坐!”
众人坐定,姜浩天手指轻触储物袋,顿时桌上出现五把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