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浩然气，惊天变
门房内。
望着从隔壁雅间蔓延而来的绿芒，杨啸尝试感悟，却愕然发现，自己浑身毫无反应。
“想我悟性满级，能轻松听懂《养吾经》，不但不觉苦涩拗口，反而极为享受。”
“可邹先生释放的‘浩然气’，我竟毫无感应，哪怕是一丝感应都没有？”
杨啸盘腿而坐，学着霍真等人那般，一晃过了许久，却迟迟没感应到任何东西。
杨啸顿时脸色难看。
杨啸知道他根骨资质差，这也是他身为公主府的家奴，却无法留在公主府任职，反而被打发到朱雀楼当店小二的根源。
但杨啸还是没想到，这具身躯的资质和根骨，居然差到了如此地步。
“就连那冒牌的赵虎，还有张龙之流，都能略微感受到浩然气，我难道连他们都不如？”
又领悟了片刻，杨啸脸色越发难看。
等等！
杨啸忽然心中一动，脑海中泛起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
“我的‘万象吞天’无物不吞，说不定也能吞噬这儒家浩然气？”
只短暂犹豫了一个呼吸工夫，杨啸心知机缘难得的杨啸，迅速运转万象吞天诀。
哗～
一道虚影自杨啸体内走出，浑身爆发出璀璨的黑芒，一瞬间将门房内的绿芒淹没。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和温暖之感，骤然浮现在杨啸的四肢百骸。
“果然有效！”
杨啸顿时狂喜。
杨啸知道虚影有可能吞噬浩然气，但他却没想到，这效果居然如此好。
这哪里是什么浩然气？
这分明就是珍贵的大补血肉！
杨啸不再废话，全力催动虚影，开始疯狂吞噬。
不过很快杨啸便发现，虚影散发的黑芒开始衰弱，隐隐有被绿芒击溃的趋势。
福至心灵之间，杨啸将吞噬素菜的白芒也召唤出来，和黑芒配合，吞噬效率果然提升了不少，黑芒也随之稳定起来。
然而伴随着时间推移，无论是黑芒还是白芒，却依旧开始衰弱，隐隐有崩溃趋势。
“一黑一白，太极之道！”
回忆起前世的太极，杨啸心中一动，尝试将黑白二气旋转，化作阴阳风水鱼的形状。
一瞬间，绿芒如流水般飞逝，如鲸吸海水，被风水鱼疯狂吞噬。
“相比单独的黑芒或白芒，风水鱼不但提升了十倍吞噬速度，吞噬效率亦是大幅度提升，倒是也意外之喜。”
感受着自己的经脉，正在以一种惊人而夸张的速度被改造，杨啸越发兴奋。
也不知过了多久……
“轰！”
杨啸只觉脑海中一声巨响，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顿时在心头浮现。
睁开眼，杨啸这才发现，四周绿芒荡然无存，彻底被吞噬一空。
而他的体表皮肤，虽依旧是铁皮，却比之前坚固了数倍，铁皮之中隐隐有微弱的绿芒在闪烁。
“我只是吞噬了邹先生随意外放的一缕浩然气，我的修为，竟从铁皮境初期，直接提升到了铁皮境界的极致？距离第一次换血的大境界，也仅仅是一步之遥？”
杨啸猛然攥紧拳头，只觉他要打之前的自己，只需要一拳便可瞬杀！
境界是铁皮没变，但铁皮和铁皮，却不可一概而论！
甚至杨啸怀疑，普通的一血高手，他应该也能掰手腕，拥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不过换血是脱胎换骨的大境界，换血之后究竟有什么特殊能力，杨啸没和一血高手交过手，暂时不得而知。
但至少，从此刻起，那个冒充赵虎的人，带给杨啸的压力——荡然无存！
“若是能追随邹先生左右，时刻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我便能源源不断地吞噬浩然气，从而迅速变强……”
当这个诱人的念头在脑海浮现之时，杨啸很快便将这念头给驱散。
刚才邹先生讲解浩然经之时，也曾提及，儒家养气之法虽好，却无法用来杀敌，只能淬炼精气神，避免习武人修炼之时走火入魔、心生杂念。
于这乱世之中，这显然是不行。
更何况，就杨啸这垃圾资质根骨，根本修炼不出任何浩然气，追随邹先生那纯粹是自取其辱。
杨啸真要这样做，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邹先生扫地出门，轰出府邸。
“做人当知足，苟着低调发育，这才是乱世生存之道！”
杨啸盘腿又调息了片刻，推门走出门房，继续站在雅间大门口，静静地等候。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
雅间内。
少女静姝率先从沉思中苏醒。
眼见四周众人都一动不动，脸上都呈现出挣扎和痛苦。
静姝不禁愕然，“爷爷，他们这是……？”
“浩然气乃是天地正气，但凡心中有愧之人，一旦接触浩然气，都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自己过往的错事，从而陷入幻境……”
轻抚白须，邹先生笑着说道，“静姝，你再次面临过往，却能坚定抉择，如此短暂便苏醒，爷爷很欣慰。”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女！”静姝傲然抬头，眼中满是得意。
她却没看到，邹先生微笑之中，隐隐夹杂着几分苦涩。
倒不是邹先生看不上静姝，事实上，静姝被他提携多年，儒道天赋非常高。
只是，时间不多矣！
一晃又过了半个时辰。
霍真第二个从迷茫中苏醒。
扫了一眼四周，眼见众人都未苏醒，脸上大多迷茫痛苦，霍真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盘腿打坐了片刻，霍真这才起身，恭敬地对着邹先生屈身行礼，“先生今日之恩，霍真铭记于心，我霍家来日必有报答，告辞。”
言罢，霍真步履匆匆，率先离开雅间。
因为走得太急，霍真甚至没看门口的杨啸，脸色惊慌，额头上满是冷汗。
“霍真是练武奇才，儒道天赋都如此强，居然比白仙子、宋缺都率先苏醒？”
望着霍真远去的身影，杨啸不禁心中一沉。
霍真非常厌恶杨啸，恨不得将杨啸除之后快，只是暂时没急着动手而已。
但杨啸可不想看着霍真一路成长崛起，以后再跑来吊打他，甚至弄死他。
“他日若有机会，霍公子，我定第一个弄死你。”
杨啸暗暗想到。
而第三个从迷茫中苏醒的，却依旧不是宋缺，而是——白仙子！
“先生之恩，晚辈铭记于心，晚辈需回府闭关消化今日感悟，来日再来拜访感谢先生，晚辈告辞。”
白现在收起妩媚和妖娆，庄重给邹先生行了个礼，转身盈盈而去。
路过大门口之时，杨啸还没醒悟过来，手中便已多了一块沉甸甸的银锭。
“仙子姐姐，无功不受禄，这银子……小的不能要。”
杨啸很快醒悟过来，赶紧追过去。
“小郎君无须如此，因我之故，给你带来了些许困扰，不过区区碎银罢了，还望你见谅。”
白仙子妩媚一笑，无所谓地摆摆手，飘然而去。
“难道白仙子在浩然气的梦境中，梦到了我被宋缺弄死，以至于心生愧疚？”
杨啸有些好奇，却也懒得多想，麻溜地收起碎银，继续站在丁五二七号雅间的大门口，一动不动。
很快，宋缺也苏醒过来，恭敬给邹先生行礼道谢之后，同样急匆匆离去。
又过了片刻，哑叔冒充的雷劫，一脸复杂地睁开眼，一言不发地对邹先生拱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甚至路过大门口之时，“雷劫”心事重重，脸色不断变化，压根没工夫搭理杨啸。
“虽说张龙和赵虎都在雅间之中，但哑叔并不知道这二人的名字，也并未提问。”
“如此看来，我冒充张龙此事并未败露。”
“还有五日便是宗师论道，哑叔想来不会再次来此地，我暂时倒也算安全……”
一直到哑叔走远，杨啸一颗悬着多时的心，这才彻底落了下来。
而后又过了片刻，跟着霍真来的那几个公子哥，也都陆续苏醒过来。
他们纷纷上前感谢邹先生，并主动留下银票，步履匆匆离去。
又过了许久，眼见张龙和赵虎仍未苏醒。
在孙女静姝的劝说下，邹先生又等了片刻，这才施施然起身，缓缓走出雅间。
“雅间内那二人，恐怕短时间内无法苏醒，烦劳小哥帮忙照顾，桌上银两便是报酬。”
邹先生对着杨啸和善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杨啸赶紧应允，忙不迭的恭送邹先生。
一直目送邹先生下楼走远，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杨啸这才转身返回雅间。
“白仙子打赏我白银百两，邹先生居然给我留了九百两的银票当报酬？”
扫了一眼桌上的几张银票，杨啸顿时吞了吞口水，呼吸都有些急促。
哪怕是老刘叔这样的铁牌店小二，每个月明面上的月俸，那也不过区区二百两而已。
一千两对杨啸这普通店小二而言，无异于巨额财富。
不过这笔钱，杨啸收的心安理得，心中并未有任何的愧疚。
毕竟邹先生好心办坏事，险些让杨啸万劫不复。
若非杨啸急中生智，那后果不堪设想！
“邹先生后知后觉，内心中感亏欠了我，假借让我照顾张龙和赵虎，将这笔钱相赠于我。”
“如此，他也算了却因果，和我两不相欠，我若是不拿这些钱，反而是看不起邹先生。”
杨啸很快念头通达，美滋滋地拿起桌上的银票，就要放在自己怀中。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阴森冰冷的声音，却忽然在杨啸的耳边响起：
“是谁给你的胆子，拿这笔钱的？”
声音刚落。
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已于悄无声息之间，森寒的抵在了杨啸的脖子上。
赵虎那张目带杀机的狰狞脸颊，缓缓出现在杨啸的眼前……